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出一百倍的价,我也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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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通往大堂后侧。飞沉从楼梯旁边的门往后院走。刚走了两步,整个人还在廊檐下的阴影里,他就顿住了脚步。 只见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贴在柴房门上,拨弄了一下门锁,随后推开了门。飞沉往后退到更角落的位置,看着那个人影闪身进了柴房,又飞快把柴房门掩上。 下弦月冷冷清清挂在树梢,月光淡得几乎没有。廊檐下仅剩的几个亮着的灯笼光线暗淡,飞沉只看得到那个人一身黑子黑裤,黒巾蒙面。 是去救人的,还是……去杀人? 飞沉脑海里念头转了几转,壮起胆子准备靠近柴房去看看。但他才抬起脚,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当胸将他箍着往后拖。同时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出声。” 呼吸的气流喷在他耳上,是江屹川的声音。他把涌到喉咙口的一声惊呼咽了回去,也卸去挣扎的力道,跌靠在身后的胸膛上。 “别动。”江屹川又低低地说了声。他感觉到飞沉没有抵抗,才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 “主人,我……”飞沉因惊吓而心脏狂跳,又因为不知怎样解释而更加害怕。 江屹川拉着飞沉靠在廊柱后边的阴影里,胳膊箍得他紧紧贴着自己,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你就不能安分点?” 他先前就觉得飞沉不太对劲,便留了心思,修炼了两个时辰后就没睡,果然发现这魔奴悄悄摸出来。 他住在这个客栈已有半年,公仪斐的规矩他很清楚。倘若在客栈里闹出事来,赶人都算好的。 “对不起,主人……飞沉想……想……” “想救那个人?” “是……” “你能做什么?”江屹川用气音嗤笑一声,“不必你多事,刚才进去的那个人是保护他的,他不会有事。”他已经从身形上认出来,那个进入柴房的人是常蟠。 常蟠投宿时,飞沉已经回了自己房间,因此他并不知道常蟠与江屹川说过的话。此时江屹川这样说了,他虽有不解,也不敢问,只是知道江屹川是不会允许他做些什么了。 而江屹川说的那句“你能做什么”,像根针在他心口扎了进去。 是啊,他能做什么? 他自己尚且没有自由,也因为魔息被压制着使不出比普通人类更大的力量。即使没有那个黑衣人,也没有江屹川阻止,他就算接近了那间柴房,也打不开门上的锁。 他能做什么? “回房去。”江屹川命令道,同时松开了桎梏着他身体的那条胳膊。 飞沉默默转身往回走。跨过门槛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那黑衣人又闪身出来。 黑衣人是一个人出来的,他出来后悄无声息地把锁又锁了回去。 “他……” “回去!”江屹川也看到了,他把飞沉的脸扭回去,又在他背后推了一下。 事情与他无关,他并不想理会,也不想让这魔奴给他找麻烦。飞沉明显不愿意,可又不敢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只能被江屹川押着回到自己房间。 江屹川在二楼走廊上往绑匪的房间扫了眼,才跟着飞沉进去。 不等飞沉开口说什么,他就警告他:“不要惹事!记住我说的规矩,违反了我的规矩,我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是,主人。”飞沉垂眸应道。他心里涌起一阵酸涩,在江屹川出去之后他垂头丧气地坐在床沿上。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怕死,他想活下去,可他也愿意拿自己的命来换岑恩铭的平安。然而,就算他豁出自己的命,他也依旧什么都做不到。 江屹川掩上飞沉的房门,在他门上加了两道禁制,又贴上伏魔的符咒,才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早上,他才揭下符纸,解除禁制。坐在大堂吃早饭时,飞沉手腕露出紫红的印子。江屹川一看就知道那是被禁制灼伤的痕迹,可见昨晚这魔奴并不安分。他没说什么,但冷着脸哼了一声。 飞沉低着头喝粥,什么也不敢说。 绑匪并没有在客栈待太久,午饭后他们就押着人质闹哄哄地离开了。那人质依旧被五花大绑,精神很差,脸色苍白,眼圈发青,被绑匪推搡着,几次趔趄着差点跌倒。 江屹川没有看到他们的离开,他在绑匪吃午饭的时候就已经因他们的吵闹而厌烦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从乾坤袋拿出个核桃大小的炉子,念了咒语,那炉子便慢慢变大到一尺多高。这是他炼丹用的法宝,平常可以缩得极小,收入乾坤袋。拿出来后虽说不到两尺高,但他只用来炼丹,已经够用。 他将那个小丹炉放在房间空地上,拿了些材料开始炼丹。 他炼的丹药都不复杂,炼好两颗也不过用了一个多时辰。他正考虑着要不要再炼一些,门口突然被人一通乱敲。葵玖在门外喊:“小江小江!快开门!你那个魔奴不见了!” 江屹川脑袋里“嗡”的一声响,跳起来把门打开。毛茸茸的葵玖在门外蹦着喊:“起先我看到他在前院的,我后来就打了个盹,他就不见了。我问了大力和胡建,他也没在后院。” 江屹川大步走到飞沉门前,推开没上栓的门。里边空无一人。他瞳孔缩了缩,问葵玖:“你还有哪里没找过?” “除了你房间和他的房间,其他地方我都看过了。” 江屹川冷静下来,问葵玖知不知道那伙绑匪离开的时间和去向。 葵玖说:“他们午饭后就走了。去向要问红曲。” 他们一道下楼问了红曲。得不到公仪斐和妖怪们信任的客人在离开时,会被红曲施法术令其忘却客栈的所在之处。所以客人离开时红曲一般都在场,也会顺便留意一下客人的去向。 江屹川问明之后便沉着脸追了出去。 一个多月来飞沉老老实实,即使有一阵子他常常在前院树下坐着发呆,离最外面的大门只有十步之遥,他也一次都没接近过大门。除了葵玖,几乎没有人想过,他会逃出去。 而逃出去的原因,江屹川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无非是为了那个岑家的嫡子,那个绑匪手中的人质。 客栈很少有同时入住这么多人的时候,绑匪们吃饭时的喧哗声几乎把房顶掀翻。连妖怪们都觉得难以忍受,公仪斐、乱花和九九压根就不愿意在大堂待着。 江屹川上楼的时候飞沉的午饭还没吃完。匪徒们乱哄哄地吃肉喝酒行酒令,讨论着即将到手的巨额赎金,个个喜上眉梢。 绑匪们押着岑恩铭出去的时候,飞沉坐在角落,眼神追着那个狼狈的青年,左手捏着瓷勺柄微微发抖。 他在匪徒们离开后慢慢蹭到了前院他惯常坐的石桌旁。从那里往客栈大堂里望,可以看到趴在房梁上的葵玖。趁着红曲翻话本、葵玖埋着脸打瞌睡的时候,他溜出了前院大门。 他心跳如擂鼓,快步沿着客栈前面那条土路往森林外走。 他记得,走过很长一段土路,就会离开森林,进入更大的一条道路。他不知道匪徒们往哪里走,只猜测他们不会往森林深处去。 他没有猜错。 绑匪带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斯文公子哥,着实走不快。离开客栈将近两里地,飞沉就追上了匪徒们。 但与他设想的不同,在他前面不止那十个绑匪,还多了许多劲装护卫打扮的人。刀剑交击声,呼喝惨叫声,乱作一团。 飞沉心中担忧,顾不上躲藏,拔腿就往前跑,想要从混战的人里找到岑恩铭。 一把鬼头刀迎面直劈过来,飞沉惊叫一声,往旁边躲去。侧面又刺来一柄长枪,他慌忙矮身一滚。长枪和鬼头刀撞在一起,当啷啷直响。 这一个多月来,飞沉吃得好睡得好,还每天针灸药物地治疗着伤处,身体恢复得很好。他反应不慢,在刀枪剑雨里竟也能毫发无伤。但他忙于躲避各种明枪暗箭,完全找不到要找的人。正忙乱间,有人抓住他肩膀往旁边一带。 他也不知道脚下是怎么的,被带着七拐八弯绕了几圈,竟被带离了战团,来到一处土坡背后。 把他带出来的人是常蟠,但他并不认识,正惊慌时,一个声音传来:“小玉白,你长高了好多。” 飞沉转头看去,那笑吟吟看着他的正是岑恩铭。他鼻子一酸,几乎哭出声来。 从他被岑恩铭买去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 岑恩铭过来拉住他的手:“你怎么在这里?还好我刚才探头出去看到你了,才让常宗主去把你带过来。” “我,我怕您有危险,我想找您……”手上的触感终于令飞沉落下泪来。 “傻瓜,我没事。”岑恩铭给他拭去脸颊上的泪。 “外面是什么人?是来救您的吗?” “嗯,是我父亲派来救我的人。”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飞沉又哽咽起来。 “昨夜玉白看到我就一直在担心我了吧?” “嗯。可是玉白帮不了您。” 飞沉这四年里有过各种各样的名字:贱货、淫货、红毛狗、贱逼……只有岑恩铭为他用心取过名字。将近两年后再度听到这个名字,再次用这个名字自称,飞沉心里百感交集。 正说着,一支流矢疾速飞来。岑恩铭本来是躲在土坡正后方的,因为走到飞沉身边,因此露了半边身子没藏好。那箭如流星般正射向他。 飞沉踏前一步,挡在岑恩铭身前。 常蟠一挥手,在飞沉前面张开结界。那箭穿不过结界,掉到地上。 飞沉心有余悸,盯着地上的箭矢,把岑恩铭往后推。 “主人,您要藏好。” 岑恩铭往后退了退,又拉住飞沉的手笑道:“你还叫我主人,那等会儿解决了外面那些人,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飞沉愣住了,张着嘴没说话。 “你不用担心我大哥,他再也奈何不了我了。” “可是……玉白现在有别的主人……”飞沉低下头,“您没事了,我得回到那个主人身边去。” 岑恩铭道:“那我跟他再把你买过来。我可以给他十倍的钱。” 飞沉抬起头,正对上岑恩铭热切的视线。他眼里又不争气地起了水雾。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冷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你出一百倍的价,我也不卖。” 江屹川从繁茂的枝叶间一跃而下。土坡后面这几人都大吃一惊。 岑恩铭和飞沉不知江屹川何时到了他们上方的树梢,而常蟠则是一阵惊悚。当年江屹川离开顺天宗时,修为只是普通,如今六年过去,他竟能悄悄躲藏在附近而自己毫无察觉。 “你!你是谁?”岑恩铭伸手将飞沉挡住,喝问江屹川。 江屹川冷笑:“我是那逃奴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