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入瓮

    “你想要五百万我还考虑给你。”路西法微笑着看向我，“五百亿？米迦勒殿下，您刚睡醒，精神还没调养好吧？”人群从哼笑变成爆笑。

    路西法冷漠地与米迦勒对视，笑容便慢慢褪去。他忍了很久，才没有做出太大反应，继续跟路西法挂着礼仪的面皮子：“今早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第一狱的牛头人和羊魔人的身高普遍都比天使高出一个头。如果陛下愿意，我可以命我的下属们在一夜间消除这个差距。”

    魔族们不笑了，都纷纷看向路西法。路西法微微笑着：“我不介意你这么做的。”他竟真的这么回答。魔族们也无不惊讶。一时手足无措，心里一团乱麻。

    米迦勒有些吃惊，以前和他相处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要去了解他的处事方式……不，不是没有尝试过，是从来不能明白。

    “是么。”被逼急到极点，他的声音连降了几个调：“看来陛下笃定我不敢动手杀人。那没什么好谈的，等着验收结果吧。”　他站起来，却好像触发了什么机关，椅子扶手上猛地伸出链条将双手双脚紧紧扣住。

    米迦勒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路西法，发现魔法和蛮力都无法破开锁链，甚至像水蛭般吸食他的力量。他又惊又怒，扫视一圈在场的魔族权贵，他们脸上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看来路西法这项突如其来的举动，连权贵也是意料之外。

    “路西法陛下这是什么意思？”米迦勒盯着路西法面无表情的脸，声音更是掺了冰。

    “我认为条件方面的细节，需要殿下留在魔界慢慢协商。”路西法换了个坐姿，左腿压在右腿，侧身坐着，单手支着下颚傲慢地朝他笑。

    这句话让魔族权贵们顿时议论纷纷，部分权贵认为历来两族关系再恶劣，也从不曾有过扣押来使的前科，更何况天族手里握有人质，岂不是一种另类的挑衅？但更多的权贵认为扣留了来使，也是一种与天界对峙示威的方法，谁让他们先扣押人质。而站在撒旦中的贝利尔和玛门则紧皱着眉，像是对于路西法这个行为的感到诧异。

    众人的议论纷纷并没有使路西法的神色有所变化，而是戏谑地盯着米迦勒。米迦勒了然，眼下这个场面，看来路西法是不打算放人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好啊，我希望陛下已经准备好接待的事宜。”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权贵们安静下来。“这是当然，殿下。”路西法摆了摆手，两侧的士兵牵起放置在地上的两头锁链，看着手上的锁链，米迦勒慢慢站起来，脸上冷笑的表情不变：“不愧是’最具礼仪风范’的魔族皇室。”说着恶意地拽了拽牵着锁条另一端两名的士兵，直把两名士兵拽倒在地。

    随即手指紧贴下颚，食指微屈，无声的魔法波动传递到宫殿外。

    顿时潘地曼尼南外驻扎的天界军队纷乱起来，米迦勒傲然地挺直脊背看着周围一脸惊慌的权贵们，保持着天族应有的端庄姿态。一名魔族士兵急匆匆地走进来，抵达路西法身边说了什么，路西法皱了皱眉，摆手示意士兵退下，转过脸来对米迦勒说：“殿下，请吧。”

    周围的士兵缓缓围了过来，像是怕他做出什么不可预知的举动。米迦勒闭了闭眼，随即睁开，冷哼一声：“我自己走。”

    看着被魔族士兵簇拥走入偏殿的挺拔背影，玛门欲言又止，最终移开了视线。

    夜幕像寡妇的黑色面纱遮掩住了魔界，朦朦胧胧露出底下美丽的面孔，又被年轻的魔族们拉开弓箭刺破的魔法球撩开，照亮纱下的明艳容貌。

    米迦勒正抱着一本书坐在窗台上，时不时望向窗外，敲击的手指停留在久久未翻的书页上。原以为路西法会命人将他押往牢笼，结果却将他带向卡德殿，他忘不了将他带入卡德殿后，士兵关上大门前那双暧昧的眼睛。

    路西法……向来是个念旧的魔族，所以他的寝室多年都不曾改变装潢，酒色的窗帘、黑天鹅绒的大床、雕花的床头柜……以及枕边那套他出使魔界离开后换下的睡衣。叠得整整齐齐，宛如前不久他才离开。也就是因为这份念旧，所以才对天上遥不可及的神念念不忘吧。

    他恨极了路西法这份念旧。

    手指紧拽书壳发出尖锐的咔吱声，随后他深呼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再沉浸在给这段绝望的感情里。

    就在他摆脱消沉的情绪时，殿门被推开。一个跌跌撞撞的黑影走进来，扑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呛地米迦勒别开脸。

    “躲什么？”路西法哼笑着，唇有若似无地触碰着米迦勒的的双唇。

    “路西法……我们应该好好谈谈。”米迦勒蹙眉试图直视他。“谈？没有什么好谈的，高贵的米迦勒殿下，你现在只需要张开双腿就行。”路西法轻佻地勾起一缕番红色的发丝放在鼻尖轻嗅。

    米迦勒像是忍无可忍地推开他：“我不想和酒鬼说话。”

    路西法像是被激怒般，猛地将他压在窗台上，双手锁链发出哐当声响：“米迦勒殿下，现在你要被一个酒鬼强奸了。”

    撕拉衣服的声音让米迦勒错愕地睁大眼睛，华美的宝石散落一地。“路西法！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唔？”米迦勒慌乱的声音淹没在狂风暴雨的亲吻，伴随一声惊呼，路西法直接将性器插入他的体内，没有亲吻，没有扩张，也没有爱抚。

    他就像是被顶死在十字架上的飞鸟，无力挣脱。路西法死死地扣住他的双手，锁链源源不断地吸食他的力量，使他虚弱。

    “拔…拔出来，路西法！我不能…”美丽的长发似阳光下浮动的艳色，被撑开的疼痛使他拼命挣扎。“你可以吃下的，你看。”路西法刻意曲解米迦勒的意思，将他的手放到微凸的肚皮上，用他的手指勾勒出性器的模样。米迦勒慌乱甩开，被身上的魔族突然转过身体，压在窗户玻璃上，性器也伴随着动作在体内旋转一圈。

    口中忍不住溢出几声泄露的呻吟，路西法抚摸着他裸露的湿淋淋脊背，引起皮肤上的胆颤。像是发起冲锋前的指令，路西法按住他的后颈，胯下突然用力冲刺。

    胸前两点被挤压在玻璃上　，留下两点痕迹，冰冷的玻璃刺激得胸口皮肤起了战栗。

    随着身后力道的冲击，甬道裂开的伤口流出血液，给瑟瑟发抖的甬道带来润滑，玻璃上印出几道慌乱的手印。

    这一刻身体似乎和理智割裂开，承认吧，男人的身体就是如此，轻易屈服在快感之下。

    米迦勒眼神迷离地看向窗外，窗外远处尚未结束的宴会隐约还传来热闹的调笑声。他自然是明白那场宴会为什么而举办——为俘虏天界副君而庆祝！

    贵族在不远处庆祝俘虏了天国副君，魔王在卧室享用他的战利品。

    屈辱感使他闭了闭眼，用力咬破舌尖，希望能够保持清醒，这种情况、他的立场不应当享受快感。米迦勒蹙紧的眉头强忍欲望的模样使路西法有些不悦，勾起心中按捺的暴虐欲望，在酒精的催发下肆意张牙舞爪，手掌用力揉捏他的胸肌，挤压乳头使它变形，看着饱满的胸肌自大张的指缝里溢出，才稍稍平息凌乱的呼吸。

    卡德殿内小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熄灭了，浓烈的性爱气息却弥久不散。在快要高潮时，路西法抽出性器，米迦勒诧异地想要回头，却被路西法按坐在窗台上。他试图借助窗外微弱的灯光打量路西法，等看清后，恨不得自己没看清。

    路西法正注视他，上下撸动性器，在他不可思议的注视下，激射的精液喷洒在他的胸膛上。被玻璃摩擦地艳红的双乳沾上乳白色的液体，淫乱不堪，并随着胸膛向小腹滑落。

    有几点精液迸溅到他的唇上，路西法暧昧地沾上他嘴角因咬破舌尖而溢出的血，慢慢抹开，为他的唇勾勒上鲜红的色彩，精液与血液混杂，腥味使米迦勒忍不住颤抖起来。

    “米迦勒殿下，你以为这是结束？不，是开始，我会玷污你。”路西法吻了吻米迦勒颤抖的双唇，看着眼前苍白恐惧的脸，他恶劣地勾起唇笑了起来。

    ………………

    清晨时分，米迦勒捧着脑袋，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疲惫让他有些难受。他环顾了四周一趟，路西法已经不在房间内，估计是处理政务。他圈着被子往地上走，熟捻地拉开柜门，衣柜内果然整齐地放着一些他的衣物。扯了扯嘴角，路西法念旧的恶习，他该庆幸希迪的衣物没有放在里面？

    房门被敲响，传来侍女的声音：“米迦勒殿下，您醒了吗？需要现在吃早餐吗？”

    “放桌子上。”米迦勒在侍女离开后强撑着身体，随意挑了一套衣服就逃进洗漱间，看着镜子里布满斑驳暧昧吻痕的身体，特别是乳首更是被路西法蹂躏到红肿不堪，昨晚路西法又是咬又是拉扯，甚至凑到他耳边戏谑地说要给他的乳首打上乳钉，还夸奖他这样一定很漂亮，邪恶情色的话使他不可置信地畏缩逃离，又被路西法拽住用力按在胯下狠狠贯穿，激烈的快感使眼角泌出生理性泪水掉落。

    米迦勒想到这里既绝望又厌弃，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恐怕连情人都不是，路西法对情人很温柔。

    随即拍散脑内矫情的想法，现在当务之急是了解目前天界的情况。米迦勒走出洗漱间，桌上的食物正散发着热气，他自然不会怕路西法下毒，最好毒死他一了百了，不然吃穷他。米迦勒心情恶劣地想，用力咬下面包。

    吃饱喝足后，他研究了一会手上的锁链，仍然解不开，所有的力量和魔法都会被吸收，让他越发虚弱。只好试图推开殿门，门外正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大恶魔士兵，看见他试图走出卡德殿，长矛交叉挡在他面前。

    “抱歉，殿下。除了卡德殿，您哪里都不能去。”

    “给份报纸看看？”米迦勒掂量硬闯出去的可能性，还是放弃了。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竟点头答应了。

    随后一份新鲜日期的罗德欧加报纸放在他的桌面，头条就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天、魔两界交涉失败，第一狱的羊魔人首领尼克带头暴动，试图越狱。”

    后面是魔界派遣军队支援羊魔人。

    也不知道梅丹佐他们怎么样，他有些担忧地捏了捏鼻梁，翻开下一页，第二条新闻标题是“天界副君被扣押，天界军队在骚动下趁乱掠走魔王新情人希迪。”

    没想到军队离开时还带走了希迪，后面的内容就是天界试图用希迪交换他回去，结果路西法一封既傲慢又言简意赅的回信：“不。”，直接打发了天界。

    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同意的事情，估计是乌列那边的人提议。魔界不会允许路西法怎么做，可有可无的情人与最重要的天国副君，路西法再疯，他的臣民也会拦住他。

    魔界目前情况大抵都了解，现在他最担心的不是天界，有其余六名天使守在御座前，即使他不幸死在魔界，只要父神还在，那么天族就有生存的机会；只是深渊下安放的两把剑，让他十分不安，也许借助在魔界的机会去探查也好。

    接下来的几天，路西法夜夜晚归，回来就倒头抱着他睡，几乎没有任何交流的机会。每当他想强行摇醒路西法，就会被这狗男人糊一脸的昏睡魔法，导致他越睡越无力，等他醒来，这狗男人早就跑得没影子。

    他实在按捺不住，必须要想办法，不能被动一直等待。

    今天就是他逃跑的机会。

    这几天的安分，使卡德殿的守卫及侍女都相对松懈，他也借助假装靠在窗台上看书的机会，观察到守卫及侍女们交班的时间和行动路线，被他暗自熟络地记在心中。

    “米迦勒殿下，请问要现在享用早餐吗？”侍女娇俏温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米迦勒躲在床上的层层纱帘后躺下：“嗯。”经过几天的窥视，他已经观察这个侍女一段时间了。

    趁侍女背对着他放下早餐时，他迅速跃出。一手肋敲在侍女的后颈。在她昏倒的一瞬间，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接住餐盘，侍女进来卡德殿的时间只有5分钟，长了就会引起殿外守卫的注意。

    随后将侍女平放在床上，米迦勒心虚而愧疚地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片刻，侍女拿着空盘迈着小碎步掩上卡德殿的大门，守在门口的士兵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便放行。

    一路上米迦勒都心虚地垂着脑袋，潘地曼尼南的熟人太多，而他这副模样被看见了，恐怕明天的罗德欧加头条就是他特写的女装模样。潘地曼尼南的侍女服饰都是统一配置，为黑白二色的及膝裙子，为了追求美观及穿戴便利。看似连衣裙的设计，实际上是上衣与下裙分开的两件套设计。

    紫色的束腰在腰间勾勒出细腰，滑腻的丝袜连接至大腿根被从裙子蔓延出来的银扣扣住，颈部缠着一圈黑金色的蕾丝圈。及腰的长发被米迦勒盘起来，用侍女专属的黑丝发箍扣住。在离开路西法的寝殿后，这几天勉力积攒的魔法所施展的幻术也开始消退，露出他原有的番红色头发。红色的发色在天界罕见，但所幸在魔界虽然少但远远不及罕见的程度。

    只要他足够低调和运气好，大概率能顺利离开潘地曼尼南。

    但米迦勒还是不免觉得羞耻，堂堂大天使长一而再，再而三地女装……冰冷的风掠过被丝袜包裹的大腿，带来凉飕飕的感觉，让他越发不自在，赶紧加快步子走出卡德殿守卫的巡逻范围。

    “喂，你是新来的？”就在他即将走出卡德殿的巡逻范围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喝住他，米迦勒原本想强行跑开的想法在看见不远处正巡逻过来的士兵而打消。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只好僵硬地转过身，低下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站在台阶上的女魔族板着一张妩媚冷艳的脸，穿着与他身上一致的侍女服装，只是胸前别着一枚雕刻了一簇黑金色的玫瑰扣针，扣针中心是一块圆形的、有指头大小的圆快，上面刻着六芒星。在潘地曼尼南里，只有官职在身的魔族才有资格佩戴这样的装饰，而这身打扮加上这个扣针，恐怕是这卡德殿的女官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