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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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维尔坐起身,闪着银光的发丝从肩头垂下,夕阳透过拉了一半的窗帘洒在拉维尔身上,大片大片瓷白肌肤沁出汗来,剔透水珠被香槟色余晖一照,灿灿然如金似玉,美人如斯,叫人想起踏浪而生的阿芙洛狄忒。他好看得过分,图耶迷蒙着眼注视他,在这逼人的艳光下几乎要忘记受过的摧残。 那神只样的人物向他伸出手,图耶回过神,猛地一哆嗦,颤颤巍巍地往反方向挪动:“你……你还来?!” 图耶的声音又沙又哑,全然听不出往常低而沉的醇厚感,加上满身狼藉和逃避举动,整个人显得可怜极了。图耶也不想示弱,可他浑身散了架似的疼,虽说拉维尔比起初次温柔上不少,他体虚气短的,实在受不住一而再再而三折腾,他背上还有道一掌长的创口呢! 图耶瞪圆了绿莹莹的猫眼,脸上挂满警惕,像是一言不合就要亮出没什么杀伤力的爪牙。拉维尔见状不由得又弯了弯嘴角,弧度几不可见,马上就被压了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垂下眼睫,尽量和平时一样冷淡地开口:“你伤口裂了……需要处理。” 然而尾音里还缱绻着情欲的余韵,懒懒的,小勾子一样抓人,拉维尔顿了一下,又想到这伤口是怎么裂的。向导红了耳根,他无法否认本能支配下做出的事,冲动过后不是不纠结。然而事已至此,该怎么办他得慢慢想清楚,当务之急是收拾满病房的残局。 图耶的身体状况不容许他有什么大动作,好不容易养好的精气神这么一来又蔫巴了。他浑身脱力,哪都动不了,只能防备地盯着拉维尔,算算时间觉得药效确实该过了才松了口气。 大约是一回生二回熟,什么尊严什么傲气,几个小时下来他已经顾不上计较那么多,能被放过就值得庆幸了。察觉到心态的转变,图耶心里一梗,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这种上下颠倒的性事接受得太快了? 和拉维尔作对最后总是自讨苦吃,拉维尔毫发无损神清气爽,而他没了半条命。闲的没事非撩他做什么?图耶心生悔意,恹恹地瘫软在床上琢磨他命里是不是该有这么一劫。 图耶安安静静不作妖,拉维尔也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情况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不久之前还在针锋相对,一转眼竟又滚了床单,他都快想不起来他们之前是为的什么吵起来了。 没人愿意再提那些争执,图耶累极,却黏黏腻腻地睡不着。拉维尔扎起头发随意披了件衣服,去卫生间接了盆温水,他少经人事,唯二的经验都来自图耶,却也知道事后应该做些什么。 图耶困倦地眯起眼,他不能洗澡,便任由拉维尔忙忙碌碌地帮自己清理擦身。毛巾顺着肩背一路往下,动作生疏却细致,眼神跟着手一寸一寸滑过他的皮肤,入目皆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落到腰臀处,那蜜色肉臀被拍得红彤彤的,沾满白浊与肠液,让人控制不住地浮想联翩,好在图耶脸埋在手臂间,看不见拉维尔绯红的脸。 乱七八糟的液体被擦干净,图耶半坐着背对拉维尔,大爷似的让人伺候,解开绷带时半干的血块牵扯到肉,他绷紧肌肉:“轻点!” 拉维尔长睫轻颤,那点羞涩不可言的旖旎心思被纱布下的画面冲得一干二净,这伤反反复复,许多天过去还是狰狞模样。背部细碎的小伤好得差不多,只剩右侧那道,缝合处结了痂,裂开的口子里渗出血,混着药,很是可怖。 脏污的绷带丢进垃圾桶,拉维尔拿出药箱,棉球浸透酒精,压在外翻的皮肉上刺刺地疼,细小的磨牙声响起,是图耶在忍痛。拉维尔手更轻了些,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帮我挡那一枪?” “……” 图耶翻了个白眼,他哪知道为什么,脑子追不上身子呗,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中枪了。他在拉维尔那讨不到好,也懒得再装可怜哄骗他,闷闷地说:“挡就挡了,你管那么多。” 又是许久的沉默,药膏抹了厚厚一层,拉维尔重新给他缠绷带,从后往前绕过去,是怀抱的姿势。图耶不太习惯这样,不自在地咳了声,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却在拉维尔不带欲望的温柔举动中有些别扭。 拉维尔察觉到了,突然又语出惊人:“图耶,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说什么!”图耶激动地转过身,他忘了自己屁股还不能挨着东西,结结实实地坐在床上,直把他疼得龇牙咧嘴,他边抽气边急不可耐地反驳:“睡了两觉我就喜欢你?你以为你是天仙啊?” 拉维尔不慌不忙,他捡起被图耶扯掉的绷带卷,继续做手上的事,嘴上慢条斯理地说:“那你通讯器里为什么有我的照片,为什么跟踪我,为什么背叛乐园加入高塔?又背着高塔绑架我?嗯……你每次见我好像都很兴奋?” “照片……跟踪……”图耶目瞪口呆,拉维尔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什么时候又看了我的记忆!?”图耶很快明白过来,他握紧拳头,冷笑着说:“少自作多情了,我看你漂亮,想睡你而已,这也能叫喜欢?” 图耶的话直白下流,而且还说他漂亮,可拉维尔好像没了抵触感,他低头笑了下,麻利地给绷带打好蝴蝶结:“那你刚刚还说我不是天仙?” 这话算得上调侃了,拉维尔从来不开玩笑的,他意识到不对劲,收了笑意,不再和图耶讨论到底喜不喜欢的事。正色道:“你总是这样吗?做事全凭直觉,为了点微不足道的喜好就能不顾后果地任性妄为,然后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哼,你未免管得有点太宽了,你要是老老实实的给我省事儿,说不定我也能安安全全。”图耶掀了掀眼皮,一点不想顺着他的话答,眼看着他们又要吵起来,病房门被敲响了。 “洛伦佐博士,图耶先生,可以开一下门吗?”细弱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里头两个人都僵住了,门外怎么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