第一章 本丸
“少主，愿今夜好眠，”鹄羹收拾完桌上吃剩的夜宵，柔声道，“不要再继续熬夜了，少主需要好好休息，否则明日若打不起精神，郭管家可是要罚的。” “好啦好啦，”青仑揉了揉眉心，笑道，“我知道啦，这就回房间，鹄羹也快休息吧。” 他一边说，一边推开书房的门，可下一秒，门外忽而金光大盛，青仑只来得及听见鹄羹惊慌的叫声。 “少主——” 他骤然失去了意识。 …… 恍惚间，似乎听见了一道冷淡的机械合成音，断断续续地在他脑子里说话。 “绑定……失误……失误……” “查询原……时空……” “绑定成功……宿主……” “宿主……” 青仑紧紧蹙着眉，终于从一片黑暗中挣脱，睁开了眼。 “呃，”他下意识抬手捂住额头，茫然道，“什么东西？” 系统在他眼前展开半透明的光幕，声音就像青仑昏迷时听见的一样冷淡：“宿主日安，在下是HT系统，编号025，您可以随意称呼。” “在下是在时空乱流中发现了您，匆忙之下，在下的能量只够带您到最近的锚点暂时停靠，”系统顿了顿，继续道，“如您所见，在下与您已经绑定，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您将在在下的指导下去往其他小世界，完成主系统发布的任务，而在下能给予您最大程度的帮助，并且在所有任务完成之后，主系统许您一个愿望，在不违背条约的前提下，此愿望范畴为所有。” 光幕上适时展开了一篇条约，条条款款十分全面。 “其二，可以将您送回您原本的世界，”青仑一时没说话，系统继续道，“当然，倘若您愿意在其他任务世界中挑选一个永久停留，在下亦会达成您所愿。” 青仑有点恍惚：“啊……为、为什么是我？” 系统道：“您是在下在时空乱流中查询到的灵力最强者，且您当时正要被卷入某个漩涡，性命垂危，而在下觉得……” 那道冷淡的机械合成音意外柔和了下来，青仑听见系统说：“与您有缘。” 青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是很擅长和陌生人说话的性格，按二十一世纪的说法，就是有点社恐，更不擅长和这种自称系统的生物谈论有不有缘的话题。 青仑目光一转，落在不远处的大门上，像是为了缓解尴尬，他说：“先去讨杯水喝吧。” 系统“滴”了一声：“经查询，那是一座本丸。” 光幕上又适时出现了关于“本丸”的介绍。 青仑揉了把脸，叩响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姿容端丽的青年，半阖着眼，眼瞳是天空一般的蓝色，只是精神看起来不太好，见他一笑，问：“这位，有什么事吗？” 青仑努力回笑了一下，一边回忆着先生的礼仪课，一边说：“冒昧打扰，在下只是路过此地，想向此间主人讨一杯水喝。” 青年正要说话，身后却忽而传来刀剑破空声，青仑猛地后退，无言地看着那青年将冲出来的灰发男人挡住。 他忽然有点后悔敲这门了。 青年歉意地冲他笑，又叫了人把灰发男人拉了回去，这才道：“十分抱歉……” 总之，青仑还是跟着青年进了门，喝水。 门里的景色十分灰败，青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树下的一群带着小老虎的小孩儿身上，略略有些诧异。 都长得一样啊…… 青年领着他进了茶室，自我介绍，叫做“ 三日月宗近”，又称那个明显不对劲的灰发男人为“压切长谷部”，青仑有点困难地把他们和系统给的资料对接在一起，而后说：“我叫青仑。” 他有点担忧，又因为三日月宗近的亲和力实在够高，于是大着胆子问：“请问，那位压切先生是出了什么事吗？” 三日月宗近面色有一瞬黯然，说：“长谷部他因为……暗堕了，已经很难维持自己的意识。” 青仑想了想，说：“或许……如果你愿意相信的话，我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 青仑不是无的放矢，方才压切长谷部冲出来的时候，他就隐隐有感觉到，只是还有些不确定，而在他询问系统之后，才能向三日月宗近提出试一试的请求——因为他体内的灵力，可以帮助暗堕的刀剑重新恢复本源。 …… 三日月宗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了，他十分感激来讨水喝却自告奋勇帮助暗堕刀剑们恢复的青仑，道：“哈哈哈哈，真是十分感谢您啊！我也是个老爷爷了，可是面对暗堕这种事，还是没有办法。” 青仑看着自称老爷爷的俊秀青年，忽然想起了空桑的饺子……还有那些一直陪伴着他的食魂们。 他叹了口气，慢慢收回灵力，说：“应该没事了。” 压切长谷部跪坐在地上，随着青仑收回灵力的动作，他也同时睁开了双眼。 他似乎还有些茫然，目光锐利，落在面前的青仑身上，却被本丸忽然的震动打断了。 “什……” 青仑被三日月宗近伸手扶住，回头看向打开的门。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力被抽掉了一小部分，灌进了这座本丸的核心，稳住了原本的摇摇欲坠——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自己和这座本丸，以及本丸中诸多刀剑的联系。 青仑：？ 他睁圆了双眼，还未褪去婴儿肥的双颊下意识绷紧，身上那种温和有礼的气质褪去，看起来终于恢复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他惊道：“你们怎么还强买强卖？” 三日月宗近也有些惊讶，不等他说话，回过神来的压切长谷部就借着姿势握住了青仑的另一只手，他眼神发亮，叫道：“主人！” 青仑恍惚道：“不……” 系统在他脑中说：“您若是需要与本丸缔结契约，作为任务中的临时停靠点，也不需挑选此处，大可以在在下的帮助下挑选一个崭新的本丸。” 青仑继续恍惚：“不是……” 系统“滴”了一声，不说话了。 震动已经消失，手入室的门大开，青仑的目光落在原本荒芜的庭院中间——那里已经变成了大片整齐铺好的青砖，边上的花坛里还开着簇簇的花。 本丸里的刀剑们也都匆匆赶到房间外面，很明显，他们也感觉到了自己和青仑之间忽然缔结的契约。 青仑明显看到了好几个目光警惕的男人，还有…… 目光警惕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