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还没玩够呢(打扰了,老师再见)
苏律雅还没来得及开门,腰身就被一双手臂死死箍住,江崇煕从背后拥了上来,将他死死抵在门上。 “舅舅真的要去追他吗?”江崇煕嗓音仍然带着哭腔,表情却有一些失控,“舅舅从小就跟我说做人要诚实,现在舅舅自己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江崇煕,你松开我。”苏律雅心里着急,碍于江崇煕的脾气,还是耐着性子应付他,“你这又是在说哪门子的胡话?” “雅雅要做熙熙的新娘,雅雅忘了吗?”男孩的鼻尖在苏律雅的后颈处嗅了嗅,舅舅身上的味道一直都是这么香,他从小就喜欢。 江崇煕埋在他的颈间,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沉迷的表情,这种熟悉的味道让他感觉安全。江崇煕甚至常常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长大,可以一直躺在他怀里,他的手温柔抚弄自己的头发,在每一个雷雨的夏夜,舅舅会亲亲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弄得苏律雅浑身不自在。他挣开腰上结实的手臂,转过身来,有些无奈地道:“你别耍性子好吗?六岁时候的话你记到现在,而且我那话是真是假,你不知道吗?那不是你连着三天闹绝食,我才答应你的吗?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江崇煕六岁的时候,苏律雅已经快十四了,都上初中了,哪里会跟着他胡闹呢。还不是怕他姐家里的独苗活活饿死。 江崇煕却不依不饶,红着眼眶哽咽道:“不管是六岁,还是十六岁,我对雅雅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是舅舅早就忘了,是舅舅不肯当真……” 苏律雅的衬衫方才就被路雁洲解开了几颗扣子,二人撕扯,前襟又敞开了,露出胸前一片咬痕。 漂亮的桃花眼又积聚起泪水,透过一层水雾,苏律雅脖子和胸前的一片白肉更加耀眼,还有那些路雁洲留下的斑驳的痕迹,明晃晃的在他的眸光里浮现出来。 似乎是难以相信般,江崇煕拼命眨了眨眼睛,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来,“这是他留下的吗?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盯着苏律雅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仿佛是一直珍藏的宝贝被人抢走了。舅舅生日那天,瞒着自己突然出门,一走就是几个小时,回来的时候衣服又换了一件,他其实就猜到了。只是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不肯承认罢了。 被母亲看紧在家里的这几天,舅舅又对他冷淡极了。他早就该明白,舅舅已经不要他了。 “舅舅喜欢他吗?那个叫路雁洲的,他有哪点比我好?”他凄然一笑,眼泪又落在唇角,眸光忽然暗了暗。 舅舅的味道,他早就想尝一尝了,却总是怕被拒绝,现下却没有犹豫,将苏律雅按在门上,嘴唇贴上他白皙的脖颈。 “江崇煕,你冷静点!”苏律雅吓得一激灵,重重推了他一把。 苏律雅毕竟是一米八的成年男子,这一下几乎是使出浑身全部的力气。江崇煕没有防备,被推了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一步。 “江崇煕……”苏律雅还没来得及站直,又被外甥压在门上,脑袋被对方扣住,粉色的唇瓣贴了过来,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吮吸他的唇瓣。 苏律雅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他睁大了眼睛,拼命挣扎,但身躯和四肢被江崇煕死死抵住,动弹不得。他不知道他的小外甥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是了,他早就不是那个躲在自己身后,需要自己保护的小男孩了。 他的吻毫无技巧,舌头在他的唇瓣上急切地舔舐着却不得其门,转而又用力啃咬起来,两片嘴唇被他啃得又痛又麻。 苏律雅闭紧了嘴唇不敢放松。对于这场单方面生理性的唾液交换活动,他除了觉得痛,还有一点点恶心之外,并无什么异样的感觉。 有一瞬间他似乎才明白,和路雁洲唇舌相交是多么快活,眸光不禁闪了闪,心里越发急切地想追出门去。 余光瞄了一眼墙上的钟,快八点了。方才他和江崇煕在厨房呆了不超过三分钟吧,这一下纠缠也有两三分钟了,也不知道路雁洲什么时候走的,现在追出去能不能赶得上。 江崇煕看他走神,更加不满意,含着的唇瓣重重咬了一下,眼神露出了凶狠的味道。 下唇传来一阵刺痛,苏律雅还不待反抗。忽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雷鸣几乎震动身后的门板,一道闪电划过长夜,透进了窗户。 江崇煕不期然抖了一下身子,却依然吮吻着他的嘴唇。 窗外炸雷不断,好像要把天地劈碎。 苏律雅却不像往常那样把他搂紧怀里,江崇煕终是怕了,松开了舅舅的唇瓣,几乎是哀求道:“舅舅不要跟别人在一起,路雁洲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我肯定能让你更舒服。” 话落,男孩趁势就要去解他的衣衫,苏律雅眼看他要继续发疯下去,终于狠了狠心,迅速抬起膝盖,在他腹部上重重顶了一下。 “唔……”江崇煕一声闷叫,捂着肚子跪在地上。苏律雅小时候身体不好,跟着一个道士练过功夫的,这一脚没留情面,是够他的外甥吃点苦头的了。 这回他一点都不心疼。苏律雅抹了一把嘴唇,发现不仅肿了,还被咬出了血。 “江崇煕,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他呸了一口血,恨铁不成钢似的道,“舅舅好话说尽了,既然你好赖都不听,我只能动手了。希望你好自为之,在我回来之前,离开我家。” 说着,他就去开门,拉开一道门缝,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身后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苏律雅被他喊的心都要碎了,还是狠不下心,脚步顿了顿。 “不要!”江崇煕拖着膝盖冲过来,死死搂住他的腰,“不要走,舅舅!不要走!” 他哭得撕心裂肺,眼睛都烧红了,声音也有些哑了,“我错了,舅舅!对不起,我不会再强迫舅舅。舅舅不要抛下我一个人。求求你,熙熙喜欢舅舅。熙熙最怕打雷,舅舅最疼熙熙了,求求你不要走。” 肩膀一抽一抽的,脑袋埋在苏律雅的腰间,似乎是极其迷恋他身上的味道。如同一只幼兽讨奶喝一般,他一边哭,一边毛茸茸的头发拱了拱,扎在舅舅腰间软嫩的皮肉上。 苏律雅低下头,看到他露出的一截脖颈,青色的血管因为情绪激动,而激烈愤张着,似乎能看到底下汹涌流动的血液。他不是第一次见江崇煕这样毫无防备的幼态,仍不免有些心疼。 眼下更多的是不自在,生怕对门的邻居会突然出来,或是正对着的电梯口会有人上来,看到这歇斯底里的一幕,更解释不清。 “熙熙乖,舅舅去一下就回来了好吗?你在家里等我。”他摸了摸雾粉色的柔软头发,柔声哄道。 泪眼化开一个笑容,江崇煕明显不相信他的话,抽泣道:“舅舅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舅舅有了男朋友,早就不要熙熙了,我不能让舅舅走。” 他说完还用脸颊在苏律雅的大腿上蹭了蹭,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拖得久了,那路雁洲肯定跑没影儿了。 苏律雅挑了挑眉,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他的担忧,跨出去的一只脚收回来,背对着门看向江崇煕,“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舅舅永远不会不要你的,熙熙,即使我有了男朋友,也还是你舅舅。” “可是舅舅为什么都不理我了?”江崇煕嘟着嘴,仰起脸来看他,眼神里满是眷恋,“我想跟舅舅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是不是只要当舅舅的男朋友,娶了舅舅,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雅雅就不会被别人抢走。” 他的语气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甚至带了些天真的味道,看着苏律雅的神态就像是他六岁那年,苏律雅从废墟中抱出来那个缩成一团的小男孩。 苏律雅心里软成一片,把他扶起来,在他哭红的眼角亲了一下,“熙熙,雅雅只有当你的舅舅,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男朋友,或是丈夫,这些都可能会分开,爱情可能会变淡,只有亲人是永远的。你理解吗?” 江崇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终于松开了他,又有些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跟他分手?” 苏律雅简直啼笑皆非,这个外甥显然理解错了他话里的重点。到底是年纪小,还不懂事,但苏律雅没时间跟他纠缠,随口应付道:“过段时间再说,舅舅现在还没玩够呢。” 门开的更大一些,苏律雅转过身来,一只脚正要跨出去,一抬眼,看到他还没玩够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杵在了门口。 路雁洲脸上没什么表情,开口的声音也很平静,“老师,我的书包忘记拿了。” 苏律雅愣住了,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僵在门边,脑子又是一片空白。 路雁洲径直绕过他,他的书包就放在门口玄关的柜子上,他都没有进门,长臂一身,就拿过了书包。 “打扰了,老师再见。”路雁洲挥了挥手,三步并作两步就又跨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之前,还冲着苏律雅鞠了个躬。 路雁洲的眼神平静无波,苏律雅心里却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寂,像是被狠狠抛在海面上的一叶孤舟,四目茫茫,他急于抓住些什么,否则就会溺死在那片海洋中。 他终于反应过来,冲到电梯口,电梯门戛然关上。 这次苏律雅没有再犹豫,径直冲向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