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发现

    钟情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厕所隔音不太好，她是不是都听到了？

    纪思羽双手垂在身侧，掐得指尖发白。

    余欢轻拍了下他的背，反问钟情，“你不也是？”

    “体育课有什么好上的。”钟情从烟盒里拿出一只细长的女士烟，递给他，“抽吗？”

    余欢没接，“抽过了。”

    “你逃课躲厕所抽烟？”钟情瞥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纪思羽，“和他？”

    “不行？”

    钟情耸耸肩，“行，没什么不行的。”

    “先走了。”余欢虚揽着纪思羽的腰，从她旁边经过，打算下楼梯。

    “余欢。”钟情叫道。

    “什么事？”

    “你们身上没烟味。”

    “所以呢？”

    钟情笑了，视线落在纪思羽身上，“他裤子上有东西。”

    余欢偏头一看，果然，在他右边裤腿的位置，有一小块白色的精斑。

    别的女生可能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看到的人，可是钟情。

    余欢面无表情，“管好你的嘴巴。”

    “啧。”钟情冷笑一声，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灭，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朝两人丢去。

    余欢没看清是什么，但身体已经做出反应，轻松接住。

    是包纸巾，上面有彩色的小熊印花。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鸡巴。”

    钟情伸着懒腰下了楼。

    关她屁事。

    余欢憋屈得厉害，还是用她给的纸帮纪思羽擦干净裤子。

    数学老师第二节也没赶回来，班上都在上自习，当余欢和纪思羽出现在教室门口，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他们。

    余欢看了眼把头埋得很低的纪思羽，先一步踏进教室，用身体挡住了所有探究的视线，直到在座位上坐下，其他人才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很快，一张纸条从后方传来，余欢展开一看，“那纪妃究竟好在哪里，bi下要将臣妾打入冷宫？”

    一看就是刘嘉豪的字迹，陛下的陛还不会写。

    余欢提笔落字，让人传了回去。

    刘嘉豪等到回信，上面只有三个字。

    “傻逼，滚。”

    果然是失宠了！

    厕所本就不是什么干净地方，两人下午一通厮混，回家便赶紧进了浴室，纪思羽软软的靠在余欢怀里，任他肆意抚摸身体，看上去兴致不高。

    “还在想下午的事？”余欢问。

    纪思羽点点头。

    “她不会说出去的。”

    余欢只和钟情见过几面，对她并不了解，但她若想大肆宣扬，根本不必提醒他们。

    纪思羽自然是知道这一点，但一想起他们在厕所做的事，他就觉得心慌，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现在。

    “好了。”余欢掐一把他滑嫩嫩的脸蛋，“以后我在学校克制点。”

    “真的？”

    “真的。”余欢抱着他颠了两下，“忍着很辛苦的，有奖励吗？”

    纪思羽犹豫了两秒，点点头。

    “是什么？”

    “先不告诉你。”

    “好啊，学会卖关子了。”余欢的手四处点火，“快说。”

    纪思羽抿着嘴，“不说。”

    两人在浴室里相互慰藉了一次，进了房间又在床上滚作一团。

    困意袭来，余欢闭上眼躺在床上，纪思羽扯过被子将他的脚盖住，便关上灯，出了房间。

    客房有个小书桌，他一般在这里写作业。

    老师布置的晚自习就写完了，现在做的是自己另外买的，他的成绩一直在中上游，跟前后几名的同学比起来，同样的知识点他总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记住，为了不掉队，他只能加倍努力。

    时间在笔尖流逝，1点的闹钟响起，他便合上笔帽，回到房间。

    余欢已经睡熟了，呼吸平稳。

    纪思羽没有开灯，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刚躺下，一只胳膊便甩过来环在腰上，是下意识的动作。

    纪思羽往余欢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关于奖励，余欢只是随口一提，但他，却听进去了。

    真要给那个吗？

    会不会太快了。

    他思考着，在疲惫的驱使上沉睡，一夜春梦。

    时间转瞬即逝，一眨眼，便过去了半个月。

    腻歪了一晚，两人抱着睡到了中午，余欢被刘嘉豪叫去网吧五排，纪思羽没有跟着去。

    游戏看不懂玩不来，那些人他也不认识，倒不如在家里多做几套题。

    纪思羽住进来后，阿姨便没再来过。

    他先把家里都拖了一遍，再将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不时去厨房看看炖的排骨汤有没有干。

    做完一切，总算翻开卷子拿起笔，电话铃声却响了。

    是席楠，约他见面。

    纪思羽麻利的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跑过来的？”席楠递过纸巾，“都出汗了。”

    纪思羽偏头擦着，锁骨处一块红痕在领口若隐若现。

    席楠轻瞥一眼，移开视线，“在学校住着习惯吗？”

    “我还是住在同学家。”纪思羽从兜里掏出钱，移到他面前，“谢谢楠哥。”

    他早就想把钱还给席楠了，但席楠一直很忙，他又没有银行卡，没法儿转账。

    席楠若有所思，点点头，“你先留着，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不还我心里不踏实。”

    “你自己在外面住，也不知道吃饱睡好了没，我还不踏实呢。”

    “楠哥你放心，我都挺好的。”

    “真不需要？”

    纪思羽点点头。

    席楠没再坚持，把钱收了起来，“有事要跟我说，别自己傻撑着。”

    纪思羽连声称是，但他自己心里清楚，席楠已经帮他很多了，他不愿也不会再麻烦他。

    席楠说，“怎么没把你同学一起叫出来，我还说请他吃个饭呢。”

    “不用的。”纪思羽忙说，“他去玩了，不在家。”

    “那改天吧。”席楠将手搭在他肩上，“一会儿没事吧？”

    纪思羽想到他一片空白的卷子，犹豫后摇头，“怎么了？”

    “陪我去看个画展。”

    纪思羽的眼睛瞬间睁圆了。

    像只小鹿，可爱得要命。

    “我记得，你以前对这些挺感兴趣的。”席楠强忍住在他脸上捏一把的冲动，改为拽胳膊，“走吧。”

    纪思羽画过画。

    他小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疯疯闹闹像只小猴子，他妈为了让他坐得住，硬给他报了美术班。

    刚开始，他是被强迫着去的，一次又一次，因为有那么点天赋，总被老师夸奖，惹同学羡慕，便真喜欢上了。

    学了好几年，每天画笔不离手，再后来……

    这都是认识席楠之前的事了。

    到姑姑家后，纪思羽也喜欢画，纪茜甚至不顾黄文涛的反对，想让他继续学，但学画太烧钱了，尤其是对于纪茜这样的家庭来说，所以他装作不想学了。克制着，压抑着，只是有时一晃神，草稿本上便落下一只小鸟的印记，他赶紧用橡皮擦掉，以防旁人看到。

    纪思羽好像走入了自己的梦境。

    贪婪的看完最后一幅画，两人走出展馆。

    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