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我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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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普照,随处可见倾倒的大厦、爬满绿萝的废墟,废弃的汽车,开裂的水泥地,破碎的窗户,不知过了多少年的血迹。 “走快点!” 易年背被枪托重重一怼。 肩胛骨估计得青一片,他龇牙咧嘴地踉跄了几步,打量了圈周围。 易年被关押在一个城市边缘的废弃防空洞里。现在防空洞的观察室被攻破,巨型灰犬在下面大肆破坏,造成的动静惊动了地面的丧尸。 防空洞周围临时建起的铁丝网和拒马已经被缓慢移动过来的丧尸围满,拿着冷兵器的黑衣人们正在清扫第二道路障前的丧尸。 但这点清扫对围过来的丧尸来说杯水车薪,再过不久,这里就会被突破。 易年不知道抓他的是什么人,姑且看做一个贩卖人口的组织。这个组织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一定要说的话,他们非常黑。 不是肤色,是装备。 车,枪械,冷兵器,衣服,全部都穿得非常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夜行时的隐匿。 组织有一个不算小的车队,易年能看到的有七辆。根据危险等级不同,三辆装无能力者,一辆装继承者,还有两辆用来装变异兽和粮食武器。 几辆零散的摩托,第七辆——一辆武装等级明显高于其他所有车的黑色防弹车。 易年收回视线。 无论如何,现在防空洞已经不安全了,组织不得不把关押的奴隶抓出来运往另一个安全区。 除去易年,还有数百个同样命运的无能力者。被饿了整整三天,奴隶们在移动中死气沉沉,就算到了地面上,也似乎没有任何逃跑的打算。 毕竟就算逃出去了,等待他们的也只有丧尸。 易年也不打算逃跑,一是他现在饿得想爬,二是……【男猪这傻逼怎么也被抓了?他是废物吗他?】 在正前方的无能力者车厢中,季白一席涮成血红的长袍坐在最里面,似乎奄奄一息。 【好像是援军来了男猪没撑住,】系统远远地,在一辆不断震动的车里标了个高亮红点:【狗子也吃撑住也不行了,它被关在那辆车里了,年子哥小心。】 易年很焦躁:【不行……我得过去。】 他是最后一批要运送的无能力者,但奇怪的是,明明他要进去的这个车里还有充足的位置,但他之前没能来得及收回的继承,也就是小易年,并没有被带进同一个车厢。 而是那个黑色防弹车。 而且……口腔中传来廉价的糖精味道。 刚刚那个抱他下来的黑衣人,莫名其妙硬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 但让系统扫了一遍,也没看出奇怪的成分。 ……这是什么意思? 易年不想往深想。 他摸摸裤缝,第二只铁片还完好无缺地藏在松紧带中。 车厢近在眼前,易年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抓住车边握枪的黑衣人,尽量把缺水的嗓子放得又糯又痒:“哥哥……我想和我弟弟一起走……” 心肝被这小甜嗓挠了一下,黑衣人没直接开枪,只是对准易年太阳穴,威胁道:“少废话,滚进去!” 易年揪住黑衣人的袖子,泫然若泣:“我想和我弟弟在一起……我们是双胞胎,从出生就没有分开过。” “他妈的傻逼——等等,”黑衣人骂道一半,骤然顿住:“你和他——”他指指小易年:“那个小白鸡是双胞胎?” 易年刚要点头,下巴就被粗暴捏住。 黑衣人拉起护目镜,露出一只黑一只白的盲眼,仔仔细细盯着易年的脸,手指如刀般在他脸上一刮。 污渍被剐掉,白皙柔滑的肌肤暴露出来,被男人粗暴的力道一弄,细白的下巴上多了一片凌虐的糜红。 黑衣人眯起了眼,捻住易年的唇肉,碾了又碾,直至因为缺水干裂的嘴唇沁出血珠,把惨白的唇肉涂上一层艳红色的膏脂,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 易年手颤了颤。 系统:【年子哥冷静!十步之外枪快!十步之内……】 易年:【枪他妈又快又准。】 他放平了手指,一副任由男人揉搓地乖巧模样。 “居然看漏了这么个小漂亮……看什么看!”黑衣人忽地别开枪口,指向跟在易年身后的南怀:“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滚进去!” 南怀漆黑的眼睛落在易年的后脑勺上。 易年这番作态和说辞明显是想和继承进入同一个地方,但是…… 他是想悄无声息地收回自己的继承? 还是想靠着姿色攀附更强的继承者? 南怀无从求证。 他冷冷垂下眼帘,进入了车厢。 易年如愿以偿地拿着糖和小易年被送到了防弹车里。 进去时他属实被眼前的惨状恶心得骂了声娘。 后备箱被隔出了一个小单间,放着一张简陋的床垫。 床垫上躺着个赤裸的女人。 女人生得非常美,是那种美艳到盛开,只消看一眼就能让人阴暗欲望滋生的浮夸美丽。 大概正是美丽带来的悲剧,女人大敞着腿躺在恶臭的床垫上,身上沾满男人腥臭的尿液和精液,下半身惨不忍睹。 车厢壁挂着一只亮着灯的手电筒,作为唯一的光源照亮女人像被野兽啃咬过的胸脯和撕裂的下身。 只照亮了那些禽兽想看的部位。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女人无神的眼睛慢慢垂下来——那是一双非常漂亮、也极度忧郁的紫罗兰色眼睛。 只是没有了神采,像是一具尸体。 看了一会儿,易年别开了视线。 情况跟他想的一样,但画面比他想象得更恶劣——嘭! 身后大门被忽然甩上。 车厢内霎时一暗,被关门动静带动的手电筒开始四处摇晃,灯柱在车厢内上下扫动。 灯柱扫过之处,在车厢的金属墙壁上,全是密密麻麻、女人用指甲抠出来的划痕。 划痕四个杠加一横为一组,不知道是在计时……还是在计算被侵犯的天数。 易年有点头晕。 他脱下衣服轻轻盖在女人赤裸的身上,咬牙在车厢里寻了一遍,想找找有没有能用的工具。 一个铁片不够,他需要两个。 除了满溢的便壶尿壶和一堆恶臭的避孕套,他在很角落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生锈的铁盒子。 铁盒不知道是谁的东西,扣得很严实,但没上锁。 易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女人。 他头皮一炸,浑身鸡皮疙瘩排排起立。 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仰起头,正眼神发灰地死死盯着他看。 苍白的四肢惨白的脸,一双爬满血丝的紫罗兰眼睛,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美艳恶鬼。被撕咬烂的嘴无声张合,漫出脓黄色的涎水。 易年勉强地辨认出女人的口型:我……的…… 我的……什么? 他低头想把铁箱抬起来,结果没想到盖子里似乎涂了油,微微一拿就盖子就直接被揭了下来。 剧烈的腐烂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隔间。 正面遭到臭气袭击,易年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就算及时屏住呼吸,那种臭味都能通过皮肤往里钻。 他立即把盖子盖回去,余光往盒子内部惊鸿一瞥——“呕!!!” 胃里翻江倒海,易年扶着墙干呕了好一会儿。 胎儿。 铁盒里装了满满一盒早产堕下的胎儿。 有小有大,有的已经成了人形,有的只是一团黑色腐烂的肉。 这些胎儿不知道在里面积了多久,已经彻底发烂发臭,甚至变成了脓液。 在青黑的膏脂状液体上,飘着一颗淡蓝色的泪滴。 易年已经把盖子盖回去了。 他有点怀疑,刚刚看到的那一点蓝是不是极度惊悚下看到的幻觉。但精神和生理打击过于严重,他短时间内没办法二次打开盒子确认。 这个末世人性之恶像一个巨锤把他敲得整个呆住。易年坐在原地,沉默了很一会儿。 系统也不敢叫他,只能陪着一起发呆。 如果数据能化为实体,它真想织一件衣服为紫罗兰眼睛的女人盖上。 易年坐了几分钟,没再看女人,只径直走到手电筒面前,把手电筒上的玻璃片拆下来,还原,然后摁在地上磨。 磨得差不多,他把刀片递给小易年藏好,和小易年并排在女人身前坐下来,继续沉默。 一人一统沉默了一会儿,有一个柔软冰冷的东西突然轻轻碰了碰易年的手。 易年低下头。 女人指甲劈裂满指血污的手偷偷搭住了他的手背,翻开手掌,是一颗已经融化的巧克力。 易年看向女人,嘴唇嗫喏了几下,喉头哽得厉害,没能发出声音。 女人眨眨眼睛,“宝宝……?” 紫罗兰色的眼睛蒙上一层朝露,疑惑地看着易年,见易年不回答,她又转头看向小易年:“老公……?” “你看……宝宝……”女人的发音很艰涩:“老公……长这么大了。” 易年抽回了手。 【有东西来吗?】 他问系统,声音有点抖。 系统也有点抖:【还没有。】 易年:【哦。】 车壁上的手电筒又开始前后晃动,车开动了。 每隔几分钟,易年就问一句:【有东西来吗?】 系统探头看一眼:【还没有。】 长达几个小时的动荡后,车停住了。 没等易年问,系统猛蹿出来:【来了!】 易年抬起眼,把南怀给小易年穿上的破烂衣服剥下来,关了手电筒,退到最深的阴影处。 ——咯吱。 车厢门打开。 车队似乎将车停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打开车厢门后,很远才能看到亮着光的出口。 “小漂亮~小漂亮——妈的怎么这么黑,手电筒坏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哼着歌出现在车厢口。 见车厢里一片黑,男人有点疑惑,他按亮肩上的灯,强烈的白色光柱径直打在小易年脸上。 一时间接受不了强光,小糖果眯起眼睛,皱着小鼻子很不满意地看着男人:“你干嘛呀。” “妈的……” 看清那张脸蛋,男人喘了口粗气,也没看床垫上的女人,一手扯掉裤子把紫黑色的性器掏出来,一手径直摸向那漂亮的小脸蛋。 与那糖果外表一样脆弱易推,男人的手刚刚摸到脸,小漂亮就咯咯清亮笑起来躲到一边,偏开脸满眼蜜汁地看男人。 那白花花的漂亮身子在光柱前一现一隐,总看不完全,男人看得心痒难耐,心里怜着那张笑脸,便由着性子玩了会儿你追我逐的游戏。 待追到后面,小漂亮与他位置对换,一个在门口一个在车厢内,才眉头一拧,一把拧住小易年细白的脖子:“别他妈跟老子玩心计!” 他拉上车门,转手把小易年被狠狠掼至床垫。 廉价的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将床上的女人震得一弹。 漂亮的小少年躺在床上懵了一会儿,眼尾沁出一串泪,呜呜地朝男人伸出手,张开两条细白的腿缠住了男人的腰:“痛死了!你好坏!” “小骚东西!欠老公大鸡巴教训是不是?!” 被勾得不行,男人看也不看旁边的女人,掏出发硬的性器往细嫩的腿间捅,“——嘶!美死了。” “宝宝……宝宝……!” 一直像死肉的女人突然开始不断挣扎着去抓挠男人的胳膊。 ——啪! “滚一边去烂货!!” 女人直接被一巴掌扇到车壁,发出一声重响。 漆黑的车厢内,唯一的光源短暂地离开了小易年的脸。 男人不耐烦地转回头:——“啊!!!!!”他喉中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 子孙袋被一只看似纤细无力的手抓住,狠狠一捏! 剧痛使男人双目猩红,他歪在地上喘了几口恨极的粗气,不过几秒恢复行动力,一道银光自光柱闪过——啪! 男人大掌一挥,直接把小易年脸上抽出了血。 脑袋嗡嗡响,但缠着男人腰的腿一点儿没松,被削得极薄的玻璃片再次反手割向男人脖子——啪! 又是一巴掌。 “乖乖张腿挨操不要,非得他妈的玩点儿情趣是吧——操你妈的!”男人双手死死扼住小易年脖子,发了狠力像是要把人活活掐死。 “啊啊!!”“啊啊!!”“啊————”车壁上的女人喉中发出不成调的凄惨吼声,疯了似的四处爬动。 床垫上的少年被掐得小脸涨红,眼睛翻白,短短几秒就没了气。 男人笑容狰狞地正要松开手,身后忽地一冷。 铁片一掠。 男人颈项上出现一条淡淡的血线。 他回过头,在黑暗中对上一双亮得惊人的蜂蜜色瞳孔。 “你他妈在跟谁过家家呢?!” 男人冷笑着反身单手把人掐住,几乎在抓到那小废物的脖子瞬间,那脑袋就软绵绵地垂下了。 取而代之的是脖子又是一阵刺痛! 男人反过身,明明该晕死过去的小漂亮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手里死死捏着一片正在滴血的玻璃。 “像你爹我这样的——” 小漂亮啐出一口血沫,朝男人凶狠地露出两颗小虎牙:“——还有两个。” ……两个? 男人疑惑之下,脖子又挨了一刀。 刀割肉不过一刀刀。 两个鬼魅似的人影交替复活,抓了这个那个来割喉,抓了那个这个换着来。 脖子上的伤口愈来愈大,暴怒之中,男人从裤子里掏出了枪——嘭!!!!!! “恩、恩主啊……” 女人蜷缩到车厢角落,抱着铁箱声音嘶哑地开始祈祷。 “您的信徒正陷于苦难之中,如果您的天眼在注视我,请您……请您……来拯救我吧。” 时间短暂地停滞了一两秒。 穿过炽烈的电筒光柱,易年看到男人的眼睛惊恐至极地一点点睁大—— 一道光柱自天空打下来。 男人化作一团无声血沫,只留下一只握枪的断手,抵着易年的鼻尖落在地上。 整栋楼,整条车,被贯穿了。 一条白袍从光柱慢慢飘下来,落在紫罗兰伤痕累累的裸体上。 短暂的几秒后。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 红色的雨。 一身白衣的恩主淋着雨落下来。 “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