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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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边,费尔曼给拉维尔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特勤局的网络遭受了黑客攻击,数据库损毁严重。其他重要资料都有备份,但拉维尔要的监控录像并不太要紧,遗失后却是找不回来了。 “可能是圣十字庭那群家伙搞的鬼,”圣十字庭是联邦议会的代称,这位机要秘书表情严肃,“叶纳家族一行人已经被秘密移送首都,将军担心事态有变,过几天我们也得回去了。” 叶纳家族落网,接下来就是清算其背后势力,费尔曼叮嘱道:“你这段时间不要一个人单独外出,保护好自己。” “……好。”拉维尔挂掉视频通话,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比起特勤局方面的小心谨慎,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然而莫什被送走了,他不方便再继续追查,图耶的身份最好还是别让更多人知道,和一个即将覆灭的家族扯上关系,容易惹上麻烦。 他们那天到底聊了些什么?拉维尔思索着,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扣击桌面,片刻后拨通了图耶的号码。 视讯接通,图耶正在办公桌后敲代码,他从圣所出来就去了工作室,他不是那种自暴自弃的性子,别说生死未定,哪怕明天就要吹灯拔蜡,今天该干的活也得干完。 “怎么这时候找我?”图耶活动活动手腕,转过脸看向拉维尔的投影。 拉维尔穿着白大褂,显然还在研究所,他歪了歪头,披散的浅色长发滑落,恍若水银倾泄:“有些想见你。” “大白天的你可别招我。”图耶支着脑袋和他调笑,薄唇勾出道玩味弧度,七分痞气三分愉悦。 拉维尔向来不接他的浑话,他弯腰像是从抽屉里取了什么出来,再直起身时手里多了两张票:“前几天你不是说想去看全息游戏大展吗?我买到了票,要不要一起?” 这个展只办三天,由于运用了最前沿的科技又限制人数,可以说一票难求,图耶就提了那么一句,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惊喜在等着。 “你对这些又没兴趣,光陪我去不觉得无聊吗?” 在一起久了,图耶大概清楚拉维尔的喜好,他接受的是实打实的贵族教育,且非常老派。他艺术造诣很高,擅长绘画,爱听古典乐,对老电影情有独钟。 拉维尔是不怎么打游戏的,极偶尔的情况下会被缺队友的图耶叫来凑数,然后又因为太菜被踢出退伍。要是能选,他应该宁愿捧着一本书读一天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乐趣的东西上。 “都说是陪你了,怎么会无聊?”拉维尔脸上绽出抹昙花一现般的浅笑:“而且每次都是你嫌弃我玩得不好,我可从来没说过不喜欢这些。” 是没亲口说,拉维尔愿意顺着图耶,怎么会坏他兴致,然而图耶惯会看人,哪里不清楚里面藏了多少私心。他笑了下,没拒绝,能有人如此润物无声地为他着想,谁能不迷恋这种感觉呢? 展会在下午,图耶翘了班,看完展时间已经不早了,晚上他们在一家并不很高档的小酒馆里吃了饭。拉维尔气质出尘,坐在老旧的木制吧台边,和昏暗的灯光,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但他眼神沉静,举止自若,对身边一切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适。 酒馆是图耶订的,看着有些破旧,其实是传承了许多年头的老字号。他不耐烦遵循高级餐厅里的一堆规矩,吃个饭还束手束脚,味道也不见得有多好,不如这种小地方来得舒服。他本以为拉维尔会反对,可眉目清隽的青年只是用纸巾仔细擦干净桌面油腻,表情十分泰然:“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我好换身方便的衣服。” 拉维尔从研究所出来就直接来接图耶去看展,此时自然是西装革履,连领带都板板正正,仿佛下一刻就能赴一场衣香鬓影的盛宴,实在与周围饮酒谈笑的食客不同。 他语调舒缓,嘴上轻声抱怨,眼睛却含着笑打量店内的布置,显然对这家古旧的小馆子感到新奇有趣,丝毫不觉得降了身价。明明是生来就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可拉维尔好像很少表现出骄矜习气,图耶早知道他的孤傲在骨不在皮,却还是会为他不自觉流露出的干净纯粹而心动。 他爱他姝丽皮囊,亦恋慕他高洁人格,他有和图耶完全相反的人生轨迹,因从未在泥泞里挣扎过,所以灵魂滚烫。套上再冷硬的外壳都掩盖不了内里温软,像烛火一样吸引舍命的飞蛾,图耶就是那只蠢笨飞蛾,执着地妄想占有不属于自己的一束明光。 心里藏了事,图耶喝起来就没了分寸,他酒量不浅,拉维尔大概知道他是能喝的,偶尔放纵一两次也不要紧,便没去管。等他吃完饭上了个厕所回来却见黑发男人已经趴在桌上神志不清了,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着什么。拉维尔数了数才发现他一个人干掉了一扎精酿啤酒,旁边还摆着几个空杯子,不知道混了什么烈酒进去。 “怎么喝成这样了?” 拉维尔无奈,又叫不醒图耶,他只好先去结了帐,然后扛起不省人事的大个子往外走。幸好他想着要开车并没有碰酒,不然真搞不定这个醉鬼。 图耶其实没有醉,这点份量不足以放倒他,借酒消愁的事他也做不出来,借酒装疯还差不多。不过他现在没有发疯的想法,安安分分地靠在拉维尔的肩上,任由他将他塞进车里,又抱进电梯,直到被放在床上,脱了衣裤用湿毛巾帮他擦身。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有点冷,好在很快身上就盖了被子,图耶感觉到拉维尔轻轻撩开了他额前的碎发,指尖温柔地抚平他眉间折痕:“到底什么事让你睡着了还皱眉?” 自言自语的话里有显而易见的关切,拉维尔如此在意他,图耶烦躁了一天的思绪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越发强烈的不甘。 图耶习惯隐藏真实想法,对最信任的人也不是全部坦诚,他没告诉莱娜,他多想强求一个长长久久,而不是过一日少一日地苟且偷生。 他不觉得欺瞒拉维尔的自己卑劣,便是卑劣他也认。图耶从小就知道,想要的东西要去偷,去骗,去抢,不管用什么手段,弄到手才是真的,到了他手里,更别想让他吐出去。 世上比他坏的千千万,怎么偏偏就他罪无可恕,回头也无岸可上,非得要他死,要他一无所有才行?他不甘心,起了贪念的人,如何能甘心认命? “唔……” 拉维尔咽下一声短促的惊呼,却是图耶突然拽着他的手将他压在了身下。炽热的吻封住他微启的唇,舌从缝隙中钻入,灵巧地勾住他,像是荒漠里濒死的行者,不知餍足地攫取延续生命的水源。 图耶吻得太深,几乎要将身下人连皮带骨地吞吃入腹,侵略性十足的纠缠酥软了拉维尔的腰,带着酒气的吐息盘桓在两人中间,让滴酒未沾的那个也像是醉了。直亲到拉维尔忍不住从喉头溢出窒息的闷哼,图耶才终于放开香软唇舌,沿着那截白皙脖颈一直往下吮吸,留下一枚枚暧昧吻痕。 拉维尔自然而然地拂上图耶的腰背,男人被脱得干净,只剩一条内裤蔽体,正分开双腿跨坐在眼神迷蒙的银发青年身上。放在背上的手微微用力,他和拉维尔之间便没了空隙,火热的皮肤透过一层薄薄布料相贴,叫人浑身都烧了起来。 “哈……”图耶在拉维尔的喉结上咬了一口,又伸出舌尖舔了舔,那小小一块凸起上下滑动几下,拉维尔的手也往图耶内裤边缘探去。 紧贴的部位鼓了起来,他们都动了情,图耶反手抓住拉维尔,将身下人两只腕子攒在一起,单手压在了枕头上。他抬起头,眼眶微红,呼吸间酒精味浓郁,嘴唇也是异样的艳丽颜色,像还醉着,又像醒了,总之不太正常。 “我想操你。”图耶这么说。 他逆着光,看不清神色,咬字也不是特别清楚,只能听出其中不顾一切的偏执和异于以往玩笑话的认真。 拉维尔双手被制,他也没挣扎,静静地看着不停粗喘的图耶,像是驯兽师在观察失控边缘的野兽。 仿佛过了很久,又如同眨眼之间,拉维尔忽而放软了声音,缓缓吐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