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夕阳西下，沈清河背着许晏宁逃进了一处洞穴。 他身上多处擦伤，右臂的伤口最为严重，由于失血过多，此刻他的脸色白得像纸，冷汗浸得他整个人像从水里出来一样，松开许晏宁的一瞬，他几乎是虚脱了，瘫软在地。 “清河，清河你别吓我，沈清河！沈清河你醒醒！” 谁在叫他？是许晏宁吗？原来许晏宁也有一天会为他这么着急啊，他还以为他等不到了……想着想着，沈清河就笑了出来。 许晏宁听到笑声，拨开沈清河被汗水浸湿的刘海，颤声问：“清河，清河你听到我说话了对吗？你醒一醒，别吓我，别吓我好吗。” “没事……”沈清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虚弱地回答道。 许晏宁将衣摆撕成条想为沈清河包扎，但利箭已经穿透臂膀，不将箭身拔出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包扎。 “我……我……”许晏宁恼恨自己关键时刻没一点用处，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清河为保护他受伤却没有一点办法。 “帮我……帮我……拔出来……”沈清河有气无力地说道。 许晏宁的双手都在颤抖，他试图冷静下来，按着沈清河指的位置，一只手轻轻按压，另一只手握住箭的一端，深吸一口气。 “许晏宁。” 听到沈清河的呼唤，许晏宁抬头凝视着他幽深的眼眸。 “我爱你。”沈清河咬紧牙关，握住许晏宁的手，用力一拔，箭身被整个抽出，鲜血飞溅在许晏宁脸上。 整个过程沈清河不吭一声，许晏宁冷静下来，拿起布条绑在患处想为沈清河止血，可鲜血却越流越多。 许晏宁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不好的念头，恐惧和阴霾霎时间席卷了他的脑海。 “一定……一定要止住……” 眼见着撕了这么多布条仍然止不住血，许晏宁的指尖越来越抖，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止不住……”许晏宁的声音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他感到一股撕心裂肺地疼痛袭来，慌乱地道：“清河……清河我止不住它…… 许晏宁心底不安的感越来越烈，他真的好怕，他怕眼前这个人不再同他讲话，他怕眼前这个人再也不会醒来，“清河……清河你……你不能离开我……” 怎么……怎么没有回应？ 他抖如筛糠，甚至不敢抬头看沈清河的脸，他怕抬起头的一瞬看到的不是那熟悉的微微发紫的眼眸，而是紧闭的双眼，“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 突然，许晏宁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永远陪在我身边好吗？” 许晏宁泪如雨下，“你说过……说过要永远陪着我的对不对？” 脑海中那个舞着剑花的小小身影在这一刻渐渐清晰，向他奔来…… “哥哥喜欢桃花吗？” “喜欢……” “那我呢？” “也……” 喜欢，也喜欢，只是他羞于说出口。 “我最喜欢哥哥了！我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许晏宁突然像疯了一样，大声哭喊起来：“清河！沈清河！你不能离开我！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爱……唔……” 火热的唇瓣将许晏宁紧紧吮吸住，沈清河右手飞快地点了几个穴位，很快就将血止住了。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彼此纠缠着对方的舌头，像要将自己的全部交给彼此。 感觉到沈清河的唇角向上微勾，许晏宁知道自己被骗了，他恼怒地想要推开沈清河，却被吻得更深。 “你这个……骗子……”许晏宁吸吮着沈清河的舌头，贝齿轻咬。 沈清河放开许晏宁的唇，与他额头相抵，蛊惑地低语道:“但你爱上了我这个骗子不是吗？” 许晏宁不想理他，被沈清河捧着脸颊不许他再一次逃避这个问题。 “许晏宁，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四目相对的一瞬，沈清河和许晏宁的眼中只有彼此二人。 许晏宁的眼里清晰地倒映着沈清河的面庞，与从前不同的是，这双眼眸的神情不再寡淡，而是充斥着浓浓的情意。 他含泪主动吻上了沈清河的唇，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深吻，也是不带任何情欲心意相通的一吻。 那些许晏宁不敢面对的，附加在他们二人身上的，那些虚伪的，虚假的，不堪的，龌龊的，统统都消失吧。 不是因为感激，也不是什么填补情感空缺，许晏宁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对沈清河动了心，动了情。 许晏宁双手搂着沈清河的脖子与沈清河唇舌交缠，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有些许急促，努力平复着躁动不已的心。 “清河，我对你……啊！” 突然，许晏宁感觉自己的头好像快要炸开了，他强忍着疼痛，努力将话说完整。 他必须要亲口告诉他，他必须要说出自己心底的秘密。 “我对你从来都是……” “从来都是……” “……”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响起…… “你这个骗子！沈清河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他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一个男声，听起来年龄不是太大。 “我可以帮晏宁摆脱痛苦啊。” “晏宁闭上眼……跟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说？说什么？ 叮铃，叮铃…… “清河！沈清河！你在哪儿！” “清河你要坚持住！清河！” “……” “我与清河……他不会永远……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 “啊！”许晏宁痛苦地捂着头，晕了过去。 “晏宁！晏宁！”沈清河紧皱着眉，抱起许晏宁走向山洞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