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受伤

    西部因为赫浩南受伤的事，其囚犯们虽对穆九心怀痛意，但因头领不在，当天下午的劳动还算比较安生。

    待得天色渐晚，囚犯们各回自部吃过晚饭，便回间房进行夜间活动。

    在外粘糊的两人，一踏进房门，叶双之便伸出手，想把还粘在他身上的穆九推开，不过穆九早看透其用意，先行一步离远。

    叶双之冷眼于眼前这个，已经干脆不在他面装柔弱，处处散发懒散的漂亮男人，问道：“你对赫浩南的右眼做了什么。”

    穆九与叶双之之间的关系，仅停留在触碰性器官的程度，但他还是熟练瘫倒在其床铺上，抱住那深色被单，将头埋入闷闷道：“不怎么样，只是让他视线点受损罢了。”

    叶双之对就九这种糊弄人的话语最为厌恶，他深吸口气，稳住心情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得罪赫浩南，今后，他可不会放过你。”

    “那又如何。”穆九扭着身，蹭了蹭被单，像只小猫一样轻嘤几声后，睁开多情的眼眸，带有润色望过来，“这不是有老大你吗，会保护我的，对吧。”

    叶双之没有反驳，他轻步走到床边，弯腰撩起穆九的尖下巴，与其他直对上眼：“穆九，你要明白，即使我是老大，但也是个囚犯，我也有保不住你的时候。”

    穆九微笑着，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所以当你失去价值时，我会依靠自己，存活下去。”

    叶双之蹙起眉：“希望如此。”

    第二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监狱。

    西部头头赫浩南的右眼毁了，不说是完全看不到，但也近乎到了全白茫茫的地步，而这罪魁祸首，就是东部老大叶双之的情人，穆九。

    西部囚犯大都是冲动劲儿，东部那伙人在自家太岁头上动土，挖了眼，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似乎是有组织的，他们开始在监狱门口闹事，据说为了镇压他们，不少狱警都为此受伤。

    眼睛事故发生三天后，食堂内，正宇叶双之一同共进早餐的穆九，刚吞咽下碗中最后一口饭，就见瘦竿子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扶着门框朝里边大喊道：“外头出事了！”

    猴子：“呵，能有什么事，该不会又是你和别人约定上床，反悔了吧。”

    猴子自从那天出去找瘦竿子后，两关系就变得极其紧张，穆九曾问过原因，猴子却以决裂为由敷衍过去。

    瘦竿子没理会他，语气依旧急促：“门口，狱警带着赫浩南，还是十几个囚犯，说是要找穆九讨回公道。”

    赫浩南眼睛出问题这件事，所有囚犯都知道，他们也一致猜测，西部囚犯会在今天的劳动中进行报复，谁料，竟然亲自找上门来。

    叶双之蹙起眉：“穆九，你先回房间，赫浩南那边我会处理。”

    穆九担忧道：“可，可是…”

    叶双之难得在众人面前对其低吼道：“赶快走！”

    “叶双之，你以为，穆九走得掉吗。”

    门口传进来的话落，随即走进来数十道身影。以眼被厚重白眼罩所掩盖，呲牙咧嘴的赫浩南为首，后面跟着一众帮身强体壮的囚犯，以及几个狱警。

    叶双之身为这里的头，自是和多数狱警多少有所接触，可眼前这几个狱警皆是陌生面孔，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赫浩南左眼掠过叶双之谨慎的眉目，看向后边畏畏缩缩的穆九。

    其眸中有恨意，有惊艳，以及某种不明的欲望：“叶双之，把穆九交出来，我就对东部既往不咎。”

    “穆九是我们老大的媳妇，岂是你说交就交的！”

    “对啊，你这个烂裤裆的，还有脸说这种要求！”

    耳边不断传来东部囚犯的嘲讽，赫浩南整张脸逐渐扭曲成一块饼面，看上去尤为瘆人：“几个杂种废话这么多，叶双之，我就问你，你今天交不交人！”

    叶双之向前一步道：“不交又如何。”

    “敬酒不吃吃罚酒。”赫浩南没再与其狡辩，直接挥手吼道：“给我上！”

    所有人都以为赫浩南疯了，他带来的人总共才没这边十分之一，哪有本事对抗这么多囚犯。但随着一旁本该制止暴力的狱警，竟拿出电棍往东部囚犯身上敲击时，才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

    “妈的，赫浩南，你他妈不要脸！啊！”

    又一个囚犯被电棍直接电晕，处于上风的东部囚犯，迎击动作开始有所收敛，一时间，竟是隐隐陷入劣势中。

    赫浩南好胜心强，自己亲自迎上叶双之与穆九。

    赫浩南大张开手臂，冲他嘲笑道：“叶双之，看看周围，垃圾果然是垃圾，再多也只是垃圾。”

    叶双之是个很有兄弟情分的人，他怨不得赫浩南这般说他手下的狱友们，想要上去揍他，但作为“累赘”的穆九还躲在身后，他害怕，就这样一离开，就会有人来对穆九进行施暴。

    内心腾起怒气，叶双之表面依然平淡如水：“赫浩南，你仗着副狱长做这种事，就不怕狱长知道责怪下来。”

    “可惜，狱长有事外出，据说没半个月根本回不来。”赫浩南语气是更为狂妄，说话的嘴角近乎咧到耳根，配合上冲天发丝，竟生出几分怪异。

    “今儿我就了结了和你的新仇旧恨，然后捉住穆九这个小贱人，绑在西部的床上，当我们的公共厕所！”

    说畜牲话的同时，赫浩南甚至没有压抑声音，此番叫唤，让正混打在一起的囚犯们，纷纷起了兴趣与愤怒。

    躲在叶双之后边的穆九，因为阴影笼罩，近乎看不清其脸色。他忽然抬起手，拉了拉叶双之的衣服道：“叶双之，不用管我，替我去把他狠揍一顿。”

    叶双之蹙起眉：“可是…”

    “放心，这些拿电棍的垃圾，还伤不到我。”

    知道穆九不简单，听其如此信誓旦旦言语，他也顺之抛开顾虑，握住双手向前走去。

    叶双子和赫浩南间的决斗一触即发，没有人保护的穆九，成了某个西部囚犯的目标。

    他趁着混乱接近穆九，想从后伸手捂住其嘴进行限制，哪料穆九忽然转过身，一拳击打在脸上，直打得囚犯差点昏过去。

    没想到这个小美人个子小，力气居然这么大。

    囚犯晃了下脑子维持清醒，刚要继续对其下手，没想到本该站在面前的穆九，居然离奇失踪。

    他还没做出反应，就觉脖子处忽然传来阵疼痛，一种无法压抑的眩晕感涌上心头，“扑通”一声，他倒在了地上。

    穆九没再去关注这个被他放倒的人，抬头去寻觅叶双之的状况，恰巧与赶来帮忙的猴子正对上眼，同时也将他眼中的惊讶一并目睹。

    穆九没时间去解释，另一边，叶双之与赫浩南的搏斗，已经进入尾声。

    与穆九想得一样，打架毫无章法的赫浩南对上叶双之，简直是没法看，几招下来，他就被其压住头，摁在地上尽情摩挲。

    赫浩南无法挣脱，也不肯投降，面部甚至因为摩擦地面出不少血。他忍受着疼痛，一只手奋力往下伸入裤兜的手，忽然抽出一把泛寒光的刀，猛然朝叶双之背后刺去。

    叶双之太专注眼前，根本不知袭来的危机，一旁目睹全部的都穆九，眼中一切皆成为静止。

    囚犯、狱警、赫浩南、小刀，以及叶双之…一切皆因他而起，也终究该由他终结。

    穆九蓦然惊醒，他几个跨步至两人前方，伸手直握住那即将刺入背部的刀刃。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耳边喧哗声渐行渐远。叶双之注视底下瞪大眼，惊恐的赫浩南，心中某个不好的预感由然而发。

    他僵着脖子转过头去，见是穆九竟然徒手握住了刀刃。

    他仿佛是不知疼痛，任由刀嵌入骨肉中，硬生生凭借蛮力抢过刀刃，反手刺入了赫浩南大腿中。

    响彻整个食堂的惨叫声，终于把所有囚犯的注意，都吸引到这边来。

    他们都看到了，压制赫浩南的叶双之，刺入大腿的刀刃，以及站在一旁，穆九流血不止的手掌。

    除了他们三个当事人，以及猴子，没人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穆九站在那，低头看着手掌的伤口，抿嘴拧起鼻，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出来。

    哭声惊醒了叶双之，他一巴掌打在惨叫的赫浩南头上，直把他打的翻出白眼，才连忙起身去查看穆九的伤。

    这道刀伤近乎贯穿了整只手掌，半切深入裸露手骨，白与红混一起，就是叶双之见此　也打了个寒颤。

    他的声音止不住颤抖：“你，为什么要这么救我。”

    穆九两眼汪汪看着他：“老大，怎么办，手好痛。”

    都这是时候了，这个人为什么能伪装下去，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手快废了！

    叶双之恨铁不成钢的背起穆九，往外头狂奔而去，徒留一众囚犯，对着躺在地上哀嚎的赫浩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