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决定了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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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蟠把林又晴锁在暗室中折磨。粗暴的性事,没完没了的采补都带着浓厚的发泄意味。 林又晴被灌了各种乱七八糟的药,情药、散功软筋药……即使他全身软得使不上力,还是被常蟠用铁链锁着四肢。 常蟠恨他欺骗自己,也有种爱而不得的怨恨,手下毫不留情,只一味轻贱折辱他。 林又晴完全反抗不了,也看不出有任何反抗的意图,仿佛就这样死心认命了似的。甚至渐渐地露出示弱哀求的姿态。这让常蟠心里终于畅快起来,每日更加要翻来覆去折磨羞辱他。 如此过了将近一月,才慢慢放松了警惕,也为了更好地亵玩他,常蟠将他从铁床上放下来,只在脖子上锁了个冷硬的铁项圈,连着铁链,拴在墙角。 常蟠毕竟是顺天宗宗主,每日都有不少事务要处理,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去听岑恩铭吩咐。林又晴已经彻底沦为他的玩物和鼎炉,他完全没想到,林又晴一点一点地蓄的一点点无足轻重的灵力,什么都做不了,但是足以召出澄慧给他的命符,再化出一点火星,将命符点燃。 也是林又晴运气好,常蟠这次离开暗室之后,被岑恩铭召去,让他和月华洞养的妖怪去杀一个岑恩博死时也在场的岑家修士。 这名修士当时遍体鳞伤,昏迷过去,呼吸极其微弱,被误认为已死。不料竟然从鬼门关里回来了。岑恩铭担心此人对现场的描述会引起他人疑心,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让常蟠带月华洞妖怪把那人养伤的地方完全摧毁,当做是妖怪作乱。 常蟠这一去,要离开几天。顺天宗的人白日也都分别派出去做事,或炼药画符,或为岑恩铭护卫,整座府邸一时空空荡荡,在走动的只有些打杂的仆役。 以澄慧和江屹川的修为,要悄无声息混过这些仆役的耳目实在是轻而易举。 命符是澄慧心头血绘制并淬炼,点燃之后数日内与他都有极密切的联系。他就像个司南器,分毫不差地向着燃过命符的方向而去。 顺天宗当年只是个连十名弟子都不够的小门派,在常蟠手里才壮大了起来。迁到宣平城后,打杂的人都没跟来,仅存的几名原来的弟子也都各有任务。 不要说看门的奴仆,此时整个顺天宗府邸里,认识江屹川的一个也没有。 但澄慧毕竟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看门的奴仆都恭恭敬敬的,点头哈腰地告诉他们,常蟠不在,林又晴也不在。 江屹川和澄慧交换一个眼神,澄慧不明显地轻微点了一下头,表示他确定林又晴就在里边。 “不知我们可否进去等常宗主回来?”江屹川一边问,一边暗暗在掌心凝聚灵力。 奴仆不敢答应。 澄慧和江屹川并不知道林又晴是被常蟠秘密囚禁,只以为常蟠出于某种原因要谋害林又晴。奴仆一阻挡,两人就按事先商量好的,直接打进去。 林又晴拼尽能凝聚起来的那一丝灵力点燃命符时,也没抱多大希望。他只知道澄慧曾对他母亲动过心,其他一概不知。他不相信就因这一点点往日的情意,澄慧能来救他。但,命符已经是他最后的一线机会了。 命符燃尽后,化作星星点点的白光消散,连一粒灰烬也没有留下。林又晴在焦灼中等待了两个日夜,逐渐死心。 然而,就在他不再心存侥幸,心如死灰地缩在墙角时,“轰”的一声巨响,暗室的一整面墙都崩塌了。 暗淡的光线中,从纷纷的碎石尘土中走进来两个人,正是澄慧和江屹川。 看见澄慧,他有种得救的惊喜。再看到江屹川,他则心情复杂,仓惶地侧转赤裸的身子,耸起肩膀,不想让江屹川看到自己裸露的性器和破烂的半边脸颊。但浑身青紫的掐痕和项圈上锁链的啷啷声,更显得他狼狈可怜。 江屹川对他和常蟠的关系虽没有很确定,但却是知道常蟠对他的心思的,哪里想得到他竟是这般处境。 宣平城是岑家管事,江屹川和澄慧顺利救出林又晴,但也知道常蟠和岑家很快会得到消息。因药物关系,林又晴提聚不了灵力,澄慧把他脖子上的铁项圈弄开后便把他裹入袈裟。 澄慧左肩有伤,又带了个飞沉,灵力损耗不小,江屹川便提议先到魇岭稍作休息。 魇岭的客栈,他曾经住了半年,若妖怪们还没回来,他去暂住几日,想来他们也不会介意。 魇岭客栈大门的锁头仍挂在门上,上头积了一层灰,显然妖怪们一直没有回来。 江屹川和澄慧直接从墙头上跳了进去。 静悄悄的客栈里,厚厚的尘埃因他们的走动而腾了起来。 用了些小法术,略为整理之后,澄慧才把林又晴和飞沉都放了出来。 飞沉经过这两日,恢复得已经差不多了,澄慧一把他放出来,他就往江屹川身边跑。等他发现还有个林又晴时,惊讶之下,更加往江屹川身边挨近。 林又晴身上只穿了江屹川脱给他的一件外袍,缺了灵力护体,他冷得瑟瑟发抖。江屹川便落了个结界。看他慢慢安定下来,才谨慎地问道:“小晴,你是被谁所伤?又是被谁囚禁?” 林又晴坐在一张长凳上,视线在江屹川和飞沉身上来回扫了几眼,没有直接回答,自嘲地笑了笑,“是我不自量力,以为能给姐姐报仇。” 江屹川大吃一惊,询问他详细情形。 林又晴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江屹川这才知道,师娘的族人竟与常蟠相勾结。 “我追查这伙狐妖也很久了,”澄慧道,“他们十分狡诈,一直没能把他们全灭了。先前在洛城附近杀的那两个跟他们就是一伙的。” 林又晴道:“他们知道我见到了狼妖,所以我让你务必把他们都杀了,否则大……”他习惯性想说“大师兄”,顿了顿改口,“否则让常蟠知道,我就不可能跟着跟踪他发现那些妖怪。” 澄慧痛心道:“小晴,你实在太冒险了。” 他一时忽略了,所谓“全杀了”,是包括飞沉的。当时江屹川也在场,飞沉是被擒的,他便没有把飞沉算进去。 林又晴看到飞沉紧紧挨着江屹川,脸上狰狞的伤疤也平了很多,再想想自己右脸的惨状,加上瞎了的一只眼,心里酸涩不已,也充满了不甘,只恨那老和尚当初没有听他的,将飞沉的性命也结果掉。 飞沉似是感觉到他眼神中隐藏的怨恨,悄悄往江屹川背后躲,手指攥着江屹川背后衣服的一小块布料。江屹川却只以为林又晴是恨透了常蟠。林又晴右脸的伤,比飞沉当初的伤还要恐怖,右眼整个被剜掉了,眼眶周围的皮肉也被刮掉不少。江屹川心里多少有些同情,但他感觉到衣服被轻轻揪扯着,知道是躲在他身后的飞沉。想到飞沉,他便无法同情林又晴。甚至不合时宜地想起澄慧和他掰扯的那一篇因果之论。 这因与果,这轮回与报应,有时候真让人不得不畏惧。 当夜,江屹川把二楼的房间整理出三间来,澄慧和林又晴一人一间,他和飞沉两人合住一间。 安顿好飞沉,江屹川又去看了看林又晴,然后去找澄慧。 澄慧刚给自己的伤换了药,看到江屹川进来,并不惊讶。 “你之前说过有其他的法子,但是也不能保住飞沉的识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澄慧检查了一下重新包扎好的伤口,披上衣服,坐了下来,又示意江屹川也坐下。 两人都坐定后,他才慢慢把出发前没顾得上细说的话和江屹川说了出来。 “有那两颗舍利子,我有九成把握,但他的识魂是必定没有了的。你若愿意,就把你手上的舍利子交给我,稍后我再问小晴也拿回他那颗,回去后我就可以炼制法器,大约一个月就能炼好。” 江屹川思索片刻,对澄慧摊开右手,掌心里赫然就是他从气海里召出来的,霜儿留下的舍利子。 “你倒是毫不犹豫。”澄慧右手一张,舍利子便飞入他手心。 “决定了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江屹川道,“既然要一个月才能炼好法器,那我到时候再带飞沉去静平寺。”他眼睛看着地上,“这一个月,我再陪陪他。” “好,我把小晴带回静平寺养伤。报仇的事,等把小丫头魂魄送入轮回再从长计议吧。” “嗯。”江屹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