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选择

    下车到了餐厅，一路上，简安安蠢蠢欲动，想找机会和赵景明搭话。

    奈何简晨总能先一步洞悉她的想法，简安安屡次尝试无果，兴致怏怏的跟在简晨身后。

    几人跟着服务员进了包厢，趁着简晨拿菜单的功夫，简安安侧身绕过他，抢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景明哥哥，这儿！”

    简安安扛住简晨“友善”的目光，热情的拉着赵景明坐在自己身边。

    柏川慢悠悠的绕到赵景明斜对面，坐在了简安安的另一边。

    简安安见简晨总朝着自己笑，只觉背后冒凉气，缩起脖子躲在赵景明身后。

    “好了，吃饭吧。”

    赵景明用手肘碰了碰简晨，无奈的说道。

    后者忍住火气作罢，快速点了几个菜，把菜单递给柏川。

    趁着等待上菜的功夫，简安安拉着赵景明说悄悄话。

    “景明哥哥，对不起啊，前天接电话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你。”

    “没事。”赵景明客气的朝简安安笑了笑。

    简安安搓着衣角，小心翼翼的说，“那你不生气了吗？”

    “我没有生气。”怕简安安不相信，赵景明补充道，“真的。”

    “那太好了！”

    简安安笑嘻嘻的抱住赵景明的胳膊，高兴的朝柏川做了个鬼脸。

    “安安，别烦你景明哥哥。”

    简晨右眼皮毫无征兆的跳了起来，总觉得她举止反常必有妖。

    平常惹了事，也从没见过她给谁道歉。

    忽然变乖？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这个念头刚在简晨脑海里闪过，他就听到了简安安愉快的声音。

    “那…那天电话里你说的话是气话吧？是不是？你和我哥处处呗，他真的很好。”简安安热切的拍了下赵景明的手，补充道，“而且我哥他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试试怎么…”

    “简安安！”

    简安安吓了一哆嗦，剩下的话卡在嗓子眼。

    简晨忐忑的看了赵景明一眼，他倒是无所谓，简晨不敢想柏川会怎么看赵景明。

    做老板的，怎么能接受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个同性恋？

    简晨的余光里，柏川正用筷子夹跟前的花生米，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入他的耳。

    对方似乎察觉到简晨的视线，还与他对视笑了笑。

    赵景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安，反而轻轻在桌下拍了拍他的腿，微微摇了摇头。

    简晨将这归结为他在掩饰紧张，在心里问候了简安安无数遍，愧疚的看了赵景明一眼。

    简安安不知道为什么简晨生气，她也不敢问…

    上菜服务员的到来打破屋里紧张的气氛。

    “吃饭吧？”

    赵景明见没人动手，率先招呼起来。

    “我来。”

    简晨满心的歉意，主动帮他盛米饭。

    赵景明无视了柏川的明示，拿起简安安的碗。

    “有什么私下再说，先吃饭。”

    简安安的心思被戳破，蔫蔫的点了点头。

    四人各怀心事，席间谁也没再开口说过话。

    赵景明被诡秘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沉默的放下筷子，“我去趟洗手间。”

    没了赵景明的阻挡，简晨射来的视线让简安安无处逃遁。

    简安安顶着十万伏高压，弱弱的朝简晨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失陪一下。”

    简晨横了简安安一眼，朝柏川点头示意。

    简晨一走，简安安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刚刚吓死我了。”

    柏川仔细的挑着碗里的鱼刺，低声笑了笑算是回应。

    简晨一出来，就看到正在拐角处等他的赵景明。

    “我们聊聊吧。”赵景明沉默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今晚的初衷，不就是这个吗？”

    “一定要现在就说吗？”

    “对不起，我…”

    简晨收起笑容，打断他的话，“走之前我说过，我不着急要你的答案，你也不必着急拒绝我。”

    “简晨，我不想伤害你。”赵景明心头沉甸甸的，“但是每拖一天，对你的伤害越大。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要怎么说你才能接受，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爱。”

    “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你也喜欢我。”简晨按住赵景明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发现对方撒谎的迹象。

    让简晨失望的是，赵景明的眼神很坚定。

    “喜欢分很多种。简晨，陌生人，同事，亲人，朋友之间都存在这种感情。”

    简辰心急的解释道，“我对你是爱人的那种喜欢，我发誓。”

    “可我不是。”

    赵景明看到简晨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心猛的被揪了一下，怪自己说的太直接。

    “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赵景明心一横，索性狠心到底，“支配与服从的游戏会让人产生错觉，我们之间虽然没有契约，但是圈子里默认的规则，一但任何一方沦陷，这段关系就变质了！这场游戏就结束了！”

    “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假的，是因为游戏做的戏？只是因为我是支配方？赵景明，不是所有的dom都像我一样尊重你的想法！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我对你的心意始终如一，从未变过！”简晨自嘲的笑道，“不管你信不信。”

    “对不起。”赵景明别过脸，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重复道，“我真的一直拿你当朋友，对不起。”

    “我不想和你当朋友。”

    简晨逼近赵景明，把他抵在墙角，“很多时候，我能感受到你的回应，你到底在怕什么？”

    赵景明用胳膊挡住简晨，不让他再近一步，“只是游戏里的回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何必让局面变的这么难看？”

    “赵景明，你真绝情。”简晨沉默半晌，冷笑着松开钳制着赵景明肩膀的手，后退半步，“你真厉害，原来我才是那个摇尾乞怜，讨主人欢心的狗！”

    “简晨…”

    “不用再提醒我了。”简晨抬起手制止道，“我们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还有。”简晨走了两步，忽然停住，“我们不是朋友，我从来不把你当朋友。”

    赵景明刚想张口，就被简晨出声打断。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不想再听见这三个字！”

    “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没做错什么。”简晨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赵景明听，“是我错了，是我太自信，是我一厢情愿。之前我一直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也尊重我的选择。”

    “既然你非要区分游戏和现实，我成全你，未来我们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互相了解。”简晨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成拳头，“你没权利拒绝，这是你欠我的。”

    走廊里静悄悄的，赵景明站在角落，听到了简晨压抑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