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过往/初次/动心

    张佑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

    他平日看似坚韧，无忧无虑，但心底始终有一块不知晓的地方是空白的。谁知，一个中秋过去，他梦见了奶奶，又与猎犬静静分享了心事，误打误撞将心结解开，整个人便真正放松下来。等猎犬醒来，轻轻爬起来看他，张佑还紧闭着眼，睡得正熟，因为先前彼此抱得太紧，热出来一些细汗蒙在额头、颈边，脸颊也透着一股健康的红。

    “呜……”猎犬不禁入迷，低头缓缓舔过对方的嘴唇。

    张佑一无所知，昨晚他什么都不想，完全沉入了香甜的睡眠里。猎犬则不同，也许是被他的情绪感染，竟然难得回忆起了过去，那一段它还不知事、傻乎乎跟着对方回家的日子——

    猎犬不知道自己父母，可能它是被同为流浪狗的母亲抛弃了，又或者它本就是从人类的养殖场诞生的，因为各种原因，意外流落在外。它生得不算小，但不稳定的饮食、不安心的环境使它无比狼狈，更何况，这城市有不少厌恶猫狗的人，猎犬必须躲着，害怕像曾有一面之缘的同类那样，被罩在网中拖走，不知道被送到什么地方。

    这天下着暴雨，是这片地区入夏后前所未有的恶劣天气，老城区里小路、小巷弯折，排水设施老旧，所以很快就被淹了，快要没过人的膝盖。猎犬进不去人类的屋子，不得已，在冰冷、脏污的水里泡着，鼓着勇气往地势高的地方游。它平日不显出凶劲，这时候生死攸关，倒是将力量全然爆发了，靠自己的能力一路游到了别处。

    好不容易找到较为干燥的角落休息，猎犬感觉身体有些发冷，但它提不起精神甩干毛发。此时雨已经停了，这边小区不积水，住户都趁机出来买东西，张佑便是其中一个，怕之后还有大雨，家里存粮快不足了。

    “什么东西？”他走近路，没料到被蜷在旁边的黑影子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原来是一条小小的流浪狗，可怜兮兮在那里低喘。说实话，张佑不是什么心有大爱的人，换作从前，他肯定感慨一句便走过去了，但这天鬼使神差，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靠近对方。

    虽然半梦半醒，但猎犬的感官还比较敏锐，一下子注意到有人过来，立马龇牙咧嘴释放出威胁的气息。可惜它顶着这副乱糟糟的模样，毫无威慑力，反而将张佑逗笑了：“是只小凶狗……算了，就当日行一善，我带你去宠物医院瞧瞧。”

    接下来的发展，是猎犬自己和张佑都没想象到的，进了医院，在医生三言两语的劝说下，感觉生活孤独的张佑竟然真的生出了收养流浪狗的念头。况且在被检查的时候，猎犬表现得很乖，比那些受过专门训练的狗还要不错，所以他衡量了一下养狗的好处和难处，最终还是动心了。

    等猎犬病好，已经有了温暖的新家，尽管主人是新手，对养狗一窍不通，但对它很好，样样都做到尽心。猎犬也报以热情，在它看来，这个叫张佑的年轻男人既柔软又温暖，每次它靠近舔舐对方的皮肤，都会被轻轻抚摸脑袋，这是一种令它极有安全感的亲密关系。

    相处久了，猎犬一天天长大，胆子也随之变大，表现出聪明狗的一些特质。张佑非常高兴，有时候训练它听从简单的命令，比如将乱丢的玩具捡回来，比如替他拿纸巾，等等，猎犬全部完美完成。一人一狗的感情也更好了，张佑嘴上不说，心底却将它视为家中重要的一份子，之后辞职、产生回老家休养的想法，也一并将猎犬考虑在内，觉得有山有水有地盘的村子最适合狗狗奔跑了。

    在老家的日子十分轻松、愉快，除了偶尔有人说闲话，表示张佑一个大学生，辛辛苦苦读出去，竟然又灰溜溜跑回来种地，太没用了。张佑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兼职、工作的这些年下来，他攒了不少积蓄，加之老家这边物价便宜，他赶紧重修了屋子，又买来一堆不知道有用没用的东西，在自家荒废的地里重新种起了作物。

    闲暇时候，张佑学着网上的博主，给自己和猎犬拍视频、剪视频，竟然恰好乘上回归自然的东风，赚了些小钱，令他更不担忧生计。可即便如此，张佑没考虑过一辈子扎根在老家，也许过段时间他收拾心情，决定重新出发，又会和猎犬到另一个新城市拼搏……

    直到末世来临。

    一切都似乎毫无前兆，又好像早就注定，在连日的高温和不太正常的感冒传染下，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很少人外出。然后是地震，村子离得很远，但依然有震感，山上有些地方没有树，土壤不牢，还一股脑倒下来了，把人们走出来的小径吞没。仿佛要挑战大家的心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古怪的天气、停电停水、食物短缺、信号中断等陆续上演，“末世”的概念终于不再是中的虚构名词，而是切切实实发生在每个人周围的事实。

    村里乱了一段时间，有人想浑水摸鱼，纠集在一起，跑到看起来比较富裕的家庭抢劫，遭到反抗就直接将户主和家人都打死了。当晚张佑在为猎犬的病情感到烦恼，近来对方长得飞快，一下子就快要比他高大了，却又突然倒下，浑身烧得滚烫。他正慌张，忽然听到外面的声响，连忙抓起手边能找到的武器，暗想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自己的家，守住猎犬——在这年头，一条皮光水滑的狗是恶人眼中的美餐。

    幸运的是，在张佑与匪徒对抗到几近脱力之际，猎犬醒来了，它还不能很好地控制变异后的身体，发狠时把抢匪咬成重伤。等它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主人还在一旁，连忙低下头，往被咬伤的家伙身上擦擦满下巴的血迹，才谨慎地靠近张佑。

    最初张佑被它突如其来的凶恶吓到了，坐在原地没有动弹。随即，他留意到猎犬眼中熟悉的光泽，心底骤然安稳下来，急忙扑上前抱住对方：“乖宝，你没事就好……”

    猎犬一战成名，之后村里人都知道，张佑养了一条极为忠心的变异狗，帮助他平平安安地生活。不久，官方维持住了基本的社会秩序，通过各种途径向民众传达关于末世的各种新变化，村民们便明白过来，不再无知地恐惧那些变异的动植物，也坦然接受了自身体质的改变。

    “……”床上的人突然翻了个身。

    猎犬被打断了思绪，眨眨眼，看向睡相不太好的主人，刚刚一伸展，就将衣服撩乱了，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它愣了愣，脑中的画面再次闪烁，这回它想起了彼此的第一次。那也是下着雨的日子，张佑被莽撞的它摁在地上，一张脸白了又红，最终在它不断的哀求下就范了，颤巍巍张开双腿。

    变异前，猎犬并未对主人生出冒犯的心思，但变异后它的智商大幅度提高，看待事物的角度也变了，更趋于人类的思维，所以欲望上头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佑。

    刚开始它还忍着，靠平常越发黏糊的磨蹭、舔舐发泄，更拉近彼此的距离，也使张佑习惯了与它有些过界的亲热。接下来，欲念逐渐掩盖了收敛的想法，猎犬壮着胆子，有意或无意地接触对方的敏感部位，张佑拒绝过，可后来不知道是犟不过它，还是因为渴望陪伴，最后也默认下来。

    当心墙有了缺口，离坍塌便不远了，猎犬得寸进尺，张佑逐步退让，连抚慰对方性器的举动都接受了。猎犬分外欣喜，却沉淀下来，不再冒失地撩拨，而是等待时机，在张佑生日的夜晚，在细雨绵绵、人的情绪比较低落的时候，一鼓作气压了上去。

    可能张佑早就想象过这般景象，又或者，他对猎犬的宠爱胜过一切，促使他放下无谓的思想束缚，在只有他们的小天地里肆意呻吟。猎犬从未预料到，与主人做爱竟是如此愉悦的事情，头两次还能控制力度，后面就不行了，把张佑身后操出了血，着实把它吓到慌张无措。不过张佑好歹是个成年人类，知道及时涂药就没有大问题，反倒安慰它：“没关系，小伤而已。”

    这种身心交缠的关系便维持了下去，如今，猎犬望着酣睡的张佑，心底又生出了旺盛的爱意和欲望，连它自己都难以形容这般感受。不管是对方的眼睛、嘴巴、脸颊，还是手臂、胸前、腿间……全都是它痴迷的对象。

    它总在为对方动心，乐此不疲，长久不息。

    想到这，猎犬伏低身子，再次舔吻主人的双唇，那上面已经被舔得湿漉漉了，轻轻挑逗，就会主动松开缝隙，使它的长舌长驱直入。它不敢粗鲁，缓缓探索，舌尖一遍遍扫过齿关、敏感的黏膜，又勾住对方的舌头一同起舞。

    “唔……乖宝……舒服……”张佑无意识地漏出些含糊不清的低吟，但没有醒来。

    猎犬愈发难耐，干脆抬起爪子，将被子扒拉到一边。它不自觉粗喘几下，又咬住松动的衣角，慢慢往上拉，轻易就使那具时刻诱惑它的身体暴露更多。张佑对此毫不知情，身体自然地摊开，胸口裸露了大半，两颗乳头大大咧咧在微冷的空气里挺立。猎犬差点看直眼了，试探地一舔，乳头微微颤抖，安分地接受了它的撩拨。

    “呜呜。”猎犬喜不自胜，沉下脑袋，就着刚才的力度继续舔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