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我确定我有救了
“太扯了吧。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魏无形第三十九次感叹好巧。 “是啊,实在太巧了。”傅如来搭话。他为了年甚而转来伟联高中,没想到会遇到同父异母的哥哥。 两人并肩,一起走进菱形国际城。 “哦,对了。”傅如来忽然停住脚步,“我见过你妈,在殡仪馆的停尸房里。完了,我去不了你家了。”他侧身准备往小区外走,“我还是去住宾馆吧。” 魏无形拉住他,反应了两秒,疑问,“为什么你见过我妈就不能去我家了?” “谁能接受后妻的儿子住进家里啊。而且,这也太尴尬了。”傅如来眼神躲闪,“要是我和你妈没见过面,我装不认识她或许还行,现在我和她都见过面了,同一个屋檐下,谁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林女士不会给你脸色看的,她不是那种人。”魏无形肯定地说,他拉着傅如来不松,生怕这时放走了,说不定那天想不开就会发生意外。 “别拉我,我真的不去。”傅如来推脱,把手腕上魏无形的手往下撇。 魏无形心念电转,“你不去我家也行,去年甚家住吧,他家离我家很近,他家也有保姆,有人照顾的生活会轻松很多。”他后半句说得又轻又慢,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傅如来心里暖暖的,像被春日的太阳照耀着,“你是不是担心我一个人会出什么意外啊。”他没再撇魏无形的手,静静地看着魏无形,“刚才你问了我八百次钱从哪儿来的,我都没告诉你,现在告诉你吧。” 魏无形看傅如来接受自己的好意,便松了手,露出明朗的笑容。 傅如来走近魏无形,悄声说,“我可能是九命猫妖变的,死不了。那钱是我帮一个公司做极限运动测试挣的。潜水的时候呼吸器坏了,十几分钟后他们才把我捞上来,我都没死。” 魏无形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明朗的笑容逐渐变成皮笑肉不笑,一个词一个词地问,“你,怎么,知道,你是,猫妖?” “重点不是猫妖,而是九命。”傅如来知道魏无形不信,这事给谁说,谁也不会相信,他平常道,“七八岁的时候吧,有一次,我被车撞了,后面的车飞快的就压过来了,当时车轮胎几乎就在我眼前压上我的脑袋,按道理说,脑浆都应该迸出来了吧。” 傅如来似乎自己也不太信,“结果什么事没有,擦掉脑袋上的血,皮外伤都没有,医生都没办法解释,硬说是警察送错了人。” 魏无形仰头看天,想了一会儿,再看傅如来,耸了耸肩,摆出一张认真脸,非常配合地说,“你还真的是猫妖。” “哎……”傅如来叹气,随意地打了魏无形一拳,“我说真的,没开玩笑。” 魏无形调皮一笑,“那你拿砖敲头,让我见识见识。” “只有九条命,死完了就没了。” “你怎么知道只有九条,万一跟上了时代的步伐,高速发展,细胞分裂了呢。依我看,至少一百多条,多死一次没关系。” “从小到大,被车撞,被高空坠物砸中,被毒蛇咬,被小孩从楼顶上推下去,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万一这就是最后一条命怎么办。” “没事,死一次给哥哥开开眼。” “你这算什么哥哥啊……” 两人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到了年甚家门口。魏无形把傅如来安顿好,安心地回家了。 * 等了几天,魏无形终于等到年甚来上课,绑架案以后,他本来想一直躲着年甚的,但这次实在躲不了。 魏无形走到年甚桌前,指尖敲两下桌面,没有气势汹汹,没有严词厉声,没有眸冷似箭,宛然一只乖巧的小猫咪,软着身子喵声喵气地道,“年甚,写作文吧,我求你了。” 年甚心情很好,停下翻书的手,仰头看进魏无形的眼里,唇角弯弯,笑了起来。 这个对视,魏无形莫名被吸引,清亮的眸子回应着年甚眼镜后似乎藏着一整个世界的深邃眼神。 “成功了。”年甚说。 魏无形微微偏头,疑惑地皱眉。 “艾滋病延缓发病的药物,通过临床实验已经研制成功了。”年甚终于可以松口气,“十五年,可以保证所有的艾滋病患者至少十五年不会发病。” 魏无形定定地看着年甚,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思想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绝症的治疗药物研发成功了!连世界五大绝症都有药可医了,那我呢? 这一刻,他把年甚曾经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真真切切地看见了载满希望的曙光。 我——有救了。 - - - ———|剧情补丁|——— “全部都是你们的责任,你们警察拿了钱不做事!”张琼把生/殖器的各种别称全都骂了一遍,顺便还挨个儿问候了在座各位的十八辈祖宗,她坐在警察局地上撒泼打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的钱找不回来,我今天就睡在这里。” 卫志洪站在接待椅边,对张琼的泼妇行为视若无睹,他并不赞同这种行为,但他对张琼只会服从,不会反对。 一个大高个儿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前和张琼对骂,因为男人块头很壮,气势看起来有点吓人。卫志洪怕打起来张琼会吃亏,立刻冲上去挡在张琼身前护着她。 非常不文明的一番争论后,张琼终于没劲了,被卫志洪扶到椅子上休息。 魏驰无故消失,张琼才发觉自己被骗了,报警后得知受害者多达几百人,而且嫌疑人已经死亡,追回被骗资金几乎无望。 张琼所有的私房钱,都拿出来给她极度信任的魏哥“投资”了。从没想过,这会是一场骗局。 “苍天啊……我不活了……我怎么这么笨啊……”张琼花了一个多小时辱骂警察,怨恨社会,才终于抽空反思了一下自己。她接过卫志洪递来的纸巾不顾形象地擤鼻涕。 刚才接待张琼的女警等她哭够了,情绪稳定了,才上前请她进屋里说话。 “什么事啊?”张琼不明所以,看女警关上门,莫名有点害怕,“大姐,什么事啊?” 女警不慌不忙,拿纸杯接一杯水递给张琼,“你不记得我了?上次你打你老公,邻居报警,是我出的警,去过你家。” 这么一说,张琼回忆起来了,她多看女警两眼,“噢,噢,记起来了,好像是你,有什么事吗?” 女警脸上的笑容更多,和张琼聊一些女人的话题拉近距离,彻底熟络起来才切入正题,“你觉得你老公人怎么样?” “没出息,窝囊废。”张琼丝毫不顾自卫志洪的情面,即使当面问,她仍会这么回答。 “你被骗的这些钱都是这个没出息的窝囊废挣的吧。”女警面色微有不善。 “我们家的事关你什么事,他挣的钱就该给我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张琼嗓门大起来。 女警眼皮跳了两下,几经努力才压下心里的火气,尽力缓和语气,慢慢地说,“你把他当奴隶使,这我没什么可说的。可是你要知道,像他这种老实有工作的奴隶是很抢手的,我有好几个离了婚比你漂亮,比你会体贴人的姐妹,都还没找到合适的呢。” “你什么意思!”张琼乍然怒了,一掌拍在桌面上。 女警默默地往后一点,看她一眼,还是准备给她个面子,于是,尽最大可能心平气和地说,“对自己老公好点,很难吗?他刚才那么护着你,我看了都感动,你上次还把他打成那样。”她眼里尽是真挚,“他是人,不是打不走的狗。” “别多管闲事。”张琼口气生硬,“没出息的男人不配我对他好。”吼完这句,她起身摔门而出。 张琼嘴上不饶人,脸色终究是变了,女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点,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她等脚步声远了,才开门出去。 张琼往外走时,路过一个有玻璃窗的房间,玻璃被擦得透亮,映出她的身材模样——油头大脸,五大三粗,村姑气质,任何一点都和漂亮挨不上边。 看着玻璃上隐约映出的人影,她都忍不住说一句:丑。 ????当初就看中了卫志洪老实好欺负才嫁给他,虽然工资少,但他的每一分钱都交给我了。如果真的有人介绍更好的女人给他…… 想到这里,张琼心里起了变化。 “老婆,回家吧。”卫志洪笑脸迎上张琼,拿过她肩上的包,规矩背好。 狗都没有这么听话的吧。 这种小事,以前张琼都没留意,这时再看这些熟悉的动作,心里难免有些甜味。 “喂。”张琼喊住往外走的卫志洪,在他转头时,用嘴去撞他的脸。 这用力过度的吻,被跟出来的女警看到,她笑了,笑容里夹着这几年来悔恨的苦涩。 静立许久,女警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老公,对不起,原谅我,和我复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