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你连按摩棒都没有资格
如果一个人知道了太多秘密,会被杀人灭口,那么他应该立即被执行死刑。 这是黄瑞泽在这一刻的想法。江崇熙拎着他走了一段,不知哪里觉出不对劲儿,就在半路上质问他,“是不是路雁洲那小子派你来故意搅和的?激将法是不是?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江崇熙冷笑一声,“差点就被他得逞了。” 黄瑞泽难得露出一脸茫然,在他还没搞清江崇熙的脑回路之前,两人又折了回来。 后来就看到了那令人震惊的一幕。他一直觉得苏老师不是真的讨厌路雁洲,但也没想到两人是这样的关系。他内心大为震撼,表面仍是不显山不露水。 手长脚长的路雁洲跟着老板拿医药箱去了,黄瑞泽随二人来到苏律雅的单层小别墅。 他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了老师的大秘密,没想到的接下来还有更加瞠目结舌的。 路上都还挺正常的,江崇熙托着肿起来的手,没哭没闹,跟在苏律雅身后,眼角耷拉下来,一双桃花眼欲说还休的模样,黄瑞泽看着心脏都抽了抽。 苏律雅更是蹙着眉头,难掩心疼之色,“忍一忍啊,这好端端的,你去砸门干什么呢。” 语气多少带了些责备之意,江崇熙微努着嘴,也不反驳。 进了门,他就像突然没了骨头似的,一下子靠在苏律雅身上,“舅舅,熙熙好疼!熙熙的手会不会再也不能画画了,舅舅?” 舅舅?黄瑞泽听到这个词惊了一下。这是我能知道的吗? 苏律雅心疼归心疼,骂还是要骂,“谁叫你自己往门上砸的,不能画画也是你活该。” 江崇熙捂着手,眨巴着眼睛,桃花眼挤出一泡泪水,“舅舅,你一点都不疼熙熙了吗?还说什么有了男朋友,亲人也是最重要的,根本就是骗人的吧。” !! 黄瑞泽额头上直冒冷汗,这是刚才还对他凶巴巴的同桌吗? “黄瑞泽,你自便。”苏律雅招呼完学生,就按着外甥在沙发上坐下,语气带了些无奈,“我不疼你,现在你还能在这?” “以前熙熙受伤,舅舅都会亲我,哄我,现在舅舅只会凶我,哼!” 苏律雅叹了口气,“那你还想怎么样?” 江崇熙抬起一双漂亮的眼眸,目光殷切地看着苏律雅,“舅舅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是疼我的。” 苏律雅轻咳一声,不无尴尬地看了一眼黄瑞泽,黄瑞泽快速别开头。 这时路雁洲拿着医药箱推门进来,“老师,药箱拿来了。” 苏律雅松了口气,招了招手,“拿过来吧。” 江崇熙的手没什么大碍,主要是软组织挫伤引起的淤血,关节上的淤紫看着有些骇人罢了,没伤到骨头,也没破皮。苏律雅给他做了冰敷,又喷了点云南白药,就包扎起来。 只是他倒在沙发上,一直可怜兮兮地把苏律雅望着,“疼……舅舅……” 苏律雅摸了摸他的头,顾忌着路雁洲,又很快把手收回来,“乖啊,其实也不是太严重,疼过这一阵儿就好了。” “怎么能不严重?”江崇熙举起缠着绷带的手掌,一脸哀怨,“去年我在M国的时候,下楼梯滑了一跤,就膝盖破了点皮你就心疼的要命,还专程从国内跑来看我。现在我手都肿老高了,你还说不严重……” 苏律雅的语气透了点无奈,“要不你吃点止痛药?”他在药箱里翻了翻,“这里也有止痛药的,吃下去就不疼了。” “不吃那玩意儿。”江崇熙断然拒绝了。 苏律雅又叹了口气,握着外甥的手掌,在指背处轻轻吹了吹,拿过冰袋来给他敷上后,就站起来去洗手了。 苏律雅不在,江崇熙自然消停了。 路雁洲从进门就没怎么说话,一直在旁边盯着,憋了一肚子气也不好发作。黄瑞泽受到的冲击过大,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问号和感叹号,愣愣站在一旁。 客厅一下安静下来,三人各怀心思。 苏律雅洗完手又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对黄瑞泽说:“老板打来电话说有一间房厕所坏了,要不晚上你们睡这吧?凑合一晚上?” 黄瑞泽看了路雁洲一眼,有些迟疑。 这一眼还是被苏律雅注意到了,他笑了笑,“黄瑞泽同学,你不是想跟路雁洲睡一间吗?没问题,我可以把房间让出来,让老板再加一张床。不过,今天的事麻烦保密哦。” 他这么说颇有些收买的意味,黄瑞泽也不是没听出来,他只是点了点头,“老师,我可以睡客厅,没关系的。” 江崇熙举起受伤的那只手,”我想跟舅舅一个房间,打地铺也行。” 苏律雅看了看路雁洲,狠心道:“那你在客厅打地铺吧。” 江崇熙扁了扁嘴,不能接受眼前的显示。难道真要他看着舅舅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自己还要在外面给他们守门? 江崇熙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搞破坏的念头,没注意到他这么一闹,休息时间也过了大半。眼下市区酷热难当,但水库一带是避暑胜地,风景秀丽,其他人早就在屋里坐不住,三两成群地在附近拍照游玩。 有同学来敲老师的门,喊他们一起去拍照。江崇熙躺在沙发上哼了哼,一脸不情愿,苏律雅放心不下,也就没出去。路雁洲自然陪着老师,黄瑞泽更是对玩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这下子,各怀心思的四人居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时有些尴尬。 苏律雅笑了笑,先打发了路雁洲去洗水果,又抓着黄瑞泽闲聊起来。在他旁敲侧击的拷问之下得知,黄瑞泽居然去过路雁洲家里,还不只一次,路雁洲的爸妈似乎还很喜欢他,逢年过节的都会邀请黄瑞泽去家里做客。 每次他都会跟路雁洲一起睡。 苏律雅一直以为他们最多也就是交流交流学习的关系而已,没想到私下这么亲近了? 路雁洲端着果盘回来的时候,总觉得老师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对。 他也没往心里去,先给黄瑞泽递了一串葡萄,“知道你喜欢这个,专门给你带的。” 苏律雅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难怪昨天他打电话问路雁洲想吃什么的时候,路雁洲先是说不用,后来想了想又让他买点葡萄……敢情是借花献佛呢。 苏律雅嘲弄一笑,“你怎么不再贴心点,帮人把皮也剥了。” “老黄不是那么娇气的人。”路雁洲没听出他话里的醋意,兀自在老师旁边坐下,把剥了皮的葡萄喂进苏律雅嘴里。 苏律雅张开口去接,葡萄的汁液站在唇角上,他舔了舔嘴唇,“你的意思是我娇气呗?” 苏律雅嘴巴都撅了起来,虽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还是免不了犯幼稚病。 在场的都是知情人,路雁洲大胆了一些,在他的唇上轻轻一舔哄道:“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意犹未尽似的又亲了一下,“娇气的老师也很可爱。” 黄瑞泽脸刷的一下红了,忽然间感觉自己在这挺碍事儿的。他瞥了一眼江崇熙,对方却是半点自觉也没有,反而恨恨地看着两人。 苏律雅被哄得挺受用,也忘了生气。他忙了大半天,也乏了,索性在长沙发上躺下来,把头枕在路雁洲腿上,吃了几口路雁洲投喂的水果之后,就渐渐闭上了眼睛。 路雁洲轻手轻脚地把他抱到房间里。 才一阖上门,江崇熙就冲了过来,抓着路雁洲的脖颈,“路雁洲你别太得意了,你用不着在我面前秀恩爱,你以为雅雅真的喜欢你吗?雅雅这人最喜新厌旧了,你等着瞧吧,早晚把你甩了。” 路雁洲掸开他的手,他现在已经对这种“始乱终弃”的说辞有了免疫,他脸色平静地绕过江崇熙。 后者不甘心的追上来,“你以为雅雅对你有几分真心?你也就是一根按摩棒,刚好能满足他的需要。” “怎么了吗?至少他现在是我的。”路雁洲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知道他在床上是怎么叫我的吗?上次应该听到了?需要我今晚让你现场观摩一下吗?” 江崇熙想到那一声主人,瞬间怒不可遏,“狗杂碎,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龌鹾的手段PUA雅雅,不然雅雅怎么看上你。”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小朋友。”路雁洲摸了摸他的头,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口气,“记住了,你连按摩棒都没有资格,雅雅即使要一根按摩棒也不会找你,明白了吗。记住了,你们永远都不、可、能!”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拳拳到肉,打在江崇熙的痛点上,江崇熙双目赤红,把路雁洲推在墙上,“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我不是他的外甥……” “不。”路雁洲推开他,轻蔑一笑,“像你这样只会博取同情的巨婴,根本不配得到喜欢。” “妈的。”江崇熙又冲上来,“有种你再说一遍。” 眼看着两人要在客厅打起来了,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黄瑞泽忽然开口道:“洲洲,好看吗?” 他擦了擦手,脸上露出大公告成的喜悦,路雁洲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对黄瑞泽的认知又刷新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