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你看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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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凡也像刚刚那位高大人士一样硬脱带拽，将梯子挪到了树底下，还奇怪，就几根儿木头怎么就这么重，又上去敲了敲，实心的。 他一巴掌拍上自己脑袋，这玩意儿要不然实心的还能上人吗，踩下去就断了，那还不如爬树呢，摔也要摔得理所当然。 把这大东西挪来后他往纪岩那边儿瞅了几眼，叉着腰站了会儿，估摸着还有会儿，于是把两个小篮子丢在地上，卷起裤脚开始把脚边的梯子立起来。 “林哥哥，这个好高啊，我等会儿可以上去吗？”沈元拿着一个小篮子拽了拽他裤子。 “啊。”林熠凡这时候正弯着腰要把梯子扶起来，“不行的嘞，你等会儿等我们，我们上去给你摘。” “我想爬树，上面肯定很好玩儿。”沈元又拽了拽他，“林哥哥～” 他思考了会儿，先答应了她：“好吧，就一次哦，就上去一次。” 等会儿这孩子肯定就忘记了。 听见林熠凡答应了这句话，沈元开心的去一边儿玩儿了。 林熠凡憋着一片通红的脸，看着好不容易才让他立起来的大块头，这老式梯子怎么这么重，里面掺了铁吗，他往脚边一看，还真有铁块儿包着一圈儿，但是这并不影响整个的重量。 他又不想承认自己没劲，只能怪在这个笨笨的等会儿还要承受一个大男人重量的还不会反驳的东西上面。 还什么有劲没劲，就这大热天的，在外面站会儿就算有劲儿也被烧没了，纪岩刚刚是怎么抗过来的。 自己还真是一点儿心都没有，就想着什么都靠他。 等把梯子两边叉开放稳后，他抽出杠条上的麻绳，系到与它面对面的那杆儿腰上。 “这么短……”他随手系了个蝴蝶结。 “哥哥，这儿还有一个。”沈元走到他对面，指着另一边的绳子。 “哦哦，我瞎了，我瞎了。”林熠凡快速又把另一边的也一起系上。 完事儿后他和沈元两人背对背坐在梯子上等纪岩。 林熠凡闲来无事点开手机，打开了刚刚教学使用的备忘录，这个手机自带的小软件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刚刚写给沈元看的一个“岩”字。 他把刚刚沈元画的多余的条条线线用橡皮擦擦掉，虽然有些都糊在了字上面，但是他还是很小心，半途他还停下，奇怪自己这形容不出来的行为，但是也没想那么多，继续小心翼翼的擦着。 那些线条看着心烦，很影响美观。 没错，就是这样。 直到他写下的“岩”字经过他算得上很认真的精打细磨的橡皮擦手法，还略带着实在不好擦的几笔就这么“干干净净”的出现在了屏幕中，他盯着看了会儿，点下画笔，在左上方的空白处写下了“纪”。 写完后把头抬起，手机举到与脸同齐，眯着眼睛满意的点了几下头：“这，才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纪岩。” 清奇的脑回路在纪岩拍上他的脑袋后瞬间也被打散。 “你在干什么。”纪岩凑到屏幕前，“自拍？” 林熠凡捂着自己头，在纪岩准备用手包着手机看清楚前按下了息屏键。 也不知道这突然冒上来的慌张是什么回事，活像一个偷偷暗恋着对方的人为了不让他发现拼命的隐藏自己的小秘密一样。 什么小秘密，明明可以解释是为了教小元认字才不得已写了纪岩的名字。 不得已的不得已是小元自己要的。 不是，好像是自己说的……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熠凡把手机反扣到腿上：“昂，自拍呢。” “你藏什么，还害羞上了。”纪岩把后面的沈元牵下来，晃了晃安装好的梯子，“稳得很，我的眼光没错，拿了个看起来最安全的。” 林熠凡把手机揣进兜里，伸了个懒腰，看着他，哼，眼光是很不错，不然怎么能看上自己。 但是他肯定不会让纪岩受伤的。 他身体顿住，又是脑子冒出的话，不是自己想的。 这种情况下他可以选择把自己分裂。 “你胳膊我看看。”林熠凡起身提起他的手腕，把他的短袖捞上去，“消毒了没？” “消了消了。”纪岩也凑过去看了眼，突然想起什么，从裤带子里拿出一卷纱布。 回去后问刘姨有没有消毒用品，刘姨看见这么长一条伤口，给她急得，翻箱倒柜，纪岩等了会儿，估计是没有了，去外面用水上上下下冲洗了几遍，只要没把皮拉下来，都是小事。 刘姨出来的时候拿了个绷带，说只有这个了，让他先用着，等会儿带他去处理，纪岩拿着绷带就走了，还是那句没事儿，皮糙肉厚的，经得起。 “我来吧，你不好绑。”他接过纪岩手里的东西，扯开一截，“这好像还是之前我磕着头了我妈带来的。” 农村里除了卫生所有这些东西，大多数人的家里也不会备着，顶多创口贴，因为磕着碰着了大家也都骑个小车去几公里开外的卫生所包扎一下，方便得很，有时候熟了还不用给钱。 那回也真是不巧中的不巧，林熠凡跟着他妈来拿东西，当时也是皮得很，不知道怎么就一头磕上了刘姨家刚装好的水池，牛逼中的牛逼就是他还是用后脑勺磕的。 真是让他自己都拍手叫好，那水池还没他的腰高，最后感觉到有东西流到脖子里时伤口才通过大脑神经告诉自己，差不多了，你该疼起来了，不然真成智障了。 然后就憋着眼泪去找他妈。 那时候沈元还小，一脸惊恐的看着满脖子血的林熠凡，哇的一声哭出来，那声音差点儿就把林熠凡伤口震合上了。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异功能没有被激发出来？”纪岩听的想捧腹大笑，但是手被拽着只能仰天长笑。 “差不多得了，别逼我把你手折了。”林熠凡自己也没憋住，他问沈元，“你还记得吗小元？” 小元还是坐在梯子上，抬头摇摇脑袋。 纪岩戳戳她小脸：“继续听你林哥哥讲故事。” “没了，就这么多。”林熠凡拧起眉毛，声音提高了很多，“我怎么就跟你扯上这个了？” “怎么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扯着扯着就扯熟的吗。” 林熠凡抬眼甩给纪岩一个要不是我无聊还不想跟你扯的眼神。 “……没想到第二个用这个纱布的居然是你。”他手上的动作停住，“没过期吧？” “……” 纪岩现在想用它把林熠凡的嘴巴裹起来。 “纱布过什么期！”纪岩说完就怀疑了自己一秒钟，“不会过期吧？” 林熠凡没看他，裹上最后一圈：“不会。” 会的，不过现在我也不会大老远的带你去卫生所包扎了，还有就是你刚刚拿出来的时候是密封的，所以别管过不过期，用就对了，男人家家的矫情什么，你想有也没有别的能裹上了。 “我也卷个裤脚，有点儿热。”纪岩弯下腰，卷了好几圈。 “你这是要下河捞鱼吗？”林熠凡叉着腰问他，“你不如直接脱了。” 因为这个长度……很变态…… 很……奇怪…… 真的非常不忍直视。 纪岩穿了条很宽松的工装裤，由于很宽松，他一个没控制住，直接把裤腿卷到了小腿中间，在往上点就要成中裤了。 “别这样，小孩儿在呢。”纪岩啧了一声，拍了一手他的腿。 然后又弯下腰放下裤腿，抬眼了看了一下林熠凡，又低下头。 一条经过了他无数次折折拆拆的本来可以称之为休闲裤的一条裤子被他变成了—— 短，裤。 其实并没有很短，就是到膝盖窝上面而已。 纪岩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正了正身子看向林熠凡，对方正以一种：是该带去卫生所瞧瞧了的嫌弃脸，并努力挤出一抹笑容与他对视。 他想说还不如刚刚的，但是咬咬牙闭嘴了。 林熠凡：我在与狗对视。 他怀疑自己的眼光太低了，怎么能看上纪岩。 他想了想，纠正一下，是半看上。 还是有趣的灵魂的那一部分纪岩。 “哥哥，你在干什么？”沈元下来用小手拍拍他的腿，“你很热吗？” “你纪哥变魔法呢，别问他怎么变的啊，不值得我们学。”林熠凡一边说着一边就顺着梯子爬上去。 纪岩对着沈元耸耸肩：“来，我们在下面等他。” 林熠凡就像个猴子一样上去了，只不过猴子爬的是树，他爬的是梯子。 “你俩接着——”他上去就唰唰两下揪了几个下来。 “你别丢啊，直接就坏了。”纪岩也在下面喊。 上了树的人哪还管什么丢下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更不会管怎么个丢法，他看纪岩抱着个篮子站在底下，还不忘瞄准这个过程，手里五六个直接从他手里掉下去。 想收回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啊……”林熠凡又看向正在底下捡残骸的人，“你为什么不早说。” 沈元也急了：“哎呀，哥哥你轻点儿，我都接不住。” “对对对不起，第一次，没考虑这么多。”他双手举起放在脸颊两侧，又他手朝他们摊开，“纪岩，你把篮子递给我，怎么这么笨，这怎么接啊，你就一点儿都不会变通。” 纪岩虽然想上去撅他但是他在心底默默的告诉自己：自己喜欢的自己喜欢的，怎么都得宠着。 “你下来你下来。让我去。”他朝林熠凡招手，示意他下来。 “你把篮子给我！”他不乐意了。 自己才上来多会儿就被赶下去，这也太没面子了，沈元还在一边儿看着呢，哪能让自己在小朋友眼里变成一个一事无成的大哥哥。 他又说：“不行，给我篮子，不就摘个果子，磨磨唧唧的。” 纪岩也没说什么，再说下来今天别想好过了，抬手把篮子递给他了。 沈元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林熠凡把手里的接满了打算换空的时候她突然抱住了自己怀里的小篮子。 林熠凡还站在上面，见沈元不肯松手的样子，哄着她：“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吃甜甜的果子啦，来，给哥哥好吗。” “你刚刚答应我让我也上去的。”沈元直勾勾的看着他，又把头转向纪岩，“哥哥哥哥，他刚刚答应我的。” 纪岩被这一下搞得不知道怎么办，他和沈元对视完又和林熠凡面面相觑。 你什么时候答应她了？ 就刚刚。 这怎么上去？ 爬上来。 这么高，你能保证安全？ 不能，但是我已经答应她了。 ？ 你抱她上来…… 哦。 最终在两人互相以一种你“嗯。”一下，我“嗯？”一下的无声似有声的对话中结束了一场简单又复杂的眼神加脑电波交流。 也不知道对方的意思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样，反正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让纪岩抱他上来，而且看林熠凡的眼外之神可以得知，这孩子今天要是不上去就跟他俩闹。 “来，我抱你上去。”纪岩蹲下来，手臂一揽，把沈元提了起来。 走到梯子前，把沈元放上去：“你爬上去，我扶着你，林熠凡，你接着。 “好的，慢点儿啊，看脚底下。”林熠凡在上面一动不动，嘱咐他，“纪岩，你撑着点她。” “嗯，小元你往上，没事儿。”纪岩两手勾着沈元的胳肢窝，防止她踩空。 “你要抓住我啊，篮子给你。”沈元把手里的篮子给了林熠凡，一步步的往上踩。 下面儿的纪岩也是跟着冒汗，这事儿有点，不是有点儿，是太危险了。 也不知道林熠凡怎么想的，这么高的一棵树，说答应就答应了人家，沈元的记忆力也是真的好，这也算是怼一块儿了。 纪岩把沈元拖上去后自己也往上踏了几阶，太费力了，太危险了。 “这样这样。”纪岩抓住沈元想继续往上爬的手，对着林熠凡说，“你把树枝，拉下来，给她摘。” 沈元往下看了一眼，发了个颤，纪岩赶紧往上了一层，把她护在自己怀里，双手在沈元身体两边抓着梯子边。 “好的好的。”林熠凡应声，转头就去找了条长了很多果实的枝干，拉到沈元面前。 “小元，我们不往上了，你就在这儿把他们带回家。” “好～”沈元说完便开始认真挑选。 纪岩和林熠凡总算松了口气，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又对上眼了。 林熠凡以为他又要搞什么眼神交流，看了眼树枝，又看了眼他，没反应。 再去看沈元，再看他，还没反应。 重点是这人居然还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迷茫，现在他是看出纪岩的眼珠子要表达什么了。 管他表达什么。 林熠凡问：“你看我干嘛。” “看你还要给钱啊。”纪岩对他眨了眨眼，“你不是也在看我。” “你没看我我就不会看你。” 这说的是个什么话他自己都没搞明白，说是这么说，可是自己也控制不住不去看纪岩，真的有魔力一样这个男生，而且还是越来越大的，呈扩散性的那种，抑都抑制不住，不管是和他小吵小闹，或是想和他正经但是每次都没有如意，再或者是对自己的各种包容，这经历的一点点的生活琐事，每一件都有让林熠凡的心慢慢的向他那里靠近。 真喜欢。 但还是太早了，他不会轻易就把自己交给别人，虽说本身就容易冲动，但这件事情上面还是需要慎重的考虑，和再看看纪岩的真心。 纪岩看出他又在想心思了，笑了笑把头低下，玩起沈元的头发。 三个人一个提着两筐桑椹，另外两个一前一后提着梯子，齐心协力了一路，终于是把东西都搬到沈元家里了。 “纪岩说是要梯子摘桑葚，你们没摔着吧。”刘姨跑过来帮他们扶着梯子，“那树高的哟，怪我年纪大了，应该拿个网给你们上去捞的。” 纪岩摆摆手：“没有没有，我俩这身强体壮的，还能再战一排。” “那就好那就好，你这手……”刘姨看向纪岩手臂，手伸了过去又缩回来，没敢碰上。 “没事儿，就蹭破点儿皮。”纪岩拍拍那片被纱布包裹的地方，“明天准结疤了，今天上树都不成问题。” 刘姨说：“这孩子，那我给你们拿点儿草莓去。” 纪岩笑着把沈元举给他的篮子接过来：“真没事儿，我俩去洗洗它们。” 刘姨点点头便去后面儿了。 林熠凡捯饬了他一下：“好像今天都是我上去的。” “我是伤者。”纪岩在他耳边小声说。 他也凑到纪岩耳边，“虫子还在你肚子里。” “你！”纪岩下意识捂住自己肚子。 岩正准备走的时候，他又是一脚。 纪岩没躲开，捂着屁股就出去了。 到外面儿水池边上洗着刚摘下还特别新鲜的果子的时候，一辆很酷的汽车就开进了院子里面。 “谁啊，这么大动静。”林熠凡从里面跑出来，站纪岩身边。 沈叔这时候也出来了，正好那人把车倒好，沈叔看了一眼，就笑着说：“哦，邬家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