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书迷正在阅读:无人区玫瑰、《寻驻》、苍老与幼嫩(油腻老人和美貌少年)、【主攻】老婆总以为自己被我压迫(双性)、痴汉另有其人、跨越世界的爱 ABO、保镖把美人艹哭了、渣攻和恋爱脑联姻后、不能说的秘密(现言父子辣文,双性生子)、魔尊奶娃日记
穆承雨醒来的时候,是在蓝鼎荷私人住所的卧室大床上,他呆滞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将记忆接上轨。 他半坐了起来,只觉得有点晕眩犯呕,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状,等他察觉到蓝鼎荷的存在,对方已经在他的身侧坐了下来,一手扶在他身後的枕头。 「感觉怎麽样,有哪里不舒服吗?」蓝鼎荷伸手探了探承雨的额温。 穆承雨恍惚得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似乎作了一个很长的梦,再回过神来,自己居然重心不稳,倒进了蓝鼎荷的臂膀里,一抬头,便是男人惊忧的神情。 「你先躺着,我去叫医生来。」蓝鼎荷说罢便急着要往外走。 穆承雨拦住了他,想伸手拉他的衣角,却悬在半空中:「别去……」 「这怎麽行,虚弱成这样,我让医生再好好检查一次,吃点药再继续睡。」 「不……」穆承雨坚定得又强调了一遍,他顽固得拉住了蓝鼎荷的袖子,将人扯了回来,一字一句道:「为什麽冯翊要逼我打药?」 穆承雨难得再蓝鼎荷面前展现了示弱的一面,蓝鼎荷脑子一热,又坐回了穆承雨的身旁,轻轻揽住他越发消瘦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他只是想知道你确切的性别,你别再上他的当,我会护着你的。」 「不然,他觉得我是什麽性别?」穆承雨颤抖得问道:「我是什麽性别很重要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真的不是Beta,又与他何干?」 「若你不是Beta,我早就标记你千百遍了。」蓝鼎荷亲昵得自嘲道,低声哄着怀里的宝贝:「他不过是想让我跟白杉城反目罢了。」 穆承雨怔了一下,良久才倦怠道:「你们有好过吗?」 蓝鼎荷轻轻蹭了一下穆承雨的发梢,低声道:「我跟白杉城永远不会是朋友,但我跟他也永远不会是敌人,你明白吗?」 穆承雨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好似小扇子:「你靠我太近了。」 「我们都作过夫妻这麽多回了,这样很正常……」蓝鼎荷的音调骤然变得黏腻了起来:「怎麽每次都好像是生嫩的处子一样?」 穆承雨苍白着脸,避开了蓝鼎荷炽热的吐息,缓慢而坚决道:「结婚最基本的诚信,不就是忠臣吗,你不要让我连你的人格都看不起。」 「我在你眼中,哪还有人格,尊严,面子,那些算什麽,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你。」蓝鼎荷深情款款得抱住欲挣脱的穆承雨,近乎哀求得说出爱语:「我没有标记她,我没有碰过她一下,我只想要你,承雨,我无法控制得想要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蓝鼎荷。」穆承雨的声音冷质而空乏,像是带有余音的丧钟:「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 蓝鼎荷见他一副柔弱无骨的身姿,脸色惨薄如纸,还要强撑着装出冷硬无情的脸孔,实在是想一手把人给折了,就让他枯萎在自己的怀里。 他心魔催生,猛然往穆承雨的脸上凑近,那轨迹看似要亲吻他,穆承雨压根没想过蓝鼎荷竟然会作出强吻他的举动,大惊失色,病态的脸色又被实打实的吓唬了一跳,整个人顿生出一种怯弱的姿态,至少在蓝鼎荷眼中,就是怯弱无助的模样。 穆承雨突然被发难,整个人被掀翻在柔软的床褥上,双手腕被对方压制住,他难受得蹙起眉毛,很难言喻的一种心理状态的投射,最後乾脆阖上眼睛,不想去看蓝鼎荷被欲望浸淫,狰狞又陌生的脸孔。 蓝鼎荷心细如发,自然不会错过穆承雨微妙的不抵抗,他突然产生一种恼羞成怒的失控情绪,他知道穆承雨不是怨他,不是恨他,不是对他感到失望,也不是任何一种其他负面的情绪。 穆承雨只是漠视他而已。 蓝鼎荷把穆承雨压倒在床上,用尽一切的勇气与力量,狠狠得抱住他,就怕指缝太疏漏,拦不住穆承雨的流逝。 「为什麽……」蓝鼎荷抱着虚软无力的承雨,难过的低语近似哽咽,他伸手滑进穆承雨因为方才的纠缠而松垮开来的衣襟里:「宝石,你还是丢了吗?」 只听到穆承雨在静默几十秒之後,缓缓得开了口:「没丢。」 「那……」蓝鼎荷一阵欣喜还未流露於表,就被穆承雨的下一句话打入了冷宫:「被白杉城拿走了。」 蓝鼎荷像是输了一场大仗,斗败的孔雀收起他残破的尾羽,颓然而伤感道:「你就是丢了,也不可以让白杉城把它拿走。」 话至此,穆承雨其实也有点被蓝鼎荷深情无悔的说辞给弄糊涂了,十几年的商场磨杀,蓝领荷已经锻链出大贵族掌门人的火侯与声势,他血统纯正,英俊儒雅,名正言顺,众望所归,穆承雨完全不明白他为什麽要在自己面前露出这麽难过的模样。 明明就是胁迫别人的那一方,为什麽蓝鼎荷可以理所当然得在他面前表现出情深义重的模样。 穆承雨是对蓝鼎荷他们那圈子的私事没有半点兴趣,但不代表他没有耳闻,蓝鼎荷有个非常宠爱的小情人前一阵子在投资界被血虐了一把,闹到信用破产,短时间内被银行彻底拒之门外。 蓝二少不晓得动用了什麽方法弭平了一切,但仍旧止不住沦为茶余饭後的话题传了出去:某位”大少”的小情儿一夕之间输光了上亿资源。 虽然没有人明言那位小情人是谁,但穆承雨还是将人脸对上了号,蓝鼎荷其实对於保护小情人的隐私已经做得非常到位,至少他自己绝对认定穆承雨不晓得他有这麽一个小金屋。 穆承雨也没有挖人隐私的癖好,他之所以会晓得,是因为蓝鼎荷的这个小情儿,是乔望齐他妹妹乔思宁的大学同学,某次穆承雨请他兄妹俩吃饭的时候,思宁突然惊叹了一声,说他们学校有个人从某个角度看过去,长得还挺神似穆哥。 穆承雨睁开眼睛,看了蓝鼎荷一眼,缓缓道:「我会把宝石还给你的。」 蓝鼎荷眷恋似的摩娑着穆承雨的手心,温柔中带着极度的谨慎和早已失衡的得失心:「那我亲自去跟你拿,你亲自拿来给我。」 他怀抱着虚软无力的穆承雨,满手皆是滑腻如玉的触感,忍不住就往人衣襟里头探去,他贴着承雨的脸颊,感受到他的发梢颈後覆着一层薄汗,蓝鼎荷甚至觉得那是带着花香味儿的,低头就埋进承雨的颈窝嗅闻舔拭。 穆承雨不舒服极了,扭着脖子不愿让蓝鼎荷闹他,但以他现在身子的状况,根本争不过一个年轻力壮的Alpha,拉扯之间,他又想到了第一次屈服於蓝鼎荷的那一个夜晚。 蓝鼎荷就像一只埋伏已久的猎豹,平时松软无害的像只家猫崽,实际上蕴藏着满肚子坏水,蓝鼎荷深知白杉城对他不闻不问,知道他最在意的东西究竟是什麽,他甚至不用跟他多说一句废话,而是直奔正题,说:我想要你。 蓝鼎荷给他看了一段视屏,昏暗又清晰,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变的是录像里的两个主角,视屏里头穆承雨的脸孔看起来既难看又悲惨,而另一个对他施暴的男人,则露出了精壮干练的身材,肆意放纵的慾望,以及不容置喙的支配。 穆承雨自当清楚这些不堪入目的影像都是白杉城与他那些污秽的事情,但蓝鼎荷却笑着对他说:「不对,这影片中的Alpha,那身形,那背影,分明就是白岩画。」 这就是血口喷人在污蔑人了,穆承雨愤怒到几乎丧失了理智,他满脸愤色,浅棕色的瞳眸近乎淌着鲜血,但他却说不清楚任何一个字,讲不明白任何一句话,毕竟视屏里的男人实在是真的挺像白岩画的,毕竟他们是亲生父子。 「你说,如果视屏外流,会发生什麽事?」温文尔雅的语调,蓝公子自许贵族中的贵族,自然是谈吐高雅,气质过人,挑不出任何一点瑕疵。 蓝鼎荷笃定,对穆承雨来说,即便是不雅的影像外流,身败名裂,抱着狐狸精的私生子也是娼妓的污名,也不会屈服於他的威胁,但他绝对不可能忍受的是:白岩画身败名裂。 蓝鼎荷是如愿以偿了,只是穆承雨也不在意了,他们的年纪也逐年增长,穆承雨也习惯了蓝鼎荷拿跟他偷情的快感,当作击溃白杉城的错位心态。 直到他第一次提出了让蓝鼎荷内定艺术展览的席位给他,蓝鼎荷当时几乎是病态般的欣喜若狂,好像能满足他的要求,就跟赢了胜仗一样。 穆承雨只是偶尔回想起任何事情的缘由,想到曾经的自己,竟然会在蓝鼎荷胁迫他的当下,义无反顾得渴望白杉城可以站出来保下他,不让其他人糟蹋他,但殊不知,最先糟蹋他的人,就是白杉城。 太可笑了,他的人生本来就太可笑了。 蓝鼎荷在承雨的肌肤之亲上过了瘾,也察觉到穆承雨的挣扎逐渐微弱,他伸手盖上承雨的额头,仍是隐隐发烫,浑身也倒着冷汗,好似作了一场噩梦,还被困在混沌当中。 「你别弄了……」穆承雨空洞得望着背对蓝鼎荷的某一处,幽幽道:「我真的……不太舒服。」 蓝鼎荷大为心痛,赶紧搂着人躺下,发誓道:「不弄了,你先歇着,哪里不舒服吗?」 穆承雨只管阖上眼,直到四周再度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