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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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天色暗的快，五六点太阳就快要下山，店里黄色的暖光也多亮了几盏，纪岩坐在林熠凡旁边，看着他品味自己的第一杯咖啡。 “好喝吗？”迫不及待就问才喝了一口的他。 林熠凡把杯子放下，长长的“嗯”了一声，连连点头：“很，不错，就是有些苦了。” “那我下次给你做浅烘的，牛奶给你多放点。”纪岩也把他杯子拿过来，自己来了一口，“嗯，确实蛮苦的，别喝了。” 林熠凡见他皱眉的那样，一下笑出来：“有什么的，咖啡肯定苦啊。” 他看着纪岩，又想到刚刚他说，这是他的心，听到这话的时候自己确实心跳漏了一拍，回想之前对自己的各种亲密举动，他说不出纪岩到底有什么想法。 换做是谁都会有所反应，但是他却觉得很不正常，不正常在他一个大男生居然居然会脸红心跳的，而且每一次都是。 还是因为另一个男的，还有刚刚在外面的莫名其妙的就抱上去了。 以前没觉得，不管是在路边上，还是在那条小船上，都没有这么清晰的感受到纪岩的心跳，还有宽厚的肩膀，太有安全感了。 也许纪岩就是一个散发着能让人心安的气息的人，这样也就有所解释了，纪岩也浪漫，也会撩拨，只不过都是从前不曾发现，现在的他，跟以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把纪岩手机的杯子拿过来，抿了一口问他：“今天六点下班？” 纪岩点头：“嗯，现在没什么人了，我陪你坐会儿。” 他又跑到里面给他倒了一杯开水，拿了几块小甜点，给他吃。 “手。” “啊？”林熠凡没反应过来。 纪岩把他的手拉过来，让他握着稍微降了点温的杯子上：“手抱着杯子，暖和。” 本想倒温水，但是想想还是全加的开水，正好给林熠凡暖个手。 “谢谢。” “谢什么，我俩都什么关系了你跟我说谢谢。”纪岩把杯子往他那里推过去。 林熠凡抬头，什么，他们什么关系，这货怎么总说出模棱两可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控制不住了，赶紧把眼睛收回来！别看了！人家再帅也和他林熠凡没关系！ 操，纪岩的手好暖和，他怎么把手收走了，再抱会不行吗，就这么着急。 妈的，林熠凡，你到底怎么了，对着一个弟弟想些不该想的，虽然人还没谈恋爱。 不对，他不是有正在追的人吗，也不知道进度怎么样了，几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失败了，不然怎么能一天到晚的没点消息，看他这样真不像恋爱初期的样子。 整天和自己腻在一起，真有时间搞那事儿？ “我们什么关系啊？”林熠凡没在看他，随口一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就像上次问他自己的手是不是真的很好看一样，同样的心情，同样的姿势，只不过换了个环境而已。 还有脸颊同样的温度。 真是要命了。 纪岩有些想笑，他忍住了，把盘子里的巴斯克用勺子挖下一块递到林熠凡嘴边：“你说我们什么关系，尝尝，这是我最喜欢吃的。” 这是他最喜欢吃的，他要分享给他最喜欢的人。 他要林熠凡亲口说出自己喜欢他，他要林熠凡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如果他向前一步林熠凡没有后退，那他就再前一步，直到站在他身前。 纪岩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对方会不会逃走，但是至少现在，他觉得这个过程一直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都已经做了这么多了，还管他什么矜不矜持，该说就说，该做就做。 纪岩想，脸这个东西，是个男人就不要。 林熠凡没有回他，张大嘴，示意他再来一口，这玩意儿真是巴斯克吗，怎么夹心还有点酒的味道，凉凉的，还真有点好吃。 纪岩看着他笑着说：“这是薄荷酒香巴斯克。” 林熠凡点点头，“嗯”了一声，也对他回笑。 纪岩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直到把盘子里的都让林熠凡吃完也没有听他开口。 他每吃下一口就把头往外面看，纪岩也没有多说什么，这种氛围让林熠凡觉得很舒服，两人不说话也不会尴尬，好像知己一样，不需要你表达太多我就能知道你此刻所想。 林熠凡的此刻所想就是，不用动手就有好吃的往嘴里送，真是太会享受了，他可没有把纪岩当狗腿子，这只是代表两人感情很好。 “我们是很好的兄弟。”林熠凡突然开口，眼神还飘荡在窗外。 也不知道是回答纪岩刚刚的问题还是肯定的告诉纪岩他们现在的关系。 他试图去理清楚那些纪岩不该对自己做的事情，但是还是理不清，他也许不是这么感性的人，不会去考虑太多，尤其是处理一些所谓的关系。 只要没有任何不适，那他就不会去管那些七七八八的。 至于自己刚刚的身体反应，也只是缺少关爱而已。 嗯，缺爱。 这糟糕的形容词。 没想到会有一天用来解释自己的不正常反应。 纪岩还是保持着刚刚的笑容：“我知道，水还热不热了？” “温的。”他以为纪岩要给他去倒，又赶紧说，“不用再倒了，我手已经暖了。” 纪岩起身摸他的头发：“我下班了，六点了。” 他这才注意到时间，自己和纪岩在这儿是坐了多久啊，他记得刚刚天还是亮的，怎么一下就黑了。 突然有些疲惫，有点不像他，之前天天上学起这么早，晚上快到十二点才睡的人，一直都是精神饱满，怎么今天坐了小半天就浑身没力气。 甚至情绪也一直低落，还有些颓废，他又“咚”的一下趴在桌上，眼神也跟上纪岩。 纪岩去了更衣室，他为什么要去更衣室，不就是个围兜吗，直接脱了不就行了。 为什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出来，他饿了，可是他刚刚才吃过，还是纪岩喂他的，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像那甜味还没有消散，他又回味了一下。 砸吧了几下嘴。 他又看向宋佳欣，这个女生，从外表看，真的很不错，跟别人说话交流都是面带微笑。 切，假笑，林熠凡看着小料和她说笑，突然有些浑身不自在，也不知道纪岩会不会被拉入他们。 如果纪岩真的被“拐走”，那岂不是只会给他更少的时间林熠凡突然有些慌，他坐了起来。 过了大概五分钟，纪岩才出来，更衣室的小门一开林熠凡就看过去，本以为他会直接来到自己身边，就像眼里只有他一样，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林熠凡也在他出来的一瞬间站起来，等着纪岩走过来，可是他并没有。 “今天我学到了很多，谢谢你。”纪岩拿着自己的棉衣走到宋佳欣旁边。 宋佳欣闻声转过去，一下就笑了：“这有什么，还有很多花样呢，以后还有时间慢慢教你。” 小料在一旁看看纪岩，又看看宋佳欣，抿嘴轻笑：“你们一起玩儿不得带上我，不然就没意思了哦。” “肯定带上你。”宋佳欣摇摇头，“赶快收拾吧，等老板过来看见你还没动，就更有意思了。” “那我就先走了，拜拜。”纪岩笑着跟他们摆手。 宋佳欣突然拉住他：“纪岩，老板说你周一到周五来上班，周末两天休息。” 纪岩被这一拉，惊出一身汗毛，想直接甩开，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尴尬，只能保持不动，语气有些僵硬：“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家了。” 哎，自己心里这关还是不好过。 宋佳欣也放开他，让他走了。 这一幕都被林熠凡看在了眼里，全程他都是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什么好说的，什么以后有时间慢慢教，老子也去学，不用你教！ 休息就休息，不能电话通知吗，非要你来告诉他，告诉他就算了，还拉他，还拉他衣服！差点就碰到手了，才见过一次面，这女生能不能矜持一点。 像什么样子。 还有纪岩，愣那儿是个什么情况，一动不动，跟个傻子一样，不知道的人以为被她迷倒了呢。 他承认，宋佳欣真的很好看，小料没有夸张，可是从自己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生不简单，尤其是他看纪岩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隐藏的再深他都能看出来，纪岩你能不能眼睛睁大点，良家少男不能被骗走了啊。 “你想什么呢，站着不动。”纪岩走来晃了他一下，“晚上吃什么？” 林熠凡回过神，情绪不是很高，似乎还沉浸在刚刚自己脑补的小世界里：“回家睡觉。” 回家睡觉，没错，回家睡觉。 因为他想不出其他可以和纪岩“分道扬镳”的理由了。 “现在才六点多，你回家睡什么觉啊？”纪岩摸摸他的额头，有些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熠凡拍开他的手，转身出门，没有理他。 怎么回事，林熠凡不是没有跟他闹过脾气，虽然每一次都是莫名其妙，难道是小蛋糕不好吃？不会啊，明明都吃掉了，是今天等自己的时间太久了吗，心情有点不好，他做的菜自己也都吃完了。 纪岩赶紧跟在他身后，回想着今天从林熠凡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不会是因为宋佳欣吧，他细想，从宋佳欣来了之后，林熠凡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一样，要说因为吃饭时抱他害羞，也早就缓过去了，还有宋佳欣叫他拉花时看向林熠凡的时候，他好像有点生气。 林熠凡！你肯定是因为这个女生吃醋了！ 纪岩想通后恨不得直接抱着林熠凡亲，多少个月了，终于有些反应了。 “你怎么了啊？”纪岩有点兴奋，他轻轻的撞了一下林熠凡的肩。 林熠凡回头：“你干什么？”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甚至能看出有点紧绷着，纪岩被他这样吓了一跳，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表露出这样的神色。 纪岩有些害怕，他知道原因，但是不确定，又有些退缩。 他声音小了很多；“你，怎么了…” 林熠凡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立马整理好自己：“没事儿，就是没睡好，有点不开心。” 他现在恨不得跳河，莫名其妙的对着纪岩发什么火。 他又是为什么要生纪岩的气，人家正常社交，正常上班，挨着他什么事儿了。 越想越想不通，他自己也绕不出去了。 “那你以后上午多睡会儿，中午我可以叫外卖来解决的。”纪岩低下头，跟在他身后。 林熠凡又停下，转身对着他：“我很愿意每天都给你送饭，因为我觉得这是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你可以看到我的进步和成长。” 他自己现在更不能理解怎么会说出了如此“纪岩式”的话。 “真的吗，你要是真有什么要和我说，你说了我才能知道哪里做的不太好。”纪岩扣住他的肩，很认真的说，“是因为宋佳欣吗？” 我草，纪岩这个魔鬼，林熠凡深吸一口气。 “对，就是因为她，我不想让你和她走太近。”林熠凡破罐破摔。 纪岩反问：“为什么？” “不知道！”林熠凡摔下这句话就走了，任由纪岩在后面追赶。 妈的，随他去吧，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嗯？有了。 “纪岩。” “怎么了，你说。” “你要是正在追求别人的话那就跟其他人保持距离。”林熠凡把手揣进口袋，“我可是看着你呢。” 微弱的路灯映出两个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后，好像就没有变过，个子高的那个永远都在后面一点。 树叶已经全部掉光了，冬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六点的小路上现在还没有什么人。 纪岩在他身后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为了提醒自己还是什么，他说：“我会的，我是个很专一的人。” 他又说：“我相信那个人一定会看到我的真心，我也很有信心。” 林熠凡走在前面，听纪岩讲完，就“嗯”了一下。 这条路他们也走了很多次了，是从纪岩上班开始，有时候纪岩早点下班会走回家，顺便在半路买点吃的，在去路过的小区公园溜达溜达，偶尔一起喂个流浪猫，或是在这附近的湖边绕一圈，一起吹吹凉风。 纪岩走到他身边搂上他的肩膀：“我们今天也走回去吧，反正我妈也不催我。” 他被纪岩的力量带入怀中，侧脸不小心蹭上了纪岩的下巴。 纪岩好像是真的长高了，他记得以前两人差不多啊。 “好吧，我想吃冰淇淋。”林熠凡往他那里靠了靠。 纪岩看向他，有些惊讶：“冰淇淋？大冬天的你吃什么冰淇淋？” “我那什么，有点儿热。”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我草，什么情况，怎么这么烫，他又摸上自己的额头，为什么也是烫的！ 纪岩以前不是没有搂过他，而且自己也会反搂，这回他的手怎么就动不了了，你倒是大大方方点啊，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跟个小姑娘一样，缩在人怀里，什么，怀里？ 怎么会想到用这个词，林熠凡的手吓得直接放下来，却不知道放在哪里，直接和另一只手开始玩打结游戏。 纪岩用搂着他肩膀的那只手背轻轻碰了一下：“你脸怎么这么烫？” “走路走的，热死了。”他用手去扇，还做出累得不行的样子。 纪岩见他这样就笑了：“吃，我陪你吃。” 小东西越来越可爱了，真是越爱越喜欢了，怎么办啊，纪岩突然就非常有成就感，林熠凡这个小甜饼很快就会是他的了。 “纪岩，你下回能不能别让那女生教你了。”林熠凡咬下最后一口冰淇淋。 纪岩也刚好吃完，把他手里的棍儿拿来一起丢进垃圾桶，笑着问他：“为什么啊？” “不知道，就是觉得这样不好。” 林熠凡抓了把头发，靠着凉亭的柱子，头微抬起，然后目视前方，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吸进自己的眼睛里。 以前他都不用像现在这样，可以理直气壮的和纪岩说你以后不要和谁谁谁来往，我不喜欢，现在却要问一下他的意见，他觉得两人之间突然有了点不一样的隔阂，不能说是隔阂，而是有点不像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多了还是缺了点什么。 纪岩：“你不喜欢的，我就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