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林又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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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小院一间房间的窗纸被唾液濡湿,又被一根手指悄无声息戳破。一只眼睛从那个小小的破洞处往里窥探。只见一只四尾的花白狐狸在屋子里的床上闭眼人立,腹部缠绕着的布条渗着血迹。它呼吸吐纳一阵,又再度四肢站立。稍歇片刻,重又人立起来。 眼睛看了许久,才从窗纸上的小破洞外消失了。 次日。 “你说什么?”瘦高男人半眯起眼睛,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反问林又晴,“你想自己带着那只魔先回宣平城?” 林又晴斜睨着他:“有何不可?” 瘦高男人右掌虚虚扶在小腹上,即使已经上了药,又调息了一日一夜,伤处仍然疼痛不堪。他没有在脸上显露太多痛苦之色,但疼痛使他没有克制语气。他冷哼一声道:“林公子,你上回带了蛇五出来拦截姓江的,结果不但一无所获,连蛇五他们都死光了。这次又要独自带着岑少主要的那只魔回去,叫我怎么信得过你。” 蛇五和其余几人拦截江屹川失败,逃跑的蛇五是林又晴所杀。他借此由头出现在江屹川面前,并且提出与他同行,南下回乡祭拜。 没有活口逃脱,瘦高男人再怎么怀疑也没有证据。林又晴神情轻松地转动着手上的空茶杯,笑了笑:“信不过就算了。反正我伤也没好,那就等你找到江屹川吧。不过你可要快一些,我怕那只魔撑不下去。胡枭,你知道的,我看他不顺眼,你也不放心我出门,我很无聊的。” “我说了不要动他!”胡枭咬牙切齿地警告。 林又晴上半身倾向胡枭,与他商量:“或者你就当你这次出来没遇到我,反正你本来也没料到会遇见我,我自己回宣平城去。我这伤得好好治,胡晔天天只顾着那只狼,哪里顾得上我?若是留了疤痕,我可是受不了的,我大师兄恐怕也不会高兴。” 屋子里另一个人,就是前一日那个负责换药的中年人急忙解释:“林公子,狼一伤得比较重啊,在下不得不多操点心,但也没有不理会您啊。” 林又晴只冷笑,也不说话。 胡枭盯了他一会儿,眼珠转了转,问:“林公子是直接回宣平城顺天宗吗?” “当然,岑少主看在我大师兄面子上,总能给我找几个好大夫吧?” 胡枭又思索片刻,勉强点头道:“那行,林公子自己先回去,但请直接回顺天宗去。胡某此行本也没想到会遇到林公子,我们就当不曾相遇吧。” “好。”林又晴不再多说,站了起来。 胡枭阴森森的目光追随着他背影,面色不善,最终低低冷笑一声:“姓林的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常蟠,看你要怎么玩下去。” 胡晔挠挠头,不解道……“什么傻不傻的?” 胡枭鄙夷地瞪他一眼:“你真的是我同族吗?真的不是头猪吗?”看着胡晔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又嗤笑,“猪七都比你机灵。” 林又晴离开大厅后,拐了个弯,又进了关着飞沉的屋子。 里边空气窒闷,臭气熏天。林又晴爱干净,但这个环境关的是飞沉,他只觉得心情愉快。 他拿脚尖挑了挑飞沉的下巴,啧了两声:“本来走之前想再给你留几道痕,现在看来都没地方可以下手了。我也出了气了,放过你吧。反正我也要走了,你被剥离生魂之前大概不会再见了。” “姐夫若是心里只有姐姐一个,别的人谁也看不上,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谁叫他喜欢上你了呢?该说你是幸运呢?还是倒霉呢?” 他的声音一开始充满讥诮嘲讽,说到后来,却渐渐有些几不可察的悲哀自怜。 他不轻不重地踢了飞沉一脚,像踢一团破烂东西:“我姐魂飞魄散不能转生,你将要被剥离生魂,也同样永远不能转生。跟着江屹川有什么好呢?” “我就给你个机会吧,看看你是会被剥离生魂呢,还是直接被杀死,或是走运能活下去。只是,你现在这张脸,姐夫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嫌弃呢。呵呵呵呵……”他低低地笑起来,笑声停下来之后,他最后说了句:“不过,我不会再想着他了……” 这一句话的尾音轻得就像一声叹息。 门关上了,将外边明亮的光线重新隔绝。 胡枭站在大厅外的廊檐下,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又晴走出去,转头问身后的胡晔:“鼠二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三天前就把讯息传回去了,应该这一两天就到了。” “你另外去买个宅子,我们搬走。” “为什么?” “以防万一。” 胡晔迷惑不解,似乎想问防什么万一,又怕挨骂,没敢问。 林又晴绕了点路,确定没有被人跟随,就先回了趟顺天宗老宅。门口地上有几粒白色石子,并不引人注目地摆成一个圆。他抬脚扫了扫,把石子弄乱,然后迈步走进去。 还是那个残破的院子,破烂的砖瓦零零落落,冬日里半枯半黄的野草倔强地从砖缝里探头。 林又晴取出一张画了繁复图案的符纸,又拿出火镰,划出火星,将符纸点燃。 符纸在他手指间烧成黑色灰烬,随风飞散。他在院子里慢慢踱步,脸上没有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到半个时辰,破损的院门外又进来一个人。林又晴听到动静,扭头看去,正是他点燃符纸所联络的人——静平寺澄慧和尚。 澄慧一进来就问:“那个魔在哪?” 林又晴诧异:“大师为何要找他?当时不是说好了你负责给我姐夫疗伤,我处理那几个妖和那个魔么?” “你杀了他?” “大师不也打算杀他?” 澄慧沉吟片刻:“杀了就杀了吧。只是我听说有人想将他抓去剥离生魂用来炼器,这样残忍的事……”他突然停住,脸色微变,“你身上有我追魂香的味道!” “什么追魂香?”林又晴嗅了嗅,没闻到什么味道。 澄慧怀疑地看着他:“我这几年一直在追查的一群妖狐,前日找到一个,虽然让他逃了,但我在他身上洒了追魂香,今日你唤我之前,我正在做法追踪。” 林又晴笑了:“我唤你,正是想告诉你这人的所在。” “你怎会知道?还染上了他身上追魂香的味道。你是和他交过手还是……” “哦,那日你刚把我姐夫带走,那家伙就出现了。不知道他怎么看我不顺眼,二话不说就想杀我。这几日一直在追杀我,大概就是这样染上的味道吧。” 澄慧蹙眉:“我不是说了你有危险就点燃命符唤我么?那是我用心头血绘制的,你燃起那符,我就能感应到。” “大师,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究竟为什么愿意护着我?” 澄慧老成持重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你,你不是知道么。” 林又晴靠在院子里一张还没倒塌的石桌上,眼睛盯着澄慧:“就因为你曾对我娘亲有过爱慕之情?” 江屹川不告而别离开顺天宗后,林又晴曾经在墓地偷窥到这和尚悄悄拜祭他娘亲,又听到几句祭词,追问之下,和尚承认曾经见过他娘亲,并且违背佛门戒律,对他娘亲心怀爱慕。 在潼嘉县路遇澄慧那晚,林又晴就打听了澄慧的住处,找上门去,告诉他姐夫被魔奴所惑,无故斥骂自己。和尚当即表示超度之事了结后会为他出面。 林又晴看这和尚对自己信任有加,实在觉得好用。但仔细想来,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仅仅为了暗中对自己亡母有过不为人知的爱慕,便可以对自己百般信任护持? 和尚明明是个众所周知的高僧,此刻面上却又是红又是白。他抿唇沉默片刻,声音沙哑道:“都是些过去的事,你只需记得,你若有什么事,我定会护着你就是了。” “那么大师为何花费数年功夫追踪那伙妖怪呢?是寺里指派的事务么?”林又晴目光灼灼。澄慧听出了几分逼迫意味。 “大师告诉我,我便会告诉大师那妖狐的下落。” 澄慧沉默了一会儿,把心绪平复下来,才缓缓开口道:“他们是当初逼得你娘自剜妖丹的那一伙狐狸。也是你娘的同宗同族,因此,也与你沾亲带故。” 林又晴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从澄慧身上移到自己面前的地面。半晌后,他开口道:“从北门出城十五里,有个院子。那里没有别的房屋,就那一处院子,那妖狐就在里边。和尚,你若还记得我娘,就去把院子里的妖都杀光,一个活口都别留。” “对了,”林又晴突然笑起来,“那个魔在他们手里,你记得一起杀了。” “我得留个活口查问其余妖怪的下落。” “不,一个活口都别留。”林又晴逼视着澄慧,坚持道,“大师若为我考虑,务必全部杀光!” 澄慧默了默:“你想做什么?” 林又晴收回视线,微抬起头:“大师既然说话留了几分,就不要对我刨根问底。我只盼大师记住我所说的话。” 澄慧又沉默良久,到底也没有拿他留着没说出口的话来交换林又晴不肯明说的话。他只缓缓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