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容褒姒（走剧情）
第二天一早，叶祉乔就收到了老宅管家上来的东西，都是些滋润的补药药剂。叶祉乔不傻，想起昨晚的电话和之前母亲在家里撞见容析的事，就知道这些是给谁的。 他给蒋梦打了个电话：“妈，我们没一起住。” “无所谓啊，反正小析也会去你那的，你再给他不就好了。” “……”叶祉乔，“行吧。” 聊了一会，蒋梦突然问他：“妈问你，你们只是玩玩，还是认真的？” “……”叶祉乔觉得母亲不至于那么天真，但是他转念一想，又理解了。毕竟自己这几年一直不近男女色，母亲还暗示过他不要讳疾忌医，当时还解释了很久。这么看，蒋梦可不是觉得他老树开花么。 实际上，他跟着孟若瀛和李斐，约的散炮也不少。只是他们玩的野，也没让母亲知道。 见他不说话，叶母反而更严肃了：“你不是玩玩的，对不对？” 叶祉乔：“……” 他犹豫了一会，只能应付着嗯了一声。 “那就该把人安顿好啊！” 叶祉乔：“……” “你总不能老把人带去酒店，被人拍到多不好，不说绯闻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好好一个孩子天天跟着你往酒店跑，像什么样。你这娇生惯养的，肯定也不愿意去人家的小屋子的，还不是把人接过来最方便？” “你以前一个人就算了，现在小析和你在一起，冷冰冰的屋子跟个停尸间一样，谁肯继续跟着你？” 正在“停尸间”里啃苹果的叶祉乔：“……” 他下午要出差，也就随手叫总裁秘书帮他把东西送到容析那。 接到电话的时候，孟逸然正和方圆做工作交接，要是容析在这，就会知道这就是之前那位打电话给他送护理套装的“快递小哥”。 和方圆主要负责工作交接不同，孟逸然更多的是负责叶祉乔的私人事务，只是在叶祉乔包养容析之前刚好有任务被派遣到了外省，回来后又一直有事在忙，这才让容析一直都没见过这位孟秘书。 方圆随口问：“叶老爷子那边的事搞定了，最近没那么忙了吧？快帮我分担一点。” 孟逸然挂了电话，一张寡夫脸抽了抽，说：“太上皇搞定了，容贵妃还等着我呢。” 方圆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没办法，谁让您是内务总管呢，孟公公？”和孟逸然不同，方圆平日里不露声色只是出于工作需要，本质上就是个嘴臭的死直男。 “哦？”孟逸然眼睛一斜，颇有压迫性的视线扫过去，“你想试试我还是不是男人吗？” “咳，开玩笑嘛。”方圆见好就收，退后一步，拱手作揖，“我要收拾行李陪叶总去出差了，您好走，贵妃还在等您。” 孟逸然：“……” 叶祉乔在出差了快一个星期后，就趁着午休时间给容析打了个视频。 视频里，容析一头蓝灰色的发色，眼尾带着点橘红，又冷又艳，看得叶总心痒。他显然是在录制什么节目，一身妆造齐全。 “新造型？” “嗯……前天才染的。好看吗？”容析在调整手机的角度，有些心不在焉地问。 “好看，特别衬你。”叶祉乔回答的很认真，容析摆好手机看回屏幕，猝不及防就被男人专注的眼神定住了，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在吃饭啊？”叶祉乔看见他旁边有打开的饭盒。 “嗯……” 见人脸色恹恹的，叶祉乔问：“怎么了？小花豹还挑食了？” “没有！”容析一副被抓包的样子，板着脸解释，“是之前在节目上吃过正宗的，今天特地点的外卖，差太远了，没胃口，吃不太下。” 叶祉乔本来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真的猜中，觉得好笑：“点的什么？” “羊肉汤。”容析闷声说。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就听见那边有人叫叶祉乔去吃饭，挂电话前，叶祉乔又叫住了他：“不许挂，先说点好听的。” “啊？”容析顿了顿，“你……想听什么？” “自己想。” “……”容析，“我，我挺想你的。” “真的？” 容析：…… “假的啊？” 容析叹气：“真的，你家里暖和。” 叶祉乔微微皱眉：“公司没暖气吗？还是衣服不够穿了？” “也不是，在录节目呢，得注意形象，不能穿太厚。”近来开始降温了，容析录制节目的地方又在郊外，他只穿了一件衬衫，确实有些单薄。 “行。” “我……”容析红着耳朵，表情微僵地迅速亲了手机屏幕一口，说，“我挂了啊，拜拜。”说完就挂断了视频。 突然被撒娇的叶祉乔：…… 叶祉乔有些发愣地看着已经黑掉的屏，回味地哂笑一声，慢慢摘下眼镜，长呼一口气。 这也太纯情了吧？ 于是，吭吭哧哧录了一下午综艺的容析一下班就收到了正宗的羊肉汤，还有一件紧身的保暖内衣，尺寸刚刚好。 “这哪里是容贵妃啊，分明是容褒姒了！”跑腿的孟大总管，啊呸，孟秘书暗暗吐槽。 容析喝了一口羊肉汤，那滚烫的暖意从胃里扩散开来，裹得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而几步之外的明翰青眼见到了容析表情的变化，脸色一僵，眼神在刚刚小明拿进来的袋子上逡巡着。 “小析，这是哪个粉丝送的呀？我记得这家店在附近没外卖啊。”明翰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友善，可是录制节目期间都是没有粉丝见面环节的，送饭的必然是有私交的人，明翰这话只是给了别人一个发散的思路而已。 淦，这个绿茶。 “……”容析一时不知道怎么说，眼神有些厌烦。小明尴尬地笑了笑：“没，就是一个朋友，刚刚来给容哥探班了，顺便送来的。” “哦……”明翰仿佛感觉不到容析的抗拒，笑着坐到一旁，“我刚刚见周总好像也来探班了，我还以为是他送来的呢。” 容析疑惑：“周总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应燃插了句嘴：“对啊，刚刚你不在，周总过来看看我们，毕竟这儿有好几个人都是自己公司的。” 和明翰个人的身份出道不同，应燃与容析当初是一个组合出道的。只是他们的组合命运多舛，在成立前夕主唱就出了事，只能由原本是舞担的容析顶上；出道五年，他们的团员一个退圈一个单飞，只剩下容析和应燃形单影只，各自发展。也只有这种团体综艺，才会一起工作。 第二天在公司遇见应燃的时候，容析和他打了个招呼，就见对方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最近还好吗？”他的眼神有点奇怪，没有恶意，却看得容析不大舒服。 “你了解我，有话直说。”容析有些不悦。他们职业特殊，家里的事情，他并不敢跟公司的人说。除了周平和自己的经纪人，没多少人知道。 “没什么。都是别人乱说的闲话，但是……”应燃叹了口气，意有所指地说，“要我说，只要你知道你自己做什么就行。我也没什么看法，只是希望你不要吃亏。” 容析微怔，沉默了会，闷声道了声谢，就走了。 他不敢看应燃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以前在这位旧队友面前是什么样子的：愤世嫉俗，对那些卖身求荣的人嗤之以鼻。而现在，他真的彻底打脸了。 下班的时候，容母打电话叫容析回家：“你都好久没回家了，小析。回来吃个饭，爸妈想你了。” 容析想了想，还是应了。 其实在容父赌博前，他们也算是一个幸福的家庭。自从他出道开始挣钱，父母就辞了国企的工作，开始自己创业。他们做过餐饮，做过服装，做过电子产品，做过婴儿洗护品，屡败屡战，大大小小的公司开过不下五家。 容析知道父母是做老板做舒服了，不愿意再打工。他也曾劝过让他们在家休息别工作了，但是两人又说不好把整个家庭的重担都压在容析身上，用容析挣来的钱投了一笔又一笔。最后怎么都挣不了钱，壮志难酬的容父一时受人迷惑，就开始赌，越赌就越不可收拾。 回到家，是容父开的门。 他看见容析的那一瞬间眼睛放光似的，一下子亮了许多，温声迎他进门。容析沉默着进来，发现他的脚走路有些跛。 “你脚怎么了？” “没事，前几天下楼摔了一跤。”容父随口搪塞过去，容母就从厨房里端饭菜出来，见了容析眉开眼笑：“小析回来啦！” “嗯……回来了，妈。”他看着容母，心里顿时就有些酸涩。这个家……养了他二十一年，又怎么会没有感情呢？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听到，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当他们一辈子的好儿子。 因为容析从叶祉乔那儿一次性拿来的一百万，最近催债的人也松泛了些，饭桌上，一家三口难得其乐融融。之前叶祉乔就说好了，头两次是按次算的，要是乐意就后面再签个合同，保持固定关系，所以他现在已经是叶祉乔的固定情人了。 情人…… 他悄悄默念起这个旖旎而又不那么光彩的称呼，心里并没有以为的抗拒，相反……他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那些与叶祉乔翻云覆雨的画面，心跳加速的同时，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出，正如昨天晚上喝的那晚羊肉汤。 “小析？”容母见容析久久不说话，问，“怎么了，汤不好喝吗？” “好喝。” “小析啊……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听说，你接了一部电影啊？真的吗？” “嗯。”容析顿了顿，“谁跟你们说的？” “明翰啊。”容母表情肉眼可见地担忧起来，“我记得你之前一直都只是眼小角色的，怎么突然间就拿到了大导演的男二号了呢？小析，咱们是老实人家，可不行走那些歪门邪道的啊。” “我怎么就歪门邪道了？”容析沉下脸，“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儿子吗？你儿子就不配当大导的男二号了？” “不是不是，你别这么跟孩子说话。”容父劝道，“你妈妈也是担心你，毕竟有我这个前车之鉴嘛，是怕你也别人骗了……” 容析脸色缓和了点：“我没有被人骗，我的工作都是靠自己争取的。” “自己争取的？”容母突然之间就激动起来，“那你那些新衣服、新手表是哪里来的？你的工资都给家里了，怎么可能有闲钱卖大牌子新衣服，一买就是好几万？小析，家里虽然是欠了债，但你也不能这么作践你自己啊！慢慢工作慢慢还，总有一天是能还上的！” “明翰都和我说了！你明明没有那个本事，怎么连试镜都不用，人家导演就要你啦？小析，咱们做人不能这样的！你就算不想想你自己，你也想想你爸妈的老脸啊！” 这话一出，容析就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倒流。 “好了！”容父打断他，“说不定是明翰误会了！小析不会这样的……小析，你跟妈妈解释一下呀。” “解释什么！明翰都说了！他还会骗我们吗？你看看明翰，这么多年不也熬过来了吗？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得稳当啊！光明正大的手段你不用，非要走歪路！明家人把他养得好，我也欣慰，可是……你这样，你这样……我可怎么对得起你的父母啊？他们知道不得心疼死！” 容析心口发麻地听着，忽然就觉得很可笑。 难道他工作就不辛苦吗？ 难道他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吗？ 难道他工作赚钱就这么容易吗？ 七千万……是，乐观一点想，他只要不考虑转型、不考虑题材，有戏就接有节目就录，吃完青春红利，再做上几年的内娱劳模，也许七年万就凑够了。 可是万一这些事被爆出来了呢？别说广告代言的高额违约金，他的职业生涯就走到头了，更别说还债。 他是为人子女该为家庭分担没错，但他的难处，容家父母有替他想过吗？而这些难题……都是叶祉乔帮他解决的。 容析淡淡开口：“那你们呢？” “什么？” “我不是你们亲生的，所以也不需要心疼，是吗？” 容父怒：“小析，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我跟你妈怎么会不心疼你！不心疼你，我们花这么多钱供你跳舞，让你去当明星？不心疼你，我们……” “心疼我然后让去赌博，让我背上七千万的债务吗？” 容父脸色一青，说不出话。 容析看着父亲受伤的脸，只觉得心里绞痛，却还是无法控制地质问他们：“心疼我，你们就听着明翰的一面之词，说我是用不正当的手段挣钱吗？”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就因为他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家里欠债不敢找他借，就逼着我来还？这些年我哪次不是工资拿到手就立刻转到你们账上？我出道这么多年，一辆车都没有，全都砸在你们的生意和赌债上了！” “你说你们心疼我……我在外面工作到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的时候，我求一个机会在人家公司门口蹲了两天两夜的时候，你们问过吗？你们什么都不会问！因为我对你们而言就是个提款机，只要有钱拿就可以了！” “啪！” 容析被打的头偏向一边。 容母眼噙泪水，狠狠地看着他，却心痛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呵……”容析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们，就算我真的卖身，那也是你们逼的。” “你个混账……”容母被他激怒得又要抬手，被容父眼疾手快地拦住，冲容析喊：“小析！你这是什么话啊！你赶紧跟你妈道歉！” 容析沉默了两秒，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晚上8点了，明翰刚刚从练功房出来，跟师弟寒暄。 “明哥，你都出道这么久了还这么用功啊？” “哎呀，这都是应该的……小析？”明翰余光看见迎面而来的容析，刚要打招呼，就被人一拳打了过来！ “啊！”周围有人发出一声尖利的惊叫，等反应过来去拉人时，明翰已经被容析摁在地上揍了好几拳，脑袋都有些嗡嗡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