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第二章

    将人放倒在自己身侧，盖上薄被，又调低室内温度“别哭了，快睡吧。”

    李天心里不踏实感久久萦绕，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消失，舒服极了的大床，身边还有一个眼下看来温柔至极的人陪着，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做贼般地靠近陆远堂，不敢大声地问:“陆远堂，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刚才陆远堂的怀抱太温暖了，比冬天时最厚的棉被还要暖，让他整个身心都舒眷了起来。

    旁边的人悉悉碎碎的小动作，他当然感觉到了，但不想让李天觉得打扰了他，也没出声，没想到他还开口提要求，这到让陆远堂啼笑皆非了，还真是个小孩，他拍了拍人的背，“这下能快点睡了吧？别乱想了。”

    次日一早，李天睁开眼，看到抱着自己的人还睡着，也不敢乱动，只是看着，想牢牢记住他，稍尖的下巴和普通人一样有点胡子，他还是个学生，但李天此时觉得他忽然高大了起来。

    休息了一晚，不安消退了几分，抑或清晨更容易让人清醒，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了，全靠他。

    “醒了?”陆远堂喉咙发干，说话有点沙哑，但很有穿透力，蓦地吸引了李天的注意，“嗯。”

    “那起吧，今天有事。”

    带回来个小的，陆远堂打算去学校退了宿舍，租个房子搬到外面，再去院系里确定好研究生导师，空了再带李天买几身衣服和必需的生活用品，大致估算了下，还挺烧钱。

    两人洗漱了一番，退了房离开。

    “是要去你的学校吗？我也去?”

    “你跟我一起，在车里等我，我处理好，然后去租个房子，晚上带你出去。”

    李天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乖乖接受了，还挺开心，从来没有人为他规划这么清。

    离校居住申请好办，再说还是支教回来的，办事处的长辈态度很亲切，他将车子停在阴凉处，但日头上行，温度还是开始升高，想了想，去贩卖机扫了一瓶矿泉水——农夫山泉。走到一半，还是叹了一口气，返回又扫了瓶汽水——小孩刚来，趁他还有点钱，先好好养着吧，苦以后再吃。

    “叩叩”敲了下车窗，很快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精致漂亮的小脸很惹眼，坐在车子里，乖的不敢乱动。陆远堂不大想他一直这样拘谨，又觉得还有很长时间要相处，慢慢改儿吧。

    “诺，给你拿了两瓶喝的，这瓶农夫山泉是矿泉水，这瓶是汽水，你尝尝看喜不喜欢？渴了就喝，我回来时间不定，你要是呆的闷了，就下车转转也行，但不要走太远，记得锁车，我教过你的。”

    说了一大堆，也怕他记不住，但李天听的用心，应声说好。

    陆远堂转身离开的时候，还觉得这小孩声音也好听，银铃般清脆。

    李天坐在车里看着陆远堂稳健的背影，不自觉的笑了笑，路过的大学生都往里面看，还有人举手机拍照，李天表情一敛，迅速升上了车窗，也没下去。

    陆远堂近几年心神有点累，半工半读史的高中生活给他压力太大，上了大学就没缓过来，又为了兼职自学计算机，耗神太大，最后，索性去支教，也能获得推免，这样一来，他还比较佛系，也没自己选导师，安然接受分配。

    孙青山是个无欲无求，不争不抢的，整天乐呵呵，手里也没多大项目，在一众导师中挺悲催，经常被打趣。在座一共四位同系导师，参加复试的有七个人，其中除了陆远堂，其他都和心仪的导师邮箱联系过了，落单的便剩下陆远堂和没人联系的孙青山。

    两双眼对视了一下，默契的相视一笑，一拍即合。

    七个人，一个女孩没有通过，联系好的导师多中选优淘汰了她，但她也不想将就，看不上没课题的孙青山，失落地走了。

    孙青山今年40岁，也不算大，半坎儿的，和陆远堂并排走。

    “同学，你叫陆远堂是吧？”

    “是，本科学的工业设计。”

    “诶好，你选我做你的导师，我很开心，但我也不瞒你，我手上没课题，你要是有理想，咱俩得奋斗！”

    孙青山捧着一杯枸杞水，也不作假，为人没架子，跟在陆远堂身边不像个老师，更像个没成熟的学生，看着自己的研究生一脸欣慰又带忧伤，他有了宝贝研究生是真，可自己能耐不大也是真，真怕这小伙子来个反悔一说。

    陆远堂有点想笑，这老师没半点架子，也不打话腔儿，着实让他感到轻松，大抵对胃口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看你挺好，你也不嫌弃我。

    “您收我，我也很荣幸，放心，我会努力的。”

    青山喜笑颜开，像捡了宝“嘿，好。”又问“课是周一再上，今天我请你吃饭，咱俩好好认识一下。”

    说着还拉起了陆远堂的衣服，“走走走，我知道一家非常好吃的火锅店，底锅可鲜！”

    陆远堂简直被他的热情吓着了，“不不不，老师，我还有事儿。”

    “有事儿，什么事儿？”孙青山疑惑，一个学生能有啥大事不成？

    “我要去租个房子。”

    “租房子?你不住校？”

    “嗯，有个弟弟要照顾。”

    “弟弟，你照顾吗？你能照顾得来?”

    陆远堂点点头，“家中没人，就我们俩。”

    孙青山的脸顿时满含竭力隐藏的同情，但大手一挥，“那我和你一起去，你太年轻，租房子容易让人骗，租好了再去吃饭，嗯，再叫上你弟弟。”

    什么叫盛情难却？陆远堂算是体验了一把，新认的导师一腔热血没处使，都给他了，陆远堂会心一笑，“那好吧，辛苦老师。”

    “等下啊，我把车开过来。”

    “不用，我开了车的。”

    “你还有车?”孙青山没想到，他个学生还有车，到底惊诧了一把。

    “旧的，但能开。”

    “那好，我今天不当司机了。”

    到地儿一看“你的车还挺干净啊！”想了想，自己很久没洗的车，孙青山有一种无地自容，幸好没开他的车，“诶，这是你弟弟吗？”

    李天被突然放大的脸吓得后撤，急忙看了眼陆远堂，对方撑在车窗处，介绍道“我的老师，你可以叫孙爷爷。”

    “啊，孙爷爷?把我叫老了，差辈了吧？”又看向漂亮的小孩，心都被萌化了“孩子，叫我孙叔叔就行，我是你哥哥的新老师，他今天成为了我的学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