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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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耶宅在家几天掏空了拉维尔的冰箱,高塔内部的员工超市东西不够齐全,他们便打算去外面逛一逛。中央区不久前出过事,戒备更加森严,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能看见警卫厅的人带着精神体在巡逻,行人都比以往少了许多。 最近的连锁超市离高塔只有十分钟路程,拉维尔没开车,带着图耶慢慢走过去。要买的东西很多,好在他们两个都足够干脆利落,半小时不到就采购齐全了。排队结账的时候图耶左看右看,顺手捡了两盒安全套丢进推车里,拉维尔抱着臂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注意到旁边人的小动作。 图耶拎着沉甸甸的购物袋出来,发现外面正在下雪。临到中午,天色反而变暗了,细细的雪花一粒一粒飘下来,落在清扫过的路面上,很快就化成水滴。他讨厌这种碎屑一样的小雪,掉进领口会弄湿皮肤,凉飕飕的,很不舒服。 他有些抵触,然而拉维尔已经走进雪幕中,图耶拢了拢围巾追上去,后悔没穿件戴帽子的外套出门。拉维尔一路上默不作声,安安静静地走在前头,图耶只能看到他披散的长发,偶尔侧过头,脸部线条也是冷的,和初见时一样拒人千里。 图耶这段时间被惯坏了,见多了拉维尔柔软的一面,竟觉得冷着脸的他如此陌生。图耶抠了抠勒在指弯处的的塑料袋提手,有心想问问发生什么事惹到他了,又觉得这样显得他多在乎拉维尔似的。纠结半天,都走到高塔外了还开不了口。 拉维尔刷了身份卡进门,图耶跟在后面,没走两步,手里的塑料袋居然被他抠断了。一大包东西砸在地上,好在里面装的不是易碎品,就是动静大了点。拉维尔回头看见图耶愣愣地站着,眼神里充满不可思议,他突然就绷不下去了,无奈地叹气:“你干什么呢?” 图耶缩了缩抠破袋子的罪魁祸首:“这玩意儿质量不好,总不能怪我吧?” 拉维尔没再说话,走过去准备看看要怎么处理,图耶却已经眼疾手快地提着已经断成两截的袋耳把它抱进怀里。一盒草莓差点滑出来,拉维尔接了一下,把草莓放到自己的袋子里,小声说了句:“笨手笨脚。” “……还有心思骂我。”图耶看着拉维尔低垂的眉眼,舔了舔下唇。他一向有事说事,这么拧巴一路一点也不像他,他不想再给自己找别扭,干脆地问道:“喂,你是不是不高兴?” 拉维尔抬眸和他对视,剔透的灰瞳中一片风雨欲来的静谧,他坦然承认:“是啊。” 图耶直觉和自己有关,但他想了想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总不能是因为他把拉维尔一个人丢在精神科吧?图耶压根没往兰迪的方向去想,拉维尔最近对他是挺好的,但他要是认为这人会因为他和别的男人亲近而生气,那也太自作多情了。 “我又做错什么了?”图耶扬眉,试探性地问。 拉维尔又不说话了,他转身继续往公寓楼的方向走,留图耶烦躁地磨牙。这臭脾气谁给惯的,要不是可能打不过,他非得教教拉维尔舌头长来是有用的。 图耶郁闷地走在后面,拉维尔心情也不好,他看见图耶和那个病患形容亲密时,内心涌现的戾气让他觉得可怕。那种毁灭性的独占欲,卑劣又阴暗,不知从何而来,却已经茁壮得叫人诧异。他讨厌这种超出掌控的情感,但又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理智被裹挟。 拉维尔知道自己的愤怒来的毫无缘由,图耶本来就是没有道德底线的家伙,在他之前数不清有过多少炮友情人,直到现在还健健康康没染上病只能说他够幸运也够谨慎。有什么立场生气呢,图耶是他的结合对象没错,可这结合来得阴差阳错。他们不仅缺乏感情基础,甚至还矛盾颇深,图耶和谁亲近关他什么事,他只需要做好该做的事。 拉维尔这么想着,心情却始终好不起来,他和图耶沉默着回到家,两个人脸色都阴沉沉的。烟黛被拉维尔的情绪影响,也不理阿佩普了,一只鹤孤零零地站在窗口吹风,颇有些遗世独立的感觉。阿佩普委委屈屈地盘在落地灯上,图耶一来就往他身上蹿,尾巴尖卷成圈蚊香,脑袋埋进主人的领口,全身写满了自闭。 图耶懒得哄阿佩普,他在琢磨拉维尔到底怎么了,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为啥就不开心了呢?他不喜欢猜来猜去,想不通就不想了,他拦住准备去厨房做饭的拉维尔,直截了当地撂下话:“你别给我甩脸色看,要真是我做错事了我道歉,要是被别人欺负了我帮你收拾他,你自己生气有什么用?” 这应该算是图耶说过最服软的话了,他睁圆了眼睛,里面有不解和委屈。拉维尔突然觉得图耶很像只被喂熟的野猫,遭了冷落后趾高气昂地过来蹭两下人,表面强撑着气势,其实底下潜藏着不安。 竟有些招人疼。 拉维尔忍不住去揉图耶的脑袋,图耶躲了一下:“你想干嘛?” 他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昏睡过去后拉维尔把他当小狗一样呼噜了半天毛,图耶警惕地退后半步,见状,拉维尔终于笑了:“我不生气了。” 图耶这个人,脸皮厚又没良心,风流而下流,随便就能和人上床,可他是特殊的,拉维尔想,莱娜说得没错,图耶对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这样的认识像一片羽毛,在拉维尔的心脏上挠了一下,痒痒的,叫他不自觉地弯起嘴角。 图耶可算见到比他还阴晴不定的人了,他撇撇嘴说:“毛病。”但眼睛是愉悦着的,原来拉维尔比阿佩普还好哄。 拉维尔先去做午餐,图耶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等饭吃。他歪倒在沙发里,阿佩普顺着他的锁骨往下钻,起伏的腹部鳞片刮过胸膛上一点,激得图耶差点跳起来。他一把揪出阿佩普丢在一旁,探头看了看,发现厨房里的人背对着他专心致志地备菜,于是火急火燎地把卫衣掀到胸上。 胸肌上缀着的两颗乳头肿得不像话,他早上就觉得疼,想着一点小伤很快就会好,没想到磨了一上午反而更加严重,浅褐色充血变成了糜艳的红。他吸着气从茶几底下的柜子里找出创可贴,然而奶头胀大了太多,连着乳晕凸出一片,窄窄的创可贴根本盖不住,只能勉强遮掩,以免再被衣服蹭到。 图耶咬着卫衣下摆在那比划,好不容易贴好,厨房里的动静就停了下来,他立马扯下衣服正襟危坐,装出什么都没在做的样子。拉维尔只来得及看见图耶的手从衣服底下拿出来,他没当回事,招呼道:“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