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偶见故人，别有用心
躺了两天后，第三天施纪云的菊穴已经完全消肿，他偷偷的找了件下人的衣服，打算看看柯佑卿接待的都是什么人。这两日柯佑卿回来的虽然晚一点，但却把白天见得人都给他说一下，分析一下局势。他不知怎么的，想亲自看看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七皇子坐在上座，送来一些珍贵的字画和玉石给柯佑卿，他正侃侃而谈的介绍着那些珍宝的来历和故事。 施纪云顶替了倒茶水的下人，当他在议事厅静静的为七皇子和柯佑卿添了茶水后，在给七皇子右下座的第二个亲信倒茶时，差点将手里的茶壶打翻，但茶杯抖动，因此滚烫的茶水还是不小心洒落在那名亲信的大腿上些许。 项鸣舒带的两名亲信中，这右下座的第二人竟然是周允文！ 周允文被零星的热水烫的皱了眉，想看看是哪个小厮这么不懂规矩，却与施纪云四目相对，当即咽下即将开口的训斥。 “你！…没事了，你退下吧。”周允文眼神复杂的看着施纪云道。 柯佑卿本来在懒洋洋的应付项鸣舒，偶尔瞟一眼倒茶的施纪云，见此情形，身上的气息忽然凛冽起来。 似乎感应到了柯佑卿身上的不愉，施纪云偷偷瞄了一眼柯佑卿，却刚好与柯佑卿的目光相撞，心率跳动猛然加快。再加上见到周允文他心绪不宁，把所有人的茶水填满后便退了下去，将茶壶还给了被他顶替的下人。 每日里与各种达官贵人、富户官商交流，项鸣舒跟个老狐狸一样，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他一眼就看出了柯佑卿对刚刚那个下人的注意，一边与柯佑卿说话，一边暗自留心施纪云的样貌。而且，这个小厮前脚刚出去不久，周允文也跟了出去，说不得这个不起眼的小厮身上有大文章可做，让他得到虎符的几率增大。 好似身后有人追赶般，施纪云匆匆的走到了花园里。他倚靠在假山上，目光放空的看着前方，面对昔日的旧情人，他的内心还是有些不平静，距离他们决裂也不过十二日，他竟觉得恍如隔世，一切都物是人非。 他有些意外，这么快就见到周允文。不得不说，周允文还是很有本事的，这么快就入了七皇子的眼，得到重用。也不知柯佑卿怎么样了，想必他已猜出那就是周允文，否则也不会跟个冰窖似的在那放冷气。 “云哥儿！” 听到有人唤自己，施纪云从纷乱的思绪中回神，他看向发出声音喊他的人，是周允文。 施纪云不想与旧事旧人做过多牵扯，他们曾经两小无猜，也许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放下，但断了就是断了。而且，这些皇子与柯佑卿还是对立的关系，他虽反应敏捷，却不够聪明，不想给柯将军增加无谓的麻烦。 他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转身欲走。却被周允文小跑着追上来一下子抱了满怀。 挣不过孔武有力武功超群的柯佑卿，他还挣不过一个文弱书生？施纪云连忙用手将周允文从自己身上撕开，“这里是将军府，请周大人注意形象。” “奥奥，瞧我，云哥儿说的是，是我一时见到你高兴的忘了形。” 他说着却又要拉施纪云的手，施纪云避开，“周大人，我只是将军府的一个下人，您既已成婚，这样做不体面。” 见周允文冷冰冰一板一眼的样子，周允文眼神难过，情真意切的到：“阿云，你还在怪我是不是，我与那孟彤乐结契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啊！你可知，回村的第二日就发现你离开了我有多惊慌，我生怕你在外面吃苦受罪，被人欺负。不曾想能在将军府见到你，可见，这是天意，老天还是要我们在一起的。” 周允文说着说着又要抱住施纪云，施纪云无奈只能站的离他更远，“多谢周大人关心，我在将军府的日子很好，在这里不愁吃穿，将军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大度，赏罚分明。比起当初不分日夜的砍柴打猎，还要照顾你家人结果却糟嫌弃的日子，好太多了。” 周允文顿了顿，施纪云以为他要变脸，谁知周允文却眼眶一红哭了起来，他不顾施纪云的挣扎，大步上前牢牢的攥住了施纪云的手：“阿云，将军府再好，你也只是个下人，我心疼。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七皇子眼前的红人，岳父身体不太好，以后孟府也会是我的，等过些时日，我把你的卖身契想办法从将军那里要来，你跟我回孟府吧。就算做我的丁侍，那也是一个府里的主子不是。而且，有我在，必然不会让你受孟彤乐的委屈，他有的你一定会有。”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已经结束了，一切都晚了。”施纪云掰开周允文的手，不想再与他纠缠。也许周允文是真的想实现当初的诺言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吧，可若真是这样，那孟彤乐又何辜。不论如何，在周允文决定另与他人结契的时候，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什么关联了。 施纪云掰开了周允文的手，转身背对着他，向前走去，他以为周允文应该不会再上来了。却不想被周允文从背后抱住了腰，施纪云叹气，“周大人，小的只是个下人，还有一堆活要做，完不成是要被罚的，您要真心在意我，就先放过我让我去干活行不行？” “好云哥儿，我只是舍不得你。云哥儿，我我刚刚想到了更好的法子。七皇子和你们将军不对付，你常在将军府活动，你帮我探听着点，柯将军把虎符放哪里了，圣上多次问柯将军他都不交，这太不像话了。圣上一怒那是要诛九族的，你们这些下人都跑不了，你多帮我打听点将军府的事立些功劳，等将军府倒台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了，早再让七皇子找陛下请旨，让你成为我的平契。” 施纪云越听心越觉的冷，慢慢的面无表情，这一刻他发现的心彻底没了那份对周允文的悸动，他的眼扫向一旁盛开的花，缓缓说道：“好。我是愿意帮你的，将军府的信息纷杂，探听到重要的事，要怎么告诉你？” “京城的如意酒楼是七皇子的产业，你若有事，到时去吃个饭买个酒什么的，让掌柜的捎个口信就行。阿云，你在将军府万望小心，要保全自己，别让自己受伤。将军府人多眼杂，受了什么委屈记得找我，我会一直等你惦念你的。”周允文面露担忧的说道，同时他环住施纪云腰间的手送松开了，揉了揉施纪云的手，然后继续道：“阿云，我不耽搁你了，快去做活吧，真要因此耽误了活计受了罚，我的心又要疼了。小时候你每次受伤我都难受的不得了，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走吧，我也走了。”施纪云未回头看周允文一眼，小跑着离开了。 周允文站在原地，对着施纪云的背影喃喃道：“唉，阿云，我衣锦还乡那日虽然你让我下不来脸，但到底我还是心疼你。真是天意，你竟来到了将军府，既如此，只要你能为我探得有用的信息，我便不计前尘。若真能拿到虎符，把你提为正契又何妨。” 在施纪云的背影消失后，他便也快步的回去找七皇子了。 这一次的分别，施纪云没再落泪，他甚至觉得有点恶心。当年那个同甘共苦的少年，变化如此之大，甚至让他怀疑也许年少时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人出现，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晚上，合欢蛊发作之前，施纪云将白天与周允文交谈的内容说给柯佑卿听，“我虽然答应了，却不是真心要帮他。将军放心，我不会做有损将军府的事。只是，您需要我将计就计传些假消息给他们吗？” 柯佑卿把施纪云扑倒在床上，“本来今晚想好好教训你的，不过，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就不折腾你了。” “那七皇子的事？唔……” 柯佑卿把手指伸进施纪云的嘴里，在他的生育痣上舔了一下，“骚货，正事明天再说，该是挨肏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