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也甘愿
楚越面无血色，墨染的双瞳紧紧盯着沈寒，见他面色不再那么苍白，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一想到沈寒会死，他的心几乎要被撕碎了。 迟钝的痛楚传来，楚越随便用魔气封住了伤口，染血的手轻轻摩挲着沈寒的下颌，“美人儿，死在这儿太亏了。” 天地初开之时便诞生的魔物，还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心动，从见到沈寒的第一眼开始，便是他沦陷的时候，当时不觉情丝暗种，恍然间却发现已被情网捆缚的动弹不得。 “沈寒，你怎么这么折磨人呢，你心里就不能有半点我的位置吗？永远这么高高在上冷心冷肺。”天知道楚越每次见到沈寒都有一种隐晦的痛感，继而化成思念反噬的心跳。 若此时沈寒醒着，肯定会丢给他冷漠至极的目光，毫无感情的告诉他，斩妖除魔是他的天职，守护仙界是他活着的唯一意义，楚越敢发兵仙界，就要做好死在天殊剑下的准备。 楚越将人放平躺在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难为本尊还要给你探路。” 魂渊目之所及一片漆黑，楚越手持夜明珠勉强照亮了周围，发现这里居然都是石壁，他们像是被困在一口井里了，这些石壁就算是被攻击也没有任何反应，楚越抬头发现上面也没有出口，一个绝地牢笼。 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的楚越只能回到沈寒身边，半抱着人靠在石壁上昏昏欲睡，连日大战和失去魔核的疲惫虚弱蜂拥而至，怀中又是软玉温香，头一歪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寒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醒了过来，身后有呼吸声，他下意识召唤天殊剑，发现没什么反应，便想起来自己和楚越两败俱伤的事儿了。 这是什么地方？目不能视，难道自己瞎了？身后的人无疑就是楚越了，应该还活着，可他现在没有力气，修为凝滞，仙力迟缓，动手杀人太难了。 “楚越。”沈寒挣脱身后怀抱，站起身，凭着感觉看向楚越所在的位置。 警觉魔尊在怀中一空的时候，立刻醒来，便听到昆山玉碎寒潭清冽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其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我在，怎么了，美人儿。”楚越掏出夜明珠和他对视，晦暗不明的光线中，密闭空间带来压抑的暧昧感。 清冷美人无视楚越的调戏，淡然道：“怎么出去？” “出不去了，这里是被封死的地方，我从未来过，刚刚找了找，没有出路，可能以后都要在这里咯。”楚越丝毫不慌，他们早就是尊位之体，在这儿千万年都不会有事儿，就是枯燥无聊了些，不过有沈寒陪着，也不算无聊。 闻言沈寒拧眉，出不去？怎么可能？若是天殊在手，他早就劈了这个地方。 心念一动，一方金色罗盘出现在沈寒手中，上方飘着淡淡的烟雾，沈寒仙力驱动罗盘，烟雾立刻化成旋涡形状，疯狂的朝着罗盘中心涌去。 “咔嚓！”一声脆响，罗盘一分为二，白雾瞬间从中间冲出，一幅地图在半空中若隐若现。 地图正中央有一个金色小点，正是他们所在的位置，空洞的地方构成方形，则是他们处在的空间，而方形左边有一条通道，连接着另一些大大小小的方形，说明他们能从这里出去，楚越之前应该是没找到出去的方法，要么就是在骗他。 “走这边。”沈寒指着左边的墙壁，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但罗盘给的地图绝对不会有错。 “好。”楚越点头，没想到仙界还有这种识路的法器，不过也好，他也想知道魂渊到底有什么秘密，能成为魔界千百年传承的禁地，必然有不能为人所知的东西。 沈寒走到墙壁前，刚想出手破解，却停下了，紧接着说道：“从魂渊出去后，这里一切本座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亦无心窥探你魔界密辛。” 楚越差点笑出声来，沈寒怎么能这么……这么给人惊喜呢？ “好，不过若是魂渊所示，进入禁地之人要结为道侣，不知仙尊又该如何呢？”楚越存心逗弄，他就是想看看沈寒另一种样子。 “无稽之谈。”沈寒冷哼，根本不想理会无聊之人，抬手灌注仙力对着面前的墙轰了上去！ “砰！”巨大的爆破声响起，可墙壁依旧纹丝未动，沈寒却察觉出了体内异样。 内视一番竟发现心脏处有一魔核，登时抬头看着楚越。 “你的魔核为什么在我身上？”一瞬间沈寒目光凶残无比，想的都是恶毒魔尊想利用魔核控制他进而吞并仙界，趁人之危，当真该死！ 若不是他催动仙力，还不曾发现这般巨大的隐患！ 楚越接触到沈寒的目光就知道要遭，“沈寒！你别不识好人心！你刚掉下来的时候差点死了，要没有魔核你现在就是一捧金沙，吹两口就灰飞烟灭了！” 了解自己昏迷时候的来龙去脉之后，沈寒半信半疑看着楚越，魔核的作用都是他一人之言，虽然仙界也有魔核的记载，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作用，尤其是千万年来，从未有仙被种过魔核。 而此时魔核已经和他心脏血肉联系在一起，甚至连灵台丹田都有细小的根系，同时也因为这些根系联通运转，让他的仙力更上一层，经脉运转也更快了，目前看来并没什么坏处。 “沈寒，我怎么会害你？我们打了这么久可一次致命伤都没有，这次纯粹是意外，若是我们真能出去，以后魔界不犯仙界半寸界土，如何？”楚越无奈，谁让他栽在这人身上了呢？ 要是魔界众魔见到魔尊这般低三下四，甚至伏低做小的样子，估计眼珠子都能掉到八尺深坑里。 谁不知道魔尊当年以一己之力屠戮三极天魔以及数十万魔兽，并将所有挑衅之人打的服服帖帖，再不敢又任何反对的声音，这才稳坐魔尊之位，且在位这么多年，行事依旧雷厉风行狠辣无比，只要有人犯到他头上，死都是最轻的惩罚。 现在呢？ 像个讨心爱的猫欢心的蠢狗一样，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口。 沈寒凉薄的看着他，叩了叩面前石壁，淡漠表态，“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