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二次元都是好人
那人眉目清冷，面庞瘦削儒雅，气质温柔寡淡，可嘴角似乎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格格不入。 “在下琳琅镖局总镖头，上官辞，请赐教。” 周遭围观人士的又一片更大的哗然…… 这琳琅山庄怎么回事，突然冒出来的公孙妍能打就算了，连只会胭脂水粉的生意人都来华山论剑，看来是铁了心要改行开镖局了，也不知道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能挨几下？ 上官辞接过公孙妍用过的软剑，一跃上台，剑法行云流水，将华山派的三师兄杀的片甲不留——比公孙妍还能打啊！ 拱手道承让后，上官辞站回原来的位置，远远的看了他们几眼。 在场的江湖人士从未想象过上官辞这满身铜臭做皮肉生意的商人，居然这么能打，将华山掌门最引以为傲的三弟子杀得没有还击之力，上官辞十岁接管琳琅山庄经营成现在模样，谁也没有想象过这样一个脂粉生意人武功可以这么高，宋长夜小声对聂星移道：“怪不得那晚见到他好几回，公孙姑娘和他是一道的，估计早就留意我们了。” “上官辞年纪还不到二十，能开这么一个古代游乐园，肯定有点东西，你想看怎么回事吗？” “Yes。” 两人稍微商量几句，便挤到公孙妍身边，小声礼道：“公孙姑娘好。” 公孙妍继续看着台上其他人比武，眼睛都没转过来，回道：“阿辞想认识你们，我帮忙介绍而已。” 上官辞微微笑道：“两位有兴趣来我琳琅镖局当镖师吗？” 聂星移礼貌回绝：“承蒙错爱，我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而长夜更是公务员不能搞副业。” 废话，公孙妍满打满算现在身份是被怪病缠身的王爷，在自己老板面前搞副业，哪怕是和老板一伙的，给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噢，”上官辞绕有意味看着他们，“我还没开出待遇呢，这样就不考虑一下？” 宋长夜用手肘撞撞聂星移，小声道：“我们瞧琳琅山庄门前的鸟居和花车巡游挺好玩的，聊聊？” 能知道那玩意叫鸟居，就是抛出这个话题，上官辞的表情显得更有兴趣了：“等我争了这次的魁首，便慢慢详聊。” “华山论剑高手云集，怎么也得打上个十天半月，不如今晚聊？”宋长夜看他这自信满满的模样，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心。 上官辞笑道：“平常都是姑娘约我晚上聊，现在换成男人约我，却有点期待了。” 这骚话一套一套的，公孙妍朝他翻了个白眼，没说话，上官辞马上心领神会道：“别这么看我，知道了知道了。既然二位心急，要不直接就去山脚下的酒馆喝几杯？” 听着没什么问题，却感觉怎么都有点不对劲。 反正得打上十天半月，少看一会也不会怎么样，便三人一道下山，去山脚下的酒馆打算喝上几杯。 可还没到山脚，突然来了十来个黑衣人伏击，聂星移吐槽道：“这胆子也忒大了，山顶比武，山下打劫。”虽然嘴上怎么说，但马上掏出枪戒备起来。 上官辞看见他们手上拿着枪，没有一丝异色，直接用手臂上的袖箭射伤了几个黑衣人，嘴里依旧是那口无遮拦的话：“虽然我长得有钱，但大白天打劫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宋长夜道：“星移你究竟得罪多少人？走哪都被追杀。” 还没等聂星移和宋长夜动手，上官辞便赤手空拳把这十来个人打伤，一脸无辜问道：“怎么？打劫吗？谁派你们来的？” 其中一人骂道：“上官辞你这狗贼，哄骗我家师妹感情，却又死生不复相见，没能拿你狗命算你命好。”这骂得头头是道啊…… 上官辞似乎想起了是怎么回事，恍然大悟道：“你们玄剑派怎么都这样，我去忙生意一两个时辰没见到，又是跳楼自杀上吊，能不分手吗？现在都分手五六年了你们又来寻仇，你们师门传统就是爱闹吗？”聂星移长舒一口气小声自言自语道，还好不是寻我。 玄剑派不是什么大门大派，但这分手之仇等到现在才来报，他们家出名就是又菜又记仇，而且当时明明就是和平分手，转头那姑娘失恋哭了几个月，玄剑派十多个师兄弟就把上官辞当成仇人了，那姑娘前几年还嫁了，怎么都没想到现在还来报仇啊。 见实在打不过上官辞，这十几个人只好跑了，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似乎听到几句我们还会回来的……搁这演喜羊羊与灰太狼吗？ 上官辞见他俩还愣在原地，便道：“前女友比较多，不好意思。” 瞧他不过二十的模样，而且不像他们俩，上官辞是有来历的，他是琳琅山庄的庄主，而且还是从小继承的，果不其然，上官辞直接坦白——他也是魂穿而且还是穿到婴儿身上，方圆十里出了名，是一岁认字三岁写诗的神童。 上官辞的形象没有过多语言描述，只有两个字——完美。 完美的天才儿童，完美的生意人，还是完美的前男友。 “那现女友呢？看着也不像是公孙姑娘？”聂星移口无遮拦问道。 毕竟正常人也不敢渣长公主啊。 上官辞比较惊讶他们居然不知道，无辜道：“妍儿是我表妹，我虽然有忠信侯爵位，没有官职不用上朝，为了经营琳琅山庄，也少住在京中府邸。” 果然世界上是没有人敢渣公孙妍…… 上官辞无一不透露着他是穿越来的信息，像是在寻找什么同伴，经营快十年的琳琅山庄，为的便是将他们引出来，这个行为太明显，宋长夜稍微留了个心眼，只是分享着一些显而易见的信息，他是魂穿，聂星移是肉穿，三人基本将电视漫画的穿越方式各玩了一次。 聂星移的性格和谁都能谈得来，既然是老乡，便一边喝酒一边说一大堆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上官辞也不怕分享，直接说自己以前是做动画公司画分镜的，所以琳琅山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鸟居啊庙会小摊啊，都不奇怪。 这ACG居然还真被他们三个凑齐一套了，聂星移玩游戏，宋长夜画漫画，上官辞动画分镜，还挺有意思的。 “说起来，我还是想你们来琳琅镖局，有个照应。”他的眼神很真诚清澈，真心希望二人一起来。 宋长夜显得很为难道：“不太想，虽然陈朝当公务员没说不能兼职，不过我还是想四处走走，闯荡江湖凑热闹。” 上官辞没有说话，估计早就料到这个对白，便笑了笑，给他们倒杯酒作罢，聂星移转了话题，问道：“琳琅山庄这么好玩，而且生意看着不错，怎么想改行开镖局了？” “又不是我想，你们把妍儿弄出来了，她只想闯荡江湖，就逼我改行开镖局了，反正我也不缺钱花，做什么生意都一样。” 聂星移还是觉得上官辞很奇怪，心中对他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说不出是厌恶，反而还是有点好意，似乎是觉得二次元都是好人，便对他减少了戒心。 宋长夜幽幽道：“公孙姑娘出京城也没几天，可几个月之前琳琅山庄便要改行开镖局……”逻辑很强嘛。 上官辞一脸无奈摊摊手道：“她本来就想改行开镖局，假死的铺垫都铺了大半年，便遇到突发事件，之后你们都知道了。”这话完美得滴水不漏…… 作为一个创作者，宋长夜并不觉得世界上会存在完美，但上官辞的出现里里外外的透露出完美二字，让人找不出错处。 酒过三巡，夜色笼罩，华山山脚下的河畔酒家，被灯火照澈夜半，上官辞的酒量很好，喝得最多却没有醉，只是沾染满身酒气，宋长夜半醉半醒，被醉得开始说胡话飙英文的聂星移用酒浇得衣衫湿透。 上官辞怕再喝就酒精中毒，便要了两个房间分别将他们送进去，自己才找公孙妍归队。 若是再迟一点，聂星移便会将穿进游戏的秘密告诉他们，跟他们俩说，其实你们都是NPC…… 魔法少女小圆之中，晓美焰知晓所有结局，独自经历了无数次重复的时间，最终成为一个最完美的——自己。 完美，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上官辞早就知道宋长夜会对自己产生怀疑，毕竟很多次轮回，都是如此。 一开始的上官辞，哪怕到了这个年纪，也只是一个经营琳琅山庄的生意人，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一次又一次循环穿越，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才成为华山论剑之中，游刃有余的武林高手，这次是他第一次有底气当众自称一句，琳琅镖局总镖头。 他们三个，一开始就不一样。 但只有上官辞，每一次都被困在这个死循环之中，他经历过无数次现在的生活，无数次与他们相识，却还未摸索出一个自己的结局，像是永永远远被困在时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