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松延（剧情）

    “父……您请喝茶。”

    松延浑身僵硬的给面前散发出强大气势的男人倒满了茶，手脚眼睛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这个人就是他的生父黑龙重渊。

    他那几百年未见的，只活在记忆中的龙爹刚刚敲响了他公寓的门。松延觉得这一定是幻觉，不是真的，不然自己一生积德行善，怎会招致如此灾祸？

    是的，他从小就讨厌他爹，更讨厌作为龙的身份。所以在成年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腌臜的龙域，在人间逍遥快活。

    父子俩一共就没见过几次面。

    突如其来共处一室，两人都不太自在。

    松延虽然感到不舒服，但是对方的龙息太强了，龙族‘以强为尊’的深刻观念让他不得不对对方展现出尊敬。

    “……”

    黑龙喝了口茶，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滴豆大的汗从松延额角流下。他刚想着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对方道：

    “宵月消逝了。”

    松延瞳孔紧缩，身体一晃。

    “什，什么？”

    他像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妈妈……不是在人界么？怎么会消逝？”

    “他与天命做了交换。”　黑龙看着儿子恍惚的表情，嘴里发苦，“用寿命换了蛟族的自由。”

    “……”

    松延断断续续的吸了口气，弯下腰，将脸埋在手心里。好半天，他抽噎着问：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重渊垂眼，有些心虚，“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

    松延是宵月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与他最亲近的一个孩子。在宵月从龙域出逃时，他已经快五十岁了。

    所以他知道一切。

    知道龙族做过的恶行，知道他的母亲是如何被自己的父亲和叔叔们用肮脏卑鄙的手段囚禁奸淫，知道两个弟弟被诞下时，痛极了的银蛟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哀嚎……

    可在对待他时，无论刚刚受到了怎样的折磨，他的妈妈总是那么温柔。

    时至今日，当他闭上眼时，他还记得小时候，那双消瘦的手一点一点的安抚着被梦魇吓醒的自己时是怎样的温暖。

    而他噩梦的源头却是因为他看到，他的妈妈被三条龙吊起来强暴。白皙的身体布满青紫，不停的流着血，全是被龙们咬出来的。

    银蛟无力的垂着头，柔顺的银发被汗水浸湿，狼狈的粘在脖子上，衬得那纤细的脖颈更加脆弱。

    他被大手捏着下巴张开嘴，粗长腥膻的龙根直直捅入咽喉。他抽搐起来，下体两个洞更加凄惨，三股来自不同方向的冲撞快将它弄碎了……

    这时，他突然感到了什么，抬起眼，看到门外震惊的小龙。银蛟瞪大眼睛，泪水流出，挣扎着吐出口中的阴茎，哀求道：“重渊、重渊，关上门，求求你，我再也不跑了……”

    黑龙顺着方向瞟了一眼，一挥手，冷酷的龙息霎时就将小龙吹出了宫殿……

    “哇啊啊……妈妈疼……妈妈疼……”　松延哭得伤心极了，“他们打妈妈……呜呜呜……”

    “松延不怕，爸爸和叔叔是在和妈妈玩呢，妈妈不疼的。”　银蛟摸着小龙的额头，哄着哄着声音就变得哽咽，“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

    他把委屈全吞进肚子里，不想让他的小龙感到害怕。

    小龙很乖，乖的不像条龙。

    如果是条蛟就好了……

    银蛟不只一次这样想过。

    但很快他又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尽管是被强迫受孕产下的，但是母子间紧紧相连的血脉让他无法对他生出怨恨。

    松延记得有一次三叔青龙突然从天而降，抓着他妈妈的胳膊就要撕衣服。那时他正缩在妈妈怀里听故事，被吓了一跳，哭了起来。银蛟一看孩子哭，便着急起来，推着青龙不让他得逞，还扇了青龙一个耳光……

    青龙走了。

    可那之后的好几天他都没见到妈妈。

    松延，还有他二弟煜明都在成年后选择离开龙域，因为他们都是在妈妈的照顾下长大的。

    龙域里的其他小龙都很羡慕他俩，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在圣湖里被关着的那些蛟中，哪只才是他们的妈妈……

    在来到人间后，他也尝试过寻找银蛟的踪迹，可是不知为何，他明明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却总是无法相见。

    他想，可能是妈妈在躲他吧，妈妈不想见到龙，可他是龙，所以妈妈不想见到自己……

    “……想看看我？”

    松延抬起脸，目色血红，再也没有平日里温和踏实的样子。他的眼神被悲痛，厌恶，憎恨所占据，明明对方是他的父亲，可却比仇人更让他愤怒。

    “对不起，我和妈妈长得不像。”　他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利刃。

    黑龙一愣，立马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想从你身上找宵月的影子……就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松延别回头，不愿理会他。

    “抱歉。”　黑龙吐出口浊气，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背对着如陌生人一般的儿子道：“我之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没来得及赎罪，所以我要让他复活，让他亲自来算这笔账。”

    松延错愕的看着眼前魁梧的背影，像回到了小时候去看父亲的视角。

    “灵兽消逝了怎么可能复活？”　他怔怔问，“你要怎么做？”

    “用我的命去换。”

    黑龙转头对他笑了笑，消失在原地。

    松延呆坐在沙发里，好半天才反应过劲儿——

    他龙爹这是……来见自己最后一面？

    与此同时，紫龙和青龙在游乐场里堵住了那个卖棉花糖的长发小贩。

    老凤凰瞅着两条来者不善的龙，态度恶劣：“10块钱一串，不买滚。”

    堇光掏出钱，“我们要买能让宵月复活的禁术。”

    韶阑勾下墨镜，从堇光到裕清，来回转了一圈，“小龙龙，死而复生的代价可是不小的哦。”

    裕清那总是双风淡云轻的眼神中隐藏着极度的疯狂，“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就是了。”

    几天前，麒麟族宴会结束时，麒麟拉住要走的黑龙。神色纠结，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黑龙道。

    “哎！”　麒麟拍了下大腿，下定决心了似的道：“我听说老凤凰会死而复生的禁术……”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黑龙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就被点亮了。

    麒麟咽咽口水，“……但是你知道，禁术嘛，代价大不说，弄不好还会反噬……”

    “……”

    麒麟看着头也不回飞走的好友，心中懊悔不已，竟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