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在香气散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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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愉快的时光很容易被打断。 工作用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让林颂晨手忙脚乱，只能草率地结束了这个吻。 和尤畅分开之后，林颂晨慌慌张张地摸到床头的手机，但是手滑没有拿稳，差点就摔到了地上，还好尤畅一下帮他接住了。 他接过来，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是白编辑的名字。 “…嗯，白编？”按下接听键之前，林颂晨就预感不会有什么好事，他的神经向来很敏感，容易想到一些负面的东西，果不其然，白编辑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迫。“…嗯？开会？现在吗？” 尤畅坐在他的身边，用手帮他理了理还没梳的头发。 其实林颂晨已经感到有些紧张了，不过尤畅的触碰让他稍稍冷静了下来。 “究竟是什么事？还是剧本的问题吗？” 他对于昨天得罪洛心颖的事还是心有余悸，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再示弱道歉什么的。 电话那头白编辑好像还在喘着气，不过还是尽量长话短说，把公司的决定直接传达给了林颂晨。 “那我可能要11点之后才能到，我这边…嗯，有些事情要处理过才能出门。”他瞟了一眼尤畅，要说现在对他最重要的事当然就是和喜欢的人独处的这点珍贵的时光了，虽说网文作家在连载完一本作品之前几乎是没有假期的，但是偶尔忙里偷闲，让自己的脑子和身体都放松放松也是很有必要的。 白编辑也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不能逼得他太紧，所以也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了。 “临时有工作要忙？” 在林颂晨挂了电话之后，尤畅的心情也恢复平静了，虽然脸颊上还残留着少许亲吻后的甜蜜粉红，但在看到对方的严肃的表情之后就变得忧心起来。 “嗯，白编辑说出版社集团那边临时要开会，最新下来了一个文件，对网文改编的剧本有一些新的要求，所以我一定去参加。”林颂晨是很讨厌群聚和开会的，但是遇到这些可能涉及政策调整的研讨会，他也是不得不去。但是，这也是尤畅难得的假日，错过了这个时间，他们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这样无拘无束地呆在一起了。 “现在几点了？”林颂晨之前就把手机放了回去，在没事的时候他非常不想把手机放在身边，因为心里很讨厌被联络这件事。 尤畅也懂他这个小习惯，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还不到9点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门？” “10点以后吧。太早去的话就会被不认识的人搭讪，我可受不了没话找话那种尴尬的对话。”这是他多次参加出版社的研讨会得出的经验，“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下午3点要去录音，我们一起出门吧？”尤畅拿出手机，重新确认了一下今天日程表，“我想先去看一下老师的情况，因为录音室正好也在那间医院附近。” “真的抱歉，如果不是临时要开会的话，我一定会陪你去的……”林颂晨露出遗憾的神情，“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会议要开到什么时候。如果在5点之前结束的话，我也会去看一下老师。我们要不要给师母带点什么？” “…人能去就很好了，师母说她希望多一点熟悉的学生的声音，能让老师早点醒过来。他大概是真的…太累了。”尤畅说着声音也有些变调，但是他在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我相信老师一定会醒过来的，所以…我们也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唔…那个…”林颂晨伸出手，搂住了尤畅，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能起多大的安抚作用，但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继续迟钝下去，“…如果你想哭，我、我可以…”感觉自己嘴巴真的好笨，但是怎么说他都好像表达不出这种想法，只能轻轻拍拍尤畅的后背。 “…谢谢你。”尤畅额头靠着他的肩膀，轻声地道谢着。 林颂晨知道尤畅平时总是摆出一副积极的模样，面对很多困难和不幸也甚少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但是私下的他其实也会感到难过，也会有消极的心情，他却不会轻易地将这些阴暗的部分展现，这是他的倔强，也是会让林颂晨感到心疼的个性。他平时也无法像这样触碰到尤畅这样的一面，并不是对方不信任他，只是他不愿意把难过的事情说出口，他不想别人变得一样难过，林颂晨却是可以察觉得到的，尤畅的心情即使只是有些许的变化，他的笑容也会变得不一样，因为他们在一起太久了，他习惯看到真实的尤畅，所以也很轻易地就能看穿他的伪装，他有时也希望尤畅能对他再任性一点，只是平时在人前都是尤畅在照顾他，这种角色的转换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 “呃、…我来做早餐吧！” 虽然心里想着尤畅即使再哭久一点也没有关系，他自己却率先感到了饥饿感，肚子咕咕叫着的家伙去安慰人怎么想都太逊了。 “需要我…帮忙吗？”尤畅抬起头，眼里还有些没有拭去的泪花，“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做饭了吧？” “啊…”在大学的时候，他们其实也只是经常一起用小电锅煮煮泡面，偶尔打打火锅什么的，但是一起分享好吃的东西这种喜悦总是让人记忆深刻，“我们都好久没在一起吃泡面了呢。”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的伙食都改善了不少呀。”尤畅笑了，“等老师好了，我们…再一起打火锅吧。” 林颂晨点点头，不知道这个约定什么时候能实现，但是他也想象着某一天，自己可以在老师面前和其他人谈笑风生，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模样。 之后他起来洗漱，梳头，然后系上围裙，按照很久没有做过的食谱的方子配置煎饼的材料。尤畅也没有闲着，帮他倒面粉，打散鸡蛋，下糖，热锅，然后在他小心翼翼地烘饼的时候，把餐桌擦了一遍，摆上干净的碟子，充满仪式感地期待着热乎乎的煎饼出锅。 林颂晨把煎饼端出来的时候，那圆润的形状和金黄的色泽，还有老远就开始飘过来的鸡蛋和黄油的香气，的确让人食指大动。尤畅赶紧拿出手机，把这最新鲜的模样给记录了下来，因为林颂晨的细致和耐心，煎饼的形状和厚度都十分标准，让人有些不忍心破坏，糖浆倒上去的时候，更是遵循着规则的路径从四周落下，这样一件艺术品，直接吃掉好像真的有点浪费。 “趁热吃吧。” 倒好了煎饼和糖浆之后，林颂晨回到厨房，收拾刚才用过的器具。 这种煎饼就是要热乎乎的口感才最好，所以肯定要一边做一边吃，不能和尤畅一起吃早餐是有点可惜，但是让他开心林颂晨也就满足了。 然而尤畅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端着盘子，用叉子戳起了一块沾了糖浆的煎饼，悄悄地来到了大厨的身后。 “…嗯？”林颂晨擦着厨具，隐约觉得外面有点安静过头了，习惯性地转过头—— 还没反应过来，嘴巴里就被塞了一块热煎饼。 “…呜！…嗯？！” “好吃吗？” 尤畅拿出餐巾纸给他擦掉嘴角漏出的糖浆，期待着这次喂食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