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段洒趴在床上刷手机,听到开门声扭头看过去,秦丞冷着脸过来坐在床边,俯身从后搂着他,半边脸埋在肩膀里贴着。 “你还好吧?”段洒看着他眉眼间淡淡疲倦,轻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秦丞轻摇了一下头,微抬起下巴亲了下近在咫尺的耳垂,“你睡了半天,饭都没吃,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去。” 段洒放下手机,半边身体趴了下去,“别做饭了,点外卖吧。” 秦丞看着他,跟着趴在他身上,为了不压着人,用两条小臂撑着床单。 “我从初中到现在,只要是你妈在,我和老爸压根就没机会亲自下厨了,”段洒深叹了口气,“你妈真的是打不死的小强,太坚强了。” 秦丞沉默半秒,声音很低地问:“你那个时候,是不是经常撞见刚才那一幕?” 那时候段洒才十几岁,就撞见这么个少儿不宜的画面,估计得吓死了吧? 秦丞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心疼,忍不住收紧双臂把人搂进怀里。 段洒被搂得身体生疼,猛地翻过身来一把将人压在身下,笑着说:“还行,我那时候就看了一眼后跑去隔壁家躲着,不过我做了一件很伟大的坏事,就这事我还被老爸一顿挨揍,可疼了。” “什么坏事?”秦丞挺感兴趣地挑了下眉。 段洒坐起来跪在秦丞胯部上,两手在空气中比划了起来,“那时候我用几张纸画了很多小柴人,画的是模仿老爸和你妈在做爱的场景,跑到外面墙上都贴满了,写了一句话。” 秦丞听得震惊了,听到这话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写的是,老爸用他的大鸡鸡在努力钻钻钻进阿姨那个小洞洞,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好多只小蝌蚪在游。” 说到这里段洒忍不住弯腰笑了起来,“是不是特幼稚,特好笑?” 秦丞麻木着脸给段洒啪啪啪地鼓起掌,语气平静地说:“……是挺幼稚好笑。” 如果换成是他看见这么个句话贴在光天化日之下让别人看,估计连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此刻的他非常理解当时段爸的心情,太熊了太皮了。 段洒笑够了就趴在秦丞身上,有些遗憾地说:“如果我妈还在的话,我们很小就认识好多年了。” 秦丞一愣,抓住重点问:“你妈认识我妈?那你爸爸……” 他不知道是不是像他想的那样,毕竟段叔叔那个颜值和气质,是那种很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那天晚上我有幸见到你爸爸的脸了,我基本可以确定,你我俩父母都是高中时期认识的,”段洒抬起头看着秦丞说,长臂一伸拉开床边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不,是一张照片,举到秦丞眼前,微微一笑:“意外吗?” 秦丞看清了照片,是高中毕业照,很老旧的年代感,他父母和段洒父母挨着一起站的,年轻青涩的脸上是属于少年最纯真的笑容。 唯一不同的,是他妈妈的视线一直在看旁边的少年,那个眼神里是压制不住透露一股少女心的迷恋和爱意。 他妈妈看的是段叔叔。 “咱俩妈是闺蜜。” 秦丞从照片中移开目光看着段洒,那一瞬间明白了他在遗憾什么,但秦丞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遗憾的,“如果我们很小就认识了,那我可能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对你动心了。” 眼看着段洒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秦丞淡声接着说:“现在挺好的,我十六岁在俱乐部里第一次认识你,慢慢接近你,了解你,你看,你现在不也归我的吗?” 段洒深看着秦丞好一会儿,忽地笑了一声重新趴在他身上,“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我们这些晚辈管不着,我想吃牛肉面和炸鸡排。” 秦丞笑了笑,“好。” 卧室里只拉上纱帘,强烈而明媚的金黄色洒进来,照亮了一地,床上躺着两具赤身裸体的俩大男人相拥而眠,薄被子只堪堪遮住胯部。 “啊!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道尖锐惊恐的女声划破了这安宁温馨的气息,惊扰了熟睡中的俩人,也惊到了站在外面的段爸。 秦丞早就习惯了从小到大秦妈突如其来的尖锐声音,下意识想去捂住段洒的耳朵不让他受惊,却发现段洒醒了。 段洒给他投以安抚性的笑容,拉起薄被子盖住两具赤裸上身,连一丁点皮肤都没露出来,算是给秦妈面子。 “您别喊了,早饭不用准备我们的,睡了。” 秦丞抬起头,清清楚楚地看见秦妈眼神里浓浓的恶心和惊恐,站在门前气得浑身颤抖,神色一冷,第一次对亲生母亲寒声说:“林女士,请您出去。” 别说秦妈满脸震惊了,饶是生性洒脱的段洒被这话着实惊到了。 最后段爸过来把秦妈推到身后,冲段洒说:“醒了赶紧走,以后别再来了。” 然后把人拉走了。 听到关门声,秦丞看向段洒,“你爸爸知道了?” “你没听到昨晚和刚才老爸说的话了吗,他不管我的,但也不反感同性恋。”段洒笑着说。 秦丞看了他一眼,“你爸挺开明的,” “得亏我妈是资深腐女。”段洒耸肩。 秦丞低笑一声,躺回去重新把人搂进怀里,“睡觉,醒了给你做早饭。” 家里没人,段洒把薄被子掀到一边,光溜溜地搂着秦丞的脖颈继续睡。 日月如梭,从凉爽舒适的天气转到了寒冷,北方比以前提早几天开始供暖,但学校除了教室和宿舍有暖气,其他地方都得穿着厚外套御寒。 今天初雪,下起绵绵细小的雪花,一地铺着薄薄的白雪。 段洒对着两手哈着热气蹦跳几下脚,很嚣张地朝着操场上那一对儿小情侣大声喊:“都愣着干嘛,喜欢就直说啊,说不出那就直接亲个嘴不就完了么,就表个白而已,至于这么费劲吗?” 一旁同学们跟着凑热闹起哄:“对!你们连表个白都慢的跟蜗牛似的,别等到午饭了你们还没表白,那可就精彩了啊!” “表个白就这么慢,小心被别人笑话啊!” “……” 女同学脸皮薄,羞涩得都快抬不起头来了,男同学被说得尴尬又不好意思,狠狠横了段洒一眼,冲站在段洒旁边神色冷淡看戏的秦丞喊了一嗓子:“秦丞!你快管管你这个该死的洒脱不羁的朋友啊!” 秦丞从裤兜里掏出纸巾当白旗,举起来挥了下,“我管不了。” “啊!”男同学有些欲哭无泪地喊了一声。 女同学见状恨铁不成钢,索性上前一把将人拉近自己,仰起脸吻了过去,只是亲了一下就分开了,瞪着大眼睛说:“我喜欢你,你个怂货!” “哇——” “学妹霸气!” “学妹好主动!” 段洒笑着偏过头看向秦丞,偷偷碰了一下秦丞的手。 秦丞嘴角勾起很浅的笑,也偷偷轻捏了下段洒的手指。 俩大男人对视一眼,有种温馨而甜蜜的淡淡气息在周围漫开。 “秦丞,秦丞。”一个男同学边朝这边跑过来边喊。 等跑到秦丞面前就大口大口喘着气,这么冷的天气额头都有了细汗,看来事情挺急的。 不等段洒张嘴要说话,他自己先急忙对秦丞说:“你哥来了,就在校门口等着呢。” 秦丞只觉很烦躁不爽,当看见站在校门前脸上戴着温和面具的秦顺时,更是燥火极了,过去不耐烦地问:“又什么事?” 秦顺温和地笑了笑,好脾气地说:“爸让我过来通知你,下午有个单子需要你帮忙,你可能要请假半天。” 秦丞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单子,烦躁得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语气有些冲:“手机通知下不就行了,非要亲自跑来这一趟?有病吗?” “因为我是你亲哥,想对你好,做个全世界最好的亲兄弟。”秦顺依然是满脸温和的笑容,眼睛眯了起来,让人看不到里面藏着阴郁森冷。 他听着秦丞冷声说着话,眼睛却看向秦丞身后不远处那抹精瘦凛冽的身影。 段洒对上秦顺那双睁开一条缝的眼睛,漏出一点阴郁的寒光,心脏不可遏制地狂跳了一下,那股深深地不祥预感袭上心头,抿紧嘴角。 一到周五下课就放学了,段洒和秦丞最近都没去桂花巷,而是住在他家。 夜深了,喧嚣的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有零星的几辆车还在路上行驶着。 段洒坐在飘窗前望着黑夜沉默,漆黑的眼瞳渐渐深邃不明,脸庞轮廓线条越发刚毅凛冽,微微紧绷着。 他转过脸看向躺在床上熟睡的秦丞,噪音微哑,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丞哥,别怪我。” 本该常年稳坐冠军、拳坛不败神话的段神却在盛大拳击比赛中输了,毫无还手之力地硬生生挨了一记重拳,慢镜头似的在半空中倒在台上,数秒三声过后,输了。 男粉女粉们纷纷站了起来,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那一幕,他们心目中神一样存在的段神竟然真的输了,输了! 这是段洒生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输了比赛! “不!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段神你怎么了,你可是段神啊!怎么就输了!” 秦丞盯着擂台上缓缓坐起来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段洒,神色冷得几乎冻冰,手指捏得泛白,站起来走了。 “小洒你是怎么了,竟然输了比赛!”段二叔眉头紧蹙地拉住了下台的段洒。 他无法相信向来自信而张扬的段洒竟然会漫不经心地输了比赛。 是的,他看出来了,段洒在故意输掉比赛。 “就算是常年冠军的人,也会有输了的时候,我不是全能,叔。” 段洒冲段二叔笑了笑,转身走了。 去更衣室的路上,毫不意外地看见背靠墙壁闭目的秦丞,顿了几秒继续走过去,打开门进去,听到关上门的轻微声响。 “为什么?”秦丞眉眼冷淡地看着背对着的段洒,“为什么要故意输掉比赛?” 段洒坐在皮质长凳上,随意放松地分开腿,两条手臂搭在腿上看着衣柜,语气很平静地说:“我是为了你而输掉比赛,至于原因,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 最后这句话他是看向秦丞说的。 秦丞闭了闭眼睛,心里难受得险些站不住,脚底下像是灌了铅似的有些艰难地走了过去,弯腰撑在段洒身后,眼角微红地盯进他那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声音低哑咬牙,“段洒你太狠了,但怎么办,我还是喜欢你。” 段洒身体向后微倾,半垂下眼皮看着他笑,嚣张又痞坏,多了几分颓废,“我心情不好,很差,丞哥可否赏一口?” 秦丞亲了亲段洒那受伤的嘴角,挺拔如青松的少年身躯蹲了下去,手探进那条红色宽松长裤里掏出根沉睡的阴茎,含在嘴里开始舔弄。 段洒仰起头微眯了一下眼睛,眼角漫上淡淡的红,呼吸渐渐粗重,微张开嘴漏出一些低吟。 “丞哥,你舔的我好爽……” 正沉醉着这浅浅舒爽的快感之中,突然龟头被尖牙轻咬一下,疼得浑身紧绷了起来,却多了另类的舒爽快感,忍不住发出几声呻吟。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粗暴地打开门,着急关切地刚喊了一声“段神”,猝不及防地撞见了如此桃色的一幕,愣在原地石化了。 “滚!”段洒猛地转头眼睛发红地吼了一声。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把门给关上了,同时段洒到达顶点,倏地抓着秦丞的脑袋往旁边推开,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射精。 秦丞起来坐在段洒腿上,把人按进怀里,手很温柔地摸了摸段洒的头发,“以后不许故意输掉比赛,你虽然不是职业拳击手,但你已经是拳坛王者,就别故意玩虚的了。” 段洒的脸埋在秦丞怀里慢慢喘息,什么都不想说,就想这么安安静静地抱着人。 秦顺一直都在关注段洒的动态,自然知道段洒输了比赛,全网都在传这个事。 拿着iPad的手指捏的泛白,猛地狠狠砸了出去,他脸色极度苍白而神经质,瞪大眼睛紧缩瞳孔地笑,像毒蛇一样盯着墙上贴着巨大海报,那是段洒的个人形象。 那么耀眼张扬,笑起来那么嚣张洒脱,就像炽烈的太阳一样照耀人,会觉得很温暖。 偏偏这个耀眼的男人被别人抢走了,被他一直以来瞧不上的弟弟秦丞抢走了。 “秦丞!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不,我要从你身边把段洒抢过来,那么耀眼的段洒,我也需要他照耀我,哈哈哈!” 秦顺疯狂可怖地仰头放声大笑,感受到胯骨起了反应,止住笑声,低头看向顶起小帐篷的裤裆,跟变了个脸似的温和笑了,很温柔又诡异地把手探进西裤里套弄起来。 秦丞在附近的一家炸鸡店买了不少鸡柳,好给家里某只小馋猫吃个爽,出来后直奔小区去。 只是在半途的路上突然感受到后脖颈被什么东西重重挥了一下,一阵钻心地疼,然后就晕倒在地上。 书包和装满鸡柳的塑料袋掉在地上,秦丞却不见踪影。 段洒在家等了将近两小时,都没等到秦丞回来,眉心一蹙,从炸鸡店到小区才十几分钟不到,怎么这次秦丞买个鸡柳买得这么久? 不知怎的总觉得心里挺不安,眼皮总是跳个不停,赶紧拿起手机发给秦丞好几条信息都没回复,拨打电话也无人接通,更心慌了,拿起外套就跑了出去。 一出小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眼尖的他发现靠近路边好像落了个什么东西,快步上前一看,顿时大脑空白了,呼吸一滞,突然朝着黑夜中大声喊:“秦丞!秦丞!” 没人应,段洒弯腰捡起书包和塑料袋,再次喊了好几次秦丞的名字,依然没人回应,整颗心都凉了。 就在他快要抓狂得近乎崩溃的那一刻,竟然想到了那天在秦丞家的时候,秦顺曾经用口型跟他说了那三个字:你完了。 秦顺…… 秦顺! 段洒猜的一点都没错,打晕秦丞的人是秦顺。 秦丞眼皮微动,慢慢睁开眼睛时冷不丁就看见对面那超大双人床上坐着赤身裸体的秦顺,震得瞪大了眼睛,低吼了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落,察觉了什么的他低头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扶手上无法动弹,怒红了眼睛瞪着悠闲地坐在床上的男人吼道:“秦顺!!!” 秦顺像是没听到秦丞的怒吼声似的,自顾自地温和着说:“为什么段洒那样的人会看上你?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了?” 秦丞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全身紧绷得比钢铁还要硬,两只手背暴起青筋跳动着。 “不行啊秦丞。”秦顺笑眯眯地看着他,刻意把双腿分的更大些,将私处彻底暴露无遗,一手握住根直挺挺的阴茎,一手玩弄起睾丸,开始自导自演。 “我挺喜欢段洒,段洒就像太阳一样那么耀眼又张扬,”秦顺眼神阴郁地盯着秦丞冷笑,“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是你!” 他粗暴地加快手上动作,快感涨了起来,语气软了下来,眼神迷醉地温和一笑,“段洒,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愿意被你骑着操,你是拳击手,操起来肯定爽,我会爽死的。” “段洒,啊嗯段洒好棒,我好爽,要死了……” 秦丞眼睛猩红一片,死死盯着跟个神经病似的自导自演的疯子秦顺,听到他到达高潮时情动地喊了一声段洒的名字,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口气,额角青筋爆了出来。 他一直不愿面对自己阴暗的一面——他想杀了秦顺。 就在秦丞想凭一己之力挣脱束缚,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轮胎擦过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回头一看,那道精瘦凛冽的修长身影从黑夜中冲了过来,他怔怔地低叫了一声,“段洒。” 段洒终于看见了失踪不足几小时的秦丞好好地坐在那,那根紧绷慌张的弦终于松了,赶紧快步过去一把抱住了秦丞,在他耳边和侧脖颈乱亲一通,噪音沙哑微颤,“你快把我吓死了,我以为你出事了……” 秦丞眼角微红地用脸蹭了蹭段洒的脸,张嘴正想说什么,就被秦顺抢先一步。 “段洒,”秦顺一看见他来了,眼睛亮得惊人,神经质地笑了声,盯着他再次自慰,语气软软的,“段洒我好痒啊,过来操我,狠狠地把我屁股肏烂透了好不好。” 段洒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导自演的发情男人,瞳孔紧缩,浑身都凉透了,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帮我把绳子解了。”秦丞很平静地提醒,段洒这才回神,转头看了看他,双手颤巍巍地帮他把绳子解开了。 当秦丞离开木椅的那几秒里,段洒突然抄起椅子,朝着对面双人床狠狠砸了过去。 木椅裂开了,床单划破了几道口子,没伤到人,因为秦顺闪躲得很快。 “你他妈真恶心!” 段洒怒吼了一声,拉着秦丞就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