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出击

    段屿沉，这个人真正厉害的不是他的身手，而是对大局及细节的把握异于常人。

    此次具体位置，就是这家伙按照之前爆炸所推测出的地点，房间里那满满几张的计算图纸，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可怕的人。

    挥去脑海中段屿沉目送他们离去的狡诈目光，穆九眯起眼，半扣动扳机对男人道：“组织现在的基地在哪。”

    男人自是不会告知，他的手下意识去掏腰间手枪，在摸到枪柄时，就被一颗子弹贯穿手臂。

    血液溅出，剧烈疼痛翻涌而上，男人紧咬紧牙根再次去触碰手枪，另一颗子弹却精准击打在那裸露的枪柄上，枪因冲击力跌出掉落至角落中。

    身上唯一的反击物丢失，男人只有听从其命令，或是死路一条。

    穆九的枪口移动对准其嘴巴。做为曾经的成员，他知道组织为保守秘密，会对所有杀手进行一项毒药训练，也只有在绝境中通过测试的杀手，才会被允许继续生存下去。

    正如穆九料想，在枪口下的男人正准备咬破牙缝中所藏匿的毒药，便听得穆九突然便说道：“在你左边下方的智齿内，应该藏着毒药吧。”

    男人正缩合的牙停止，显然是惊讶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穆九冷笑一声，那双美眸仿佛能通透一切：“上面有没有告诉你，我曾经是组织的成员之一。”

    注视男人身体上的变动，穆九向前靠近，手中的枪口从瞄准头部至腹部：“或许你们不知道一些事情，比如你们为何会成为孤儿，又为何会被组织带走训练…”

    男人的神情愈发颤动，他哆嗦着唇与身体，整张脸都变得有些泛红：“不，他们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是父母抛弃你，还是说到三十岁就能放你离开。”

    言语刺入心口，穆九的唇角流露出一丝苦笑，当初他和段屿沉合作，极大的原因就是组织不堪入目的做为，以及三十岁放人的承诺。

    可真相是，没有一个杀手能活到那个岁数，为了隐藏秘密，组织总会以一些虚构的罪行铲除他。

    男人内心开始动摇，但相比起一直抚养他的组织，他更不会相信一个外人的话。

    他再次企图去捡起远处的枪支，穆九有足够的时间击毙男人，但他还是等到男人拿起枪，指向自己“你的话我会去证实，但我现在必须解决你。”

    说话间，一颗子弹从枪口射出。

    早有准备下，穆九很轻易就躲过子弹，但他在斜身的同时，恰巧瞥见背后袭来的另一颗子弹。

    穆九偏移头部，那颗子弹从他的鬓角滑过，不偏不倚没入男人的心口。

    血液喷洒而出，明白什么的男人瞪圆眼望向远方的高楼，嘴巴张张合合，终究是没说出一字便向前倒下。

    穆九早猜想到现场会有狙击手出现，却没料会如此残忍，竟直接狙击掉陷入危险境地的同伴。狙击手不会给穆九太多思考的时间，他必须在对方射出下一击前寻找到躲避处。

    好在旁边就有一个能容纳成年男子体型的咯吱窝，穆九踱步避开子弹靠入狭窄缝隙中，并从兜中掏出通讯器戴在耳上，按住上面的启动按钮道：“叶之，狙击手出现了。”

    “明白。”另一处房顶，叶双之端着狙击枪，将枪口移动至穆九提供的方向处。

    那里，一个身穿黑衣的狙击手正趴在房顶，其枪口方向赫然是穆九的方向。

    “准备射击。”狙击镜的中心对准狙击手的头颅，微风中，叶双之扣下了扳机。

    印有狐狸形状的狙击枪子弹有别于普通子弹，其后劲强大，旋转速度极更是大过一般子弹，如果不是穆九让他适应，这一击恐怕大概率会偏移。

    当然，没有如果。

    子弹刚精准没入狙击手的脑颅，叶双之甚至没有喘息的时间，耳朵的通讯中传来焦急的声音：“叶之，赶快进行转移。”

    此事穆九在出发前已是再三提醒，组织对于处理狙击手会同时采取两个模式，一方面是安排狙击手进行反击，另一方面则是让附近的人员前往击杀，如果乙方狙击手不迅速采取行动，就无再逃脱的可能。

    叶双之深知无时间耽搁，他将狙击枪迅速放入收纳包后，迅速拿出一串钩手，一头在这端固定，另一端则被抛至对面较矮的楼房处。

    一切准备就绪，叶双之利用简易缆绳开始在绳索上向对面飘荡时，身后的门猛然闯进数个身穿黑衣的人。

    夕阳下，那张张脸被面具遮掩至透不过任何光芒，他们手中的枪指向在空中飘荡的叶双之，便悉数展开射击。

    即使再三扭动身体，叶双之背部还是中弹不少，但奇怪的是，即使中了这么多枪，依然没有任何血液从他身上流出。

    叶双之成功降落至对面楼顶，他切断缆绳，正准备进入楼房内，一颗子弹穿透他的手掌。

    双手并没有防弹装备，子弹嵌入骨缝震碎骨头，叶双之呼吸一颤，忍着痛顺楼梯一路向下，和在楼下等待的穆九汇合。

    阻碍他的狙击手被干掉，穆九已事先来到楼下并将堵在这里的敌人干掉，见叶双之赶来，刚要和他一起逃离此地，却瞥见那只正流着血受伤的手。

    虽然想停下替他处理伤口，但敌人异常的逼进速度让他不得不收起这份心思：“叶之，跟我走。”

    两人事先在不远处某隐蔽点停放有逃生车辆，只要通过右侧的路口就能抵达，但组织人员的支援速度实在出人意料，仅仅是叶双之下楼的工夫，左右两侧道路就被杀手悉数堵截。

    回退的路被彻底封锁，穆九和叶双之对视一眼，皆明白单凭两人硬闯自是自寻死路，唯一的逃生办法就是进入建筑，利用地形进行反击。

    这对于一般的杀手而言并不是一个好的决策，但顶尖杀手穆九，也就是枭来说，确实是最佳选择。

    夕阳落下地平线，黑夜因为街头的死亡而不再平静。

    展开围剿的数十人，破开被反锁的门，相互依靠着进入建筑中。

    这是一家因为破产倒闭的公司，门上甚至存在封条，但正是这样，他们才会更为谨慎，敌人是顶级杀手，对于这种环境，更容易成为隐蔽杀人的环境。

    一切都变得安静，几人的神经紧绷，甚至因为压抑的气氛而渗出汗液。他们的目标枭，会在黑暗中伸出枪口，瞄准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

    杀手所训练的夜视能力能让他们在黑夜中畅通，可在如此众多的家具中，他们看不到任何人影，就仿佛敌人化为空气一般，无影无踪。

    “砰！”枪响在耳边响起，随着身边一人的倒地，所有人都朝向枪声处欲要开枪，视线转过去的刹那，满天的纸张飘落遮住了视线，无数枪声破碎扫射，破碎的声音悉数炸裂。

    杀手们不敢大喘气，他们前后配合向前，在刚才响起枪声的地方却见不到任何血迹。

    还没给他们更多反应时间，玻璃对面的房间内再次响起枪声，身边人再次倒下，反应神经敏感的杀手们再次朝那里开枪，玻璃龟裂，却仍未见到人影。

    即使人数占优，可对方是更为老练的杀手，对于地形的适应性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比拟的，这样拖下去，对他们着实不利。

    几人相视一眼，准备背对谨慎前行，一个耳带通讯的杀手却忽然摆手示意众人看向不远处的黑色旋转椅。

    在那漆黑的椅手上，有一小块颜色突兀的地方，而那正是叶双之不小心留下的血迹。

    杀手们顺之再去观察，果然在不同细微的地方都发现了血迹，而所有的血迹皆朝向对面那扇禁闭的门。

    没有给他们更多思考时间，杀手们集体迅速来到门前，其中一人握住门把手，在与同伴们眼神交流中，猛地推门闯入。

    枪支朝向，房间内仅是简简单单一张办公桌椅摆放，全然没有丝毫人影。

    “不好，上当了。”不知是哪人喊了一句，枪声从再次从背后响起，一颗子弹径直穿透某个杀手的头颅，另一颗则打中了腹部，并未造成致命伤。

    黑暗中的叶双之见未命中致命处，懊恼地蹙起眉头，并跟随一旁指示的穆九再次进行位置转移。

    因为双方的位置变化，两人可以率先占据楼梯口，叶双之认为这时最佳的逃离时机，却被穆九拽住制止道：“我们只能往上走。”

    叶双之并不赞同这一决策，据刚刚上来追击他们的人数判断，阻拦在门口的人不会超过三人，以他们的实力，突破三人防线并不是什么大碍。

    穆九看出叶双之的疑虑，拉着他继续往楼上跑动道：“叶之，我无法保证外面只有一个狙击手，更没有确保在和杀手进行近距离枪战的同时，顾及远处的人。”

    叶双之想起那些杀手如此迅速发现他故意滴落的各处血迹，也很快察觉到了什么，紧抿着嘴与穆九再次往楼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