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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大了吉利今晚吃鸡

    手上有“小可爱”的味道,所以,魏无形的反应才那么激烈。

    意识到这点,年甚尴尬的放下手,认为假装崴脚需要人扶着走这个妙计铁定是无法使用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魏无形的嘴唇已经被衣袖擦得微微发红,见年甚没反应,他冷着脸大吼,“不是哑巴就说话!”

    “是。”年甚起了坏心思,想逗逗魏无形,一脸魅笑,“我刚才就是故意的。”

    魏无形刚想发火,脑筋急转了个弯,一副休想得逞的口气,“你等着我打你是吧,我偏不打。”说完扭头就走了。

    年甚智商200的大脑疾速运转,瞬间又找到一条可行的办法。他拿出手机,打横宽屏,让手机与地面平行,举在距离眼前十厘米的地方,打开相机,把后置摄像头对准脚下的路。

    高度近视只能看清十厘米内的一切,现在只要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图像就能看清脚下和前方的路。

    他试着迈步,屏幕里自己的脚踩在地上,看得一清二楚。

    用手机充当眼镜,年甚不紧不慢地跟在魏无形身后,与他保持几米距离,这样一路跟到了天文台。

    和年甚擦肩而过的游客都以为他是“智障”。

    一个小女孩好心提醒,“哥哥,手机拿太近会近视的。”

    年甚把手机摄像头对准说话的女孩,看清后他有些难堪,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眼睛憋成了大小眼,右嘴角扯起,推得颧骨上的皮肤微微抖动。

    女孩的妈妈苦笑,把孩子往自己面前拉,顿时觉得——此人智障无疑。

    一个脑残,一个智障,真配。

    魏无形走到天文台,白色圆柱状的建筑物下,远远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刚才医务室里穿着白大褂一男一女正沉默地离开。

    应该是已经死亡了吧,真是不幸,魏无形目光略垂,低下头。

    “哎,别靠近现场。”保安伸手拦住魏无形。

    魏无形抬头,撞上保安严肃的眼神,“我是……”他眼珠慢慢向外转动,认真思考了一下,“我找死者家属。”

    保安上下打量,神色寡淡地抬手指了一下远处树荫下,“那边。”

    魏无形顺着保安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穿黑夹克的中年男人蹲在泥地里抽烟。

    “谢谢。”魏无形谢过保安,向男人慢步走去,他拿出口袋里的文件夹边走边看,试图在这段距离内疯狂成长,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墓地推销员。

    魏无形看了下文件夹里的签单合同,再看宣传单,极小声地读,“新区墓园,上市企业,风水好,性价比高。国庆优惠通知,免费专车上门接送一次,特价墓地4.4折限时抢购,赠送汉白玉石狮子香炉。”

    读完,他认为销售应该挺简单的,传单也和自家无形地产的传单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新区墓园卖死人住的房子,无形地产卖活人住的房子。

    魏无形充满信心,走近蹲在陡坡边的男人,弯下腰,他看见了男人神情抑郁,极度悲伤的侧脸,微微愣神后,十分客气地说,“你好,墓地需要了解一下吗?”

    男人闻言迅速别过头,后脑勺对着魏无形,手一抬,将手中没抽完的烟朝他扔去。

    “啊。”魏无形被飞向自己的火苗吓得连退两步,烟从上衣滚落到脚背,卡在鞋带交叉处继续燃烧,他晃脚把烟甩掉,出了一大口气。

    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即使恨得牙痒痒仍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他刚死了至亲的人,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

    沸香泉边。

    “害人终害已,这就是报应。”女人举着手机对小女孩拍照,女孩摆了个游客标准姿势剪刀手,女人按了几下拍照键后对女孩说,“乖乖,把两只手放到头顶比个爱心。”

    女孩听话照做。

    “王娟那一家子真是可惜,儿子都考上理工大学了,还陪上一条命。”男人收回望向天文台的视线,叹了口气,凑近女人,看她手机里拍好的照片。

    年甚恰好听见对话,在景区这种氛围热闹的地方,议论死人,他猜或许和踩踏事件有关,认为对签单有帮助,慢下脚步听了一耳朵。

    “这个爱心的动作拍得好看。”听见男人的夸张,女人得意洋洋,“这是以前娟儿教我的。”

    话从口出,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片刻后,女人开口,声音很大,“我明天就去给娟儿烧纸,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气鼓鼓地瞪着天文台的方向,目射凶光,咬牙切齿地骂,“放高利贷的都该死,不报应到自己头上就报应到家人头上,老天爷看着呢,饶过谁啊!”

    年甚自嘲地轻笑了声,快步往天文台走去。

    同样被保安拦住,同样问死者家属,同样指路树荫下,年甚走到魏无形身后,收起了手机。魏无形看了一眼终于跟上来的年甚,继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为签单发愁。

    女人骂放高利贷的该死,刚才躺在地上的那两个老人显然不是,那么,只有蹲在这儿的死者家属是了。上海放高利贷的人有一大半在为连胜赌场工作,年甚不知道这个人在不在内,还是果断开了口。

    “您的家人需要一块墓地。”

    静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仿佛往深海里扔了一颗定时炸弹。

    ????????这句突如其来的推销呛得魏无形咳了起来,他转过身继续咳嗽,特别想对年甚说一声:保重。

    果不其然,蹲在地上的男人倏地起身,举起拳头,向年甚的脸冲了过去。

    年甚眼睛看不清,并没有快速地做出反应,当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离他的脸很近时,男人已经收回了拳头。

    前一秒,男人盯着年甚额头上倒三角形的胎记看,略微诧异,有几分亲切地说,“是你。”

    年甚暗忖:他认识我?哦,或许,年书喊来帮纪老师签名的那一拨人里有他。

    男人紧接着说,“你说我需要墓地,是什么意思?”

    听见男人说话语气平和,魏无形知道机会来了,他不咳了,立马回过身,把传单递给男人,没介绍几句,男人签合同买了一块售价最贵的合葬墓。

    耳边是魏无形向男人推荐墓地说的话语,年甚脑里的声音却更加响亮,女人说的那些话变成几个重点词,冲击着他的脑壁。

    害人终害己!

    该死!

    报应!

    是这样吗?

    年甚想,白小强,高炫,肖雯,他们都因为我而受害。

    所以,一定是这样,

    “谢谢,谢谢,您慢走。”魏无形把男人填好的合同收到口袋里,他没敢笑,毕竟这是丧事。

    男人垂头往天文台走。

    “等一下。”

    听见有人喊,他回过头。

    年甚嘴唇微张,想说的话一下全堵在了喉咙里——让他放弃为赌场工作?要他承认在做一件会遭报应的事?必须对这个世界以德报怨?

    以德报怨。

    呵,这个世界不配!

    “节哀顺变。”

    听了年甚的话,男人点头表示感谢,径直离去。

    “这里有条近路,走这边。”魏无形轻盈一跳。站在两米多高的陡坡下,回头看,年甚站在陡坡边,犹豫不决的样子。

    “不太高,你快下来吧。”魏无形催了句,转头望向这条小路延伸的地方,是通往刚才走过的沸香泉的路。他会心一笑,为自己聪明的小脑瓜点赞。

    在年甚模糊的视线里,这个差点垂直的坡度简直是死亡之坡。没了眼镜,他现在完全看不清。

    这么高,我要是扭到脚了,他应该能扶着我走路了吧,年甚想到魏无形搀扶着自己走路的画面,心里顿时百花齐放,没犹豫,深吸一口气,准备奋力一跃。

    “啊,你裤子上……”魏无形说。

    年甚低头看自己的裤子,只能看清两条裤腿模糊的黑影,“裤子怎么了?”

    “你瞎啊!你裤子上那么大个蜘蛛看不见啊,快拍掉。”魏无形没好气。

    年甚不知道蜘蛛在哪儿,两只手前后左右胡乱拍了一通。

    “你真是瞎子吗?”魏无形被这刚好完全避开蜘蛛所在位置的拍裤动作震撼到了,“它在……”顿了两秒,虽然觉得羞耻,但还是说出了口,“它在你蛋/蛋下面。”

    使用掏蛋,拍蛋,揉蛋,弹蛋等近十种手势,年甚的手也没碰到蜘蛛。

    魏无形站在陡坡下方,仰着头,观看完整场“花式玩蛋”表演后,三观被震得稀碎。

    年甚手刚靠近裤裆,蜘蛛便敏锐地爬到膝盖位置了,然而他看不清,并不知道,在一个没有蜘蛛的位置摸摸搞搞了近一分钟。

    魏无形实在看不下去,蹬上斜坡,往上走,伸手想把膝盖上的蜘蛛拍掉,不料,脚下一滑,身体重心往前,脸扑到一滩温热软乎的东西里。

    他下意识的抓紧年甚的裤腿,人往下滑的同时手往下扯。

    有惊无险地从坡上滑下来,魏无形松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年甚正拉着裤腰往上提,刚提到大腿根。

    魏无形的瞳仁里,是年甚的五角星图案内裤,和鼓鼓涨涨的“小可爱”。

    脸颊的红晕飞速扩散到耳根,年甚耳朵烧得滚烫,兴奋想笑却还是硬绷住唇线,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投向魏无形,羞涩地自说自话,“我不会怪你的。”

    魏无形反应过来,完全不可置信:这……这……就是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