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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了无痕

    推开门就看见沈静之面朝门口一脸塑料假笑,名字起的娘,脸也长得不够爷们儿。

    黎盼第一次见他就不太喜欢,说不上为什么。

    他是店里的常客,又是大学教机电系外语的闲散老师,偏偏物理化学优秀的过分,小妈不知道在哪儿认识的,一通电话,就让他利利索索拿出来看家本事带了黎盼半年多。

    他不要报酬,不收现金,也没有别的学生,在授课上的专一和专业,让黎盼半年内理科水平直接跨入正阳的金字塔尖,单这一点来说,黎盼是服的。

    本身,黎盼应该喜欢他的。

    如果,如果他少睡几个姑娘的话。

    沈静之来店里一次睡一个姑娘,几乎不重样,他看人的眼神总带着探究和莫名热情,让黎盼觉得瘆得慌。

    黎盼见过各种癖好的人,来这里的客人,吃饭的时候看着都挺正常,一进了后院,玩什么花样的都有。

    之前有个男的,大学教授,可能是在家被压迫的太严重,也不真刀实枪的干,就喜欢让女人跪着给他口,出手大方,一次叫几个人,最后射的号啕大哭。

    沈静之不太一样,他辛勤耕耘,且听说活儿好不粘人,一身和床上喜好不同的书生气。

    不是看他一直睡的都是女人,黎盼一度怀疑,这人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你最近状态不行啊,不该错的也错。”

    沈静之解开衬衫最上边的第二颗扣子,把腿放在桌子上,身体后仰,一脸的漫不经心。

    “我笨,不错不长记性。”

    “呸,说自己笨的都是人精,真正的傻逼听见这俩字都要炸毛。”

    “我忙,最近事多。”

    “呸,你有我忙,我上上下下带几十号人我炫耀了吗?”

    “对,你还上上下下爱很多人,比不了你,日理万机。”

    黎盼不想继续这种无聊对话,敷衍的讽刺他一句。

    “我就喜欢你这一本正经的开黄腔,先写吧。”

    黎盼不喜欢他,但是也谈不上讨厌。

    他高一下学期离开子弟中学的时候,成绩惨不忍睹,数理化算是沈静之一手带出来的。

    不论人品不谈喜好,他绝对是个教书的鬼才,几个月而已,虽然小妈折了几个、几个很多个姑娘,自贴腰包的钱比辅导费多得多,但胜在物超所值。

    高二升学的年级十二名,就是毛爷爷一脚一脚夯实了踩出来的成绩。

    小妈劳民伤财,姐姐们忍了他的辱,还负了他的重,换来了一个又一个的红对勾。

    黎盼胸前摘了几年的红领巾,都能鲜艳的滴出汁来。

    “为什么不要我妈的钱?”

    半小时黎盼就做完了题,他放下笔,在沈静之批改的时候,难得好奇心作祟。

    “哟,终于对我感兴趣了?”

    他夸张的表情让黎盼想揍他。

    “你想知道?”

    沈静之从桌子上直接大跨步的踩过来,横渡到黎盼眼前,就像一只成年王八精。

    他趴在桌子上,眼里泛着八卦时候独有的精光。

    “你还是个雏儿吧?”

    “你谈过恋爱没?”

    “飞机肯定要打吧,你都这么大了......唔”

    黎盼一巴掌捂住他的嘴,似乎是发现自己更讨厌这种生疏的肢体接触,他立刻收回手,用刚才做题的草稿纸把沈静之的脸糊了个彻底。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告诉我妈,你教我开荤。”

    黎盼冷静的向右偏了下头,争取不和他面对面,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平稳。

    “原硅酸,白色胶状沉淀物,H4SiO4,你写错了。”

    他几乎是瞬间恢复了温文尔雅的学究气质,他把草稿纸从脸上拿下来,退回了桌子对面的椅子里,顺带抽了张湿巾,抹了桌子上的鞋印。

    黎盼好惹,他那个见不得儿子沾一点荤腥的妈可不好惹。

    之前因为大明和黎盼讲后院的限制级片段,被老板逮了个正着,差点喂了药丢男人窝里去,这事儿上上下下都知道,在黎盼的个人教育上,这个女人绝对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

    素斋是城里有名的素食饭馆,院内风景极好,亭台楼阁夸张了些,小桥流水确是实至名归。

    这家环境清雅又能修身养性的城市桃花源,一水儿的清粥小菜植物油,养活了满楼的妙龄姑娘。

    不卖鱼肉只做皮肉生意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聪明、世故、厨艺好,一般人还尝不到她的手艺。

    平常人和普通食客不在意,身份特殊生意特殊的人都知道,陆意欢背景神秘,早年接生意,近年做生意,听说连这个不知所谓的名字,都是恩客起的。

    她面上端的柔柔弱弱,背地里,绝对不好惹。

    红灯区整改多年,脏乱差的环境用了城里四分之一的垃圾车和清洁工,才稍微拾掇出个样子。

    河街作为重点整治对象早就破败不堪,按摩店洗脚房,所有带着年代感的粉红灯光的小房间,几乎被推了个底儿掉。

    她硬是在废墟里异军突起,盖了座复古又大气的古楼。

    不像欢场热闹的气氛,也没有透着暧昧的旖旎灯光,更不会有带着廉价妆容的站街吆喝,明晃晃的招牌,和门前雕花长廊上的两排大红灯笼,无一不在理直气壮地昭告着:

    素斋做的是正经生意,来者都是客,停车下马尝尝鲜。

    这样一个女人,谁敢惹。

    被周函一盯上,是黎盼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大晚上昏黑昏黑的几面之缘,别说认识,三次校外见面两次黎盼都只是站在门里阴暗的盲点,在学校两个人也从未有过交集。

    所以当周函一突然闯进厕所隔间,堵住裤子还没提上的黎盼的时候,他心里是想大声“我X”的。

    经历过大场面的黎少爷此刻手足无措,周围混杂着学生偷偷抽烟留下的烟草味,还有男生厕所独一份的骚味儿,他静止了。

    同样静止的,还有周函一,他盯着黎盼刚排泄完还昂扬着头的器物,眼睛眨也不眨。

    黎盼骄傲地又抖了抖,男人之间的攀比心理在此刻得到了升华,他先是缓缓提溜着内裤,由下而上一点点盖住他饱满可爱的蘑菇头,才提上校服裤子。

    “素斋,是不是你家的店?”

    周函一一手撑着隔间的木板,像是防止黎盼出去。

    他盯着黎盼的脸,声音低沉沙哑,他似乎感冒了。

    “是。”

    黎盼只说了一个字就推开他往外走。

    周函一动作很帅,但是黎盼离开的背影也绝对不猥琐。

    他在周函一盯着自己的时候,从他眼里看到了明显的厌恶和嘲讽,那是种居高临下的骄傲,是鄙睨一切的漠视,是黎盼,最熟悉,又最讨厌的眼神。

    跟着妈妈出入街口的时候,福利院的时候,跟小妈住在河街最脏最乱的泡沫隔间的时候,就连住垃圾中转站的乞丐看他们,都是这种眼神。

    似乎嗟来之食都比出卖自己来的干净,来的理直气壮。

    人们无一例外五十步笑百步的排斥、欺负他,却从来不会问一句,你愿意这样吗?

    没有人愿意。

    黎盼和小妈也不愿意。

    但凡有得选择,像普通人一样,有千万种可能,他们都会尽力争取。

    这世上多的是人过的暗无天日,活得见不得光,当活下去变成一件随时都会无能为力的事,没有人活该,更没有应该。

    黎盼猛地推开他后,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

    他深深吸了口气,厕所的味道还萦绕在鼻息间,“操”,不单单是气愤自己轻易就被激怒,还后悔吸气吸得太早。

    他早该习惯的,总有一天,会有无数个白净的周函一这样看他,十几年都这样过来了,这一点点陌生的恶意,算得了什么呢。

    “我想请你帮个忙,条件你提。”

    上课时候黎盼收到这样一条短信,没有备注。

    ‘口气不小,说出来条件吓死你’。黎盼恶狠狠的想。

    然而手上的动作很诚实,原本在心里演练过几遍的“你去死吧”,莫名其妙变成了个“说”。

    手机屏幕里,这个字单薄却坚定的占据了一条对话框,他没来得及换句狠话,发过去了。

    “帮我在你们店里找个客人拍他的照片,一张五百,其他条件你提。”

    “素斋不问客人名字,什么条件也不行。”

    黎盼少有的耐心,打了一长句话。

    “嗯,我叫周函一,能交个朋友吗?”

    黎盼看到这生硬的自我介绍,和更生硬的被迫援助交友,满头都是问号。

    前脚求帮忙,后脚被拒绝就直接交朋友,想走后门?

    窗户都没有,连个狗洞都不能留。

    “不能。”黎盼按下键盘的力道和这两个字一样,决心满满,残忍拒绝。

    “那慢慢来,专心上课。”

    黎盼没再回复,他还没从刚才想骂脏话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这么直白主动的问他,能不能交个朋友?

    当然还带着这么明显的目的性。

    他不需要朋友。

    或者说,他从来不知道怎么样交一个朋友。

    如果宁柯算是同桌之间属于正常人类的交往,黎盼觉得自己为了维持这一丁点薄弱的联系就没少说服自己。

    他不是不懂事,更不是不愿意,少年人总带着横冲直撞的诚恳和善意,黎盼羡慕、向往,却从不敢轻易把自己放进这浓烈里,成为这簪星曳月般灿烂中的一部分。

    他以为他不配。

    周函一当然不知道白天对视的几秒钟黎盼想了多少,他满脑子被黎盼那个提裤子的动作充斥着,他穿白色的内裤,字母边划过他那东西的柔软外壁,带出一层层褶皱,刚尿完的东西铃口还未完全闭合,芝麻大小的孔洞一张一合,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勾引。

    他穿着校服,背对着周函一站在厕所边上,他掀起校服里边的棉质T恤下摆咬在嘴里,慢条斯理的解裤子。

    他身上的皮肤比脸看上去要白的多,像是长年不见阳光,劲瘦的腰肢肌理分明,衣服下竟是如此诱人紧实的风景。

    目光一路向下,浓黑的毛发在冷白皮上更显活跃,他脱下内裤,急于排泄的性器几乎是弹着出来,半疲软状态下也张扬着年轻人的活力,黎盼没有拿手扶着,就任它这么嚣张的平放着,周函一站在他对面,对方却视而不见,两手搭在只扯下个边缘的校服裤子两边,在尿液释放后轻轻“啊”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啊”,让周函一大受刺激,他把手伸过去,握住了黎盼刚工作完的性器。

    柔软、硬挺,掌心还能感觉到茎体血脉跳动的幅度,一下两下,让周函一不得不收紧了力道。

    又是一声轻微克制的呻吟。

    黎盼皱着眉头,脸上有享受的表情,咬着衣服的嘴唇微张,像是邀请他下一步动作。

    周函一动作逐渐加快,他前后撸动,使茎身绵软的轻薄皮肤包裹顶端,又迅速释放到根部,他的手碰到了那团墨色如洗的阴毛,杂乱无章却自带活力的光滑,在来回的摩擦中,黎盼的呻吟声也无法再克制,他半趴在周函一的肩膀上,一只手扯着他的衣服,一句接一句的骂脏话:

    “操、操!”

    “说,让我操你。”

    周函一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暗哑沉闷,他看到自己的性器也隔着裤子叫嚣着渴望自由,于是腾出一只手拉下来,两人势均力敌的欲望就这么对峙着,周函一红了眼睛,身体往前,几乎是紧紧贴着黎盼,然后把两个人张扬的下半身握着交缠在一起。

    周函一从梦里醒来,和臆想中同频的射精让床单被子湿了一大片,黏腻湿滑,触手生温。

    有多久没做过春梦了?

    太久了。

    然而当他仔细回想起这个梦,黎盼的脸闯入脑海的一瞬间,身下刚泄过的器物隐约又有了抬头的意思,一股邪火自腹中升起,一路蔓延,周函一也觉得无奈,狠捶了下床,起身去冲澡。

    不过才见了几面,怎么就饥渴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