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隋皓的生物钟按时把隋皓叫醒，所以隋皓醒来后看到的就是一幅暌违了两年的画面。 白吉缩在隋皓的怀里睡得安稳，隋皓看着白吉的睡颜突然就不想去公司了。 于是，隋皓就真的不去，他一手搂着白吉，一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唔……”尽管隋皓已经将动作放的很轻了，但他的位置不太好，他是背对着床头柜的，所以回身的时候还是牵扯到了怀里的人。 “我拿手机，还很早，你再睡会儿。”看白吉有要醒的样子，隋皓在白吉耳边轻声哄着。 白吉只是动了一下就又睡了过去，他平时没有固定起床的点，昨天睡得又晚，自然还没到能清醒的时候。 隋皓给助理发了消息，通知对方今天不去公司后，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心里开始盘算今天要带白吉出去玩儿。 他想把以前经常跟顾砚一起做的事跟白吉也做一遍，这样他或许就能找到更多顾砚在身边的踏实感。 突然想到自从顾砚出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篮球赛了，把手机捡回来，开始翻看赛事信息。 今天下午在南区体育馆还真有一场球赛，他果断地买了两张票。他想着只要是男人，应该都会喜欢篮球吧，这个理由完全没有漏洞，如果白吉不想去他就撒个娇说自己想看，白吉不会不同意。 两人在床上躺到十点才起床，白吉醒的时候看到还赖在床上的隋皓像是在看什么珍稀动物。 “我今天不想去公司了，我买了球赛的票，我们下午去看球吧。”白吉还什么都没说，隋皓就已经开始耍赖撒娇了。 “球赛？什么球赛？”白吉喜欢篮球，但也只在电视看过，他怕是什么他不了解的球类，扫了隋皓的兴，毕竟他在这儿住了1个多月，隋皓几乎很少能有自己的时间，就算是休息日，隋皓也是在书房里处理工作，难得隋皓想出去走走。 其实白吉不知道，隋皓那么忙只是怕自己闲下来就会想顾砚，只要他不想干，有的是人帮他分担工作。 “篮球赛，你喜欢吗？”隋皓已经不需要白吉的答案了，因为听到篮球两个字之后，白吉的眼睛就亮的像灯泡突然充满了电。 “当然喜欢！你怎么这么好！”白吉高兴得都快飞起来了，完全没在意隋皓怎么会知道他喜欢看篮球赛。“吧唧”在隋皓脸上亲了一口，害羞似的就跑进了洗手间。 隋皓摸了摸白吉亲过的地方愣了半天都没有回神。对于白吉的主动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应该别扭。 没有等白吉出来，隋皓自顾自地去了衣帽间，把他两年没有穿过的卫衣翻了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么休闲的衣服了。 “隋皓？”白吉在衣帽间找到隋皓的时候，隋皓已经换好了衣服，他从没见过隋皓穿的这成这样，简直和大学生没什么两样，他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好像突然清晰了一瞬，但很快就又模糊过去了。 “你这样穿也太好看了吧，平时不要总穿西装了，你的年纪还是这样更适合你。”白吉自从两人确定了关系，说话也大胆起来，这些话放到一天前白吉都是不敢说的。 “你别总穿西装，这样多好看，小朋友就要穿小朋友这个年纪的衣服。”隋皓听着白吉的话才想起来这件卫衣还是顾砚买的，他换上之后顾砚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好，我以后多穿。”隋皓笑笑，不知道答应的是谁。 吃过午饭，隋皓自己开着车带白吉去了体育馆。 比赛开始后，隋皓难得的没有在意陪在身边的人到底是谁，专心地看比赛，跟着周围的人一起加油，一起紧张，一起欢呼。 两年来这还是隋皓第一次真正的放松自己，不想顾砚，不想工作，也不用想如何应付家里那些吸人血的亲戚。此刻只有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球员和激动的自己，以及被他牵着手的白吉。 比赛结束，散场。隋皓牵着白吉并肩往外走着，隋皓又回到了那个只剩自己的世界。 可身边的人却没想让隋皓躲回壳里，“刚刚那个扣篮也太帅了！”刚刚看比赛的时候两个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那个5号大前锋也好帅，速度可真快。”白吉还在回味刚刚的比赛。 “不过对方那个6号得分后卫的三分也太准了，每次都中，他是怎么做到的？”说着白吉还单手做了一个投篮的动作。 隋皓听着旁边的人语气欢快地分享着刚才那场比赛，牵着人的手紧了紧。 “？怎么了？”白吉还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中，手上突然紧了一下，他略微抬了抬头，看着隋皓。 “没事，你太激动了，怕你不看路，所以牵紧点。”散场出口的人多，隋皓偏头俯到白吉的耳边跟他说话。 白吉从脖子到脸再到耳朵全都红了个透，好在周围的人都还沉浸在刚刚热血的比赛中，场馆里的温度又高，所以白吉看起来倒也不算奇怪，可只有隋皓知道白吉是因为什么红了脸。 白吉松开牵着隋皓的手，换了个方向，将手指插入隋皓的指缝，与他十指紧扣。“那你再牵得牢一点，别把我弄丢了。” 白吉的声音很小，淹没在了人潮鼎沸的散场口。 “嗯？什么？”隋皓任由白吉将普通的牵手改为十指相扣，但他没听清白吉说什么，周围确实太吵了，所以他才会凑到白吉的耳边说话。 “没什么，就是说人太多了。我们一会儿去哪儿？”白吉笑着摇摇头，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想去哪儿？”隋皓并不在意白吉到底说了什么，便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聊。 “没什么想法，我们要回家吗？”白吉没谈过恋爱，他觉得他们两个今天应该算是在约会，可约会到底都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你想回家？还是我们去逛逛？然后去和野吃晚饭？”和野是隋皓带白吉的过的那家日本料理店，有段时间没去，他也有点想吃了。而且他也不想回家，在外面和白吉在一起好像刚刚看球时的放松状态还能再维持一会儿，他想再多一会儿，骗骗自己他没有被抛下。 白吉说回家，可水澜庭是他和顾砚的家，顾砚刚出事那会儿只要他在家就好像总能在家里看到顾砚的身影，所以他才两年没有回去住过，只是偶尔回去看看，整理整理顾砚的东西。 直到白吉出现后，他才敢回水澜庭住，骗自己顾砚还在，可到底不是一个人。就像刚刚白吉兴致冲冲地跟他讨论比赛，要不是他牵着，他都怀疑白吉能蹦着出体育馆。可顾砚虽然也会激动兴奋，但都是克制稳重的，会和他理性地分析刚刚比赛中某个球员的失误或者精彩瞬间的技术技巧。 但隋皓不知道，如果不是和隋皓在一起，白吉不会轻易表现出这一面的样子给任何人看，他是个很慢热的性子，只有真正信任对方，真正亲近的人才会发现发现白吉可爱的一面。目前为止，只有隋皓和吴桂萍见过彻底放飞自我的白吉。 “和野？去！”白吉其实惦记他家的炸鸡很久了，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吃，整天想着吃那实在太丢人了。 “那走吧。”隋皓被白吉的样子逗笑了，好像他不给饭吃，把人饿着了似的。有时候真的不一样，但确实可爱。隋皓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赶走，拉着白吉大步走出了体育馆。 隋皓开车带白吉先去了商场，其实也没什么要买的，就是打发时间而已，现在这个时间吃晚饭还有点早。 “隋皓？”刚刚擦肩而过的人突然转身叫住了隋皓。 “你是？”隋皓回过身看着叫住他的人，觉得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了，可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如果认识他就有可能认识顾砚，要是当着白吉的面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就糟了。 “你不记得我啦？还是没认出来？我，孙鹤清。”说话的人注意力都在隋皓身上，完全没在意隋皓身边的人。 “哦，没认出来，你变化有点大。”隋皓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孙鹤清是他的小学同学，毕业之后再也没见过，两个人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所以对方并不知道他和顾砚的事。 “害，后来我家搬到国外了，住海边，就晒得有点黑。前俩月我才回来。”隋皓记得孙鹤清小时候又瘦皮肤又白得吓人，班里的同学都不敢跟他大声说话，怕只要稍微大点声就能把他震一跟头。可现在这个男人，身材健硕，皮肤黝黑，除了五官还像小时候一样精致，就没有一样的地方了。 “诶，你身边这位是？不介绍一下？”像是才注意到隋皓身边的人，主动提起了白吉。 “我男朋友，白吉。”隋皓也像是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人，松开牵着的手，揽上了白吉的肩膀。 “这样啊，白吉，你好啊。”孙鹤清听到男朋友的时候愣了一下，没想到隋皓这么坦然。“诶，我看你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孙鹤清看着白吉的脸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孙先生您好，我经常被人说看着眼熟，大概我长得太大众脸了吧。”白吉礼貌地回复孙鹤清，并一句话化解了尴尬，这种搭讪的常用语，当着别人男朋友的面说出来，他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脑子。 “哈哈，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孙鹤清尴尬的笑了两声，不知道还能聊点什么，其实他跟隋皓十多年没见，以前的关系也只是一般同学，他就是突然碰到老同学想打个招呼。 “鹤清，不早了，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们那边也还有朋友在等，晚到了不好，回头找时间我给你接风。”隋皓低头假装看了看时间，不想再跟他傻站在商场通道里废话，而且如果让对方想起顾砚就麻烦了，毕竟他的所有同学就算不知道他和顾砚在一起了，也知道他从小就有个非常要好的高年级大哥哥。 “好，你快去吧，我这儿也有事呢，回头联系啊，拜拜。”孙鹤清也顺着隋皓的客气话往下说，两个人连电话都没留，自然不可能有什么联系。 “再见。”隋皓说完便带着白吉走了。 孙鹤清往前走了几步，站住回头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他突然想起来，那个叫白吉的人和隋皓上学时经常在一起的高年级学长长得很像，而那个人并不叫白吉，而是顾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