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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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雨忽地睁开了眼睛,周围是一片漆黑的房间,拉紧的窗帘密封了外头逐渐明亮的晨曦。 他已经许久不曾梦见母亲了。 印象中,母轻唱歌的声音非常好听,他还迷迷蒙蒙得记得,还小的他总喜欢趴在妈妈的腿上,听她轻柔得唱催眠曲,他甚至能哼着出一曲小调,但也许是他太思念母亲,而幻想出来的梦境也说不定。 他抹了一把脸,把满脸困意擦了乾净,这才走进浴室洗漱。 在刘医师与林味的坚持之下,穆承雨停止服用了白杉城让他吃的助孕药物,也拒绝了与白杉城过夜的要求,白杉城也没有多说什麽,可能是腻味了,也可能是体谅到他最近真的身体比较虚弱一点。 停了药之後,或许有心理因素的加持,他觉得自己的状况好了许多。 中午的时候,墨秦打了一通电话给他,说是湘城近郊一家整合式的花果市场开幕了,问他愿不愿陪他去逛逛。 穆承雨昨晚睡得好,今日精神还算不错,对墨秦的提议自然欣喜同意:「当然,你是要去挑一些布置发布会的花吧,不过我晚上的时候要回白公馆一趟,你想约什麽时候?」 墨秦跟他约了一个时间,又奇怪道:「你去白公馆干嘛?」 穆承雨温和道:「去墓地看看白先生,杉城难得有空在湘城多待几天,便叫我回去,一起去看看白先生。」 提到白先生的墓地,墨秦也不便多说什麽,只好道:「正好,你去花果市场上挑挑看有没有漂亮的白海棠,你不是说白先生最喜欢这种花了。」 穆承雨果然在新开幕的花果市场看中了好几株漂亮又壮硕的白海棠,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买下来,最後选择了鲜摘包装成束的白百合,再搭上几支小巧成串的铃兰花,香气恬淡宜人,搭配起来倒也可爱成趣。 穆承雨将墨秦送回他的工作室後,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开车缓缓得前往白公馆,他顾虑到前不久狄小姐才将白公馆的花园整顿了一翻,他若是冒然买了白海棠植株回去,搞不好也无法种下去,对狄小姐也很失礼。 於是乎,他抱着一束白百合,徒步走进了白公馆,这回杨管家便没有再拦阻他,穆承雨朝他点头打了招呼,便走入了花园,通往白先生墓园的方向。 还未走进围篱,穆承雨就瞧见了一位高大俊朗的Alpha,端正得站在羊脂玉墓碑前,这个男人有着一副与白先生相似的外貌,差别只在於,白先生给予他的总是等待,而眼前这个男人给予他的总是一个背影。 虽然不晓得杉城要对白先生说什麽,但穆承雨并不想打断他们父子俩相处的时光,於是安静无声得走到了距离白杉城三米外的地方,他晓得白杉城早就听出了他的动静,却没有马上回过头。 沉默宛如是一种最适合发酵的调味,避免煎熬得太久,感情都变了味道。 穆承雨就是太天真了,性子又有些傻气,或许是他生了病,不似往常一般思绪敏捷,又或者是身处在白先生沉睡的地方,让他对姓白的人,都卸下了所有的心防,所以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白杉城的异常。 两人披着夜色,以及寒冬的低温,无声无息得站在白岩画的墓碑前,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穆承雨像是察觉不到疲倦,含着恬静的笑意,抱着花朵面不改色。 白杉城心忖,这人不知道是倔着不肯先示弱,还是心虚不敢轻易出声,又或者是真的那麽开心,光是站在墓碑前吹冷风,都像是吃到了糖果似的甘之如饴? 「站够了吗?」 刺骨的寒风,正好掩饰了白杉城过於锐利的话锋,穆承雨听不清楚,走近了几步,对着白杉城微笑道:「怎麽今天正好有空?好久没跟你一起来这里了……」 白杉城严峻道:「我也正奇怪,你不是忙着跟在墨秦脚後把人当孩子伺候,怎麽一说要来看他,你就突然什麽事都不用做了。」 穆承雨仍是挂着微笑,略微黯然道:「平常也没办法常来看白先生,跟你一起就更难得了。」他勉强打起精神,关心得询问道:「你跟他说了什麽吗?」 白杉城侧过头,居高临下得看着因为寒冷,而不自觉有些瑟缩的穆承雨。 阴影将白杉城立体的五官隽刻得棱角分明,这张容貌穆承雨已经看了二十几年了,从孩童,青少年,再转为大人,穆承雨打从心底还是对这个男人存在着莫须言喻的信任。 「穆承雨,」白杉城低沉而厚重的声音宛如暗沉在黑夜中的雪:「白岩画过世之後,我每一天都在忏悔,究竟是要为他报仇雪恨,还是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穆承雨愣了一下,惴惴得瞅着白杉城,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要这麽说。 「我在白岩画下葬的那天,拿心头血祭他,但我舍不得让你流血。」 他忽然夺过穆承雨手中的百合花,并甩手扔在了白玉墓碑上,他脱下了黑色皮手套,从西装夹层掏出一把锋利的信刀,在穆承雨吃惊的注目之下,往掌心划了一道口子,暗红的血珠混和着Alpha暴戾而乖张的信息素,染红了白百合的花瓣。 「就当我代替你滴血了。」白杉城顺手将信刀叉在百合花瓣上,叩的一记闷声,不响不亮,却让穆承雨清醒了过来,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乾净的手帕,要替白杉城按压伤口。 白杉城猝不及防得拽住穆承雨的手腕,逼迫他也蹲下来跪在白岩画的墓前,嘴上道:「承雨,我们两个用自己的血发誓,在白岩画面前,谁都不准说谎,发誓!」 穆承雨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却毫不犹豫得承诺道:「我发誓。」 「你就在白岩画的面前发誓,你从来没有做过背叛我的事。」 穆承雨盯着染血的百合,带着惧意却仍旧坚定道:「没有。」 白杉城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闷哼,似怨似倦,似嘲讽又似苍凉,他听到穆承雨软玉一般柔腻的嗓音,对着他的父亲,细声绵绵道:「不管遇到任何事情,我都不可能会背叛你。」 穆承雨原以为白杉城是在工作上遇到什麽有违原则的难题了,这才想安慰他一翻,没想到白杉城下一句质问他的,居然是截然不同的话题。 「去年巴德摩冠军奖座,你是怎麽得到的?」白杉城悠悠道:「蓝阡陌跟我说,你亲口去向蓝鼎荷要来的。」 「这个……」穆承雨忐忑得垂下视线,琢磨着该怎麽开口,直接被白杉城打断,厉声斥责道:「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穆承雨咽了咽乾涩的嗓子,自知理亏,又百口莫辩:「……是。」 「那在这之後,墨秦无缘无故创立的品牌,就是你要求蓝鼎荷出资买来的?」 穆承雨木讷得抿起了嘴唇,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点头承认道:「对。」 「你怎麽会做出这种事情,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白杉城状似痛心疾首,用一种父兄的姿态,一家之主的派势指摘於他。 「你图的是什麽,只为了讨好一个O,你是不是所有道德底线,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白杉城扬声诘问他:「你讨好O要做什麽,你以为这样做他就会多看你一眼了?他只是把你当傻子利用你,他那种爱慕虚荣,没有羞耻的O我看得太多了,你真的以为你是白家嫡出的少爷吗,他会接近你,还不就是看上了我的姓氏。」 穆承雨却硬撑起这口气,义正词严得反驳道:「墨秦他是个很有想法,独立且自由的Omega,或许他不是完美的人,但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见他还是执迷不悟,被一个O的美色蒙蔽了双眼和脑袋,白杉城只觉得愚蠢透顶,嘴角泛着冰冷的嘲讽:「也难怪他吃定你……我是不晓得,你都怎麽定义这种靠爬男人的床上位,行为不检点,又未婚生子的Omega,你可有想过,他对你予取予求的同时间,曾经脱光了衣服,只穿着浴袍,一脸无辜得误闯过我下榻的房间。」 穆承雨抬起头看着白杉城灰蓝色的眼眸,脸色虽苍白,语调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忿忿不平之色,直言不讳道:「他喜欢你啊……」 「他喜欢的不只是我,是我的姓氏,我的财富,跟我纯正的血统。」白杉城似笑非笑,轻蔑道:「这些东西你都没有,你觉得他是为了什麽来利用你?你把一个不知羞耻的Omega当作宝一样对待,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笑话吗?」 「换句话说,你明明知道墨秦是个饥渴的想要爬上我的床邀宠的东西,你却能装作毫不知情,一边讨好他,一边躺在我的床上,张开双腿让我干你,让我把那些O梦寐以求的精液全数射进你的身体里,你可别说你不愿意,你可是都有好好的乖乖的全部吞进去。」 白杉城冷漠无情的话语,鞭挞在穆承雨的身上,直破开了肌肤血肉,冷进了骨子里:「一边独占了所有可能怀上我孩子的机会,一边安慰其他的Omega,真是高尚的情操呢。」 穆承雨在也忍无可忍,凭着一口硬气站了起来,他可以不介意白杉城这些侮辱他的字眼,但他不准许白杉城在白岩画的面前提起他们错误而肮脏的关系! 他怨怼得瞪视着比他高壮魁梧的男人,愤恨道:「在白先生面前侮辱我,你高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