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百姓何辜? 他们不辜
书迷正在阅读:被催眠的绿帽夫夫、我在末世卖身、哥哥们不爱我了怎么办(NP/高H/双性/兄弟养成)、玩心过欲、弟弟的调教日常、不须归、多汁的恶毒小美人【快穿/系统】、青草茵茵、大概是两个s的爱情、不完美公式
高平这一夜真的并未饶过这个仙君。 天狼坠落南野,繁星争辉,傅玄陵在一遭又一遭的手段下沉沉浮浮,待得最后放才记起,想要伸手去抚摸一下一直玩弄他身体的男人。 高平甚至并未阻止,于是傅玄陵便摸到了。 烛火燃烧尽了,收尽火光,一熄青烟袅袅。 傅玄陵收回手,指间微动,最后轻轻碰触了一下自己胸口的皮肤,他摸到了自己那剧烈跳动的心脏,然后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正在慢慢平复下来。 在察觉到对方一无所动之后,傅玄陵即便不懂,可仍本能地整个人为之一怔。 高平连掩饰都懒得。 后来将浑身赤裸,一身狼狈的傅玄陵扶上了床榻,他自己一番宣泄十分舒畅,反而倒头就睡着了。 傅玄陵睁着眼睛一直望他,直到东方升起日光。 又是一天, 天亮了。 睡至日挂高天,高平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的时候整个屋子里的淫靡气息已散尽了,屋子里不见了另一个人。 高平换了放在床头的衣裳,洗漱完了拿了食盘上的一个鸡蛋一边剥壳一边往屋子外走去。 小瀑布的半空里挂起了一弯彩虹,竹屋外的小湖上停了一只仙鹤,单脚站立的仙鹤正口吐人言同一身道袍的傅玄陵说话。 高平咬了一口鸡蛋,侧耳听到那仙鹤说:“今日…边城……祸事……” 半挂彩虹桥下的傅玄陵察觉到了高平的脚步,侧身朝他望来,清肃仙人眉眼带光,高平咬着鸡蛋冲他笑了一下。 湖泊上的仙鹤换了一只脚,优雅的舒展了一下羽翅,它一双黑色的眼睛也顺着傅玄陵的目光朝着高平看来,高平走到傅玄陵的身旁,然后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咦字从那双玄黑色的鸟喙里发了出来。 那仙鹤朝着高平道:“吾看不透你这个凡人的生死。” 高平说:“仙君看透了我是凡人就够了。” 那仙鹤眨了下眼睛,然后同傅玄陵道:“这位便是你提起的遇到的那个劫数?” 傅玄陵神色淡漠地点了点头。 仙鹤昂起头,道:“天地之间自有定数,参不透便顺其自然罢。”| 傅玄陵负手而立,垂下眼眸不答,高平嚼着鸡蛋看彩虹,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又听得那仙鹤轻咳了一声,道:“神人既说,傅仙君便去看一看又何妨?” 傅玄陵淡淡扔下两个字:“不救。” 仙鹤长叹一口气,它展翅跃上半空,鹤鸣一声,已隐入云雾之中。 高平咽下嘴巴里的食物,收回抬起的眼睛,他讲目光落到身旁的傅玄陵身上。 傅玄陵稍一挥袖,收了一弯彩虹桥,这一处山底的日光竟随之黯淡,碧天如洗竟瞬时起了铺天盖地的乌云。 然后高平听到傅玄陵说:“这是边城的天色,黑云压城,恶龙已至。” 话落,那乌云之中滚过一阵沉闷的雷声。 傅玄陵反手一挥,乌云散去,日头高悬,又是明媚天气,他朝着高平道:“那鹤是神使,过来让我去边城将那龙斩杀,我拒绝了。” 傅玄陵道:“业障已生,杀了这一头龙,还有下一头,边城百姓的命填不满王世子弟做下的孽。” 高平的嘴角渐渐翘起,手指轻巧摩擦着掌心,心中翻涌过万千,他听着傅玄陵道: “他们既敢诱捕雌龙,破腹取子,烹煮分食,为了长生不老不择手段,总也要受了这因果。” 只是江山百姓尚捆于这一族之上,不得不暂时代其受过而已。 傅玄陵将事同高平说了,然后看他笑意渐深。 日头之下,高平笑意浓过昨夜,他的眼睛甚至在微微发亮,他目光灼灼看向傅玄陵,上前握住傅玄陵的手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前去看看这因果?” 傅玄陵神色淡淡的,他问道:“你欲去看恶龙屠城?” 高平反问道:“傅仙君,百姓何辜?” 傅玄陵望着高平的眼睛,许久,轻声道:“他们不辜。” 红尘万千,自仙处往下望,浊流滚滚杀孽重生,皇室纵情,百姓却依旧自心底将这些人奉之如神,他们道杀,百姓便道杀,他们道灭,百姓便道灭,是他们在纵容这些入了魔的东西肆虐,他们不辜。 高平垂下眼眸,却轻笑道:“傅仙君,你只站在红尘外看,却不曾站于人巅望一望。” 人世大愿,不是修仙的人能看得懂的。 高平不愿意多说,只又拉着傅玄陵的手道:“我们去罢。” 傅玄陵沉思了一会儿,终是应了高平一声好。 佩好那一柄精致的深红色长剑,盘起头发,套上高靴,傅玄陵手掌破开山底那空荡荡的空气,那破洞之外乌云沉沉,傅玄陵一脚跨过,自那处朝着高平伸出手,高平伸手紧紧握住傅玄陵微凉的手掌,跨出了那一步。 两只脚一齐跨出,迎面而来便是一道劲风,直吹得高平身体往后一倒,幸亏傅玄陵拉了他一把,这才稳稳站立。 乌云已低低压至城墙,巨大的闪电几乎便要劈裂半座城池,高平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就站在一座泥土堆起来的高高尖塔回廊之上。 泥垒的尖塔建在一处高地之上,它不知有几层高,然只站于那一处回廊便几乎便能将一座城看尽。 城墙之上最后一面旗帜被疾风吹裂,那褪了色的红帆落到满是尘土的地上,被惊慌的人们踩踏进地底。 那黑云翻滚的地上,那些低矮的泥土黄屋,那些瘦得几乎如同骨架子的老老少少,他们衣不蔽体,面色惊恐地一边回头看一边几乎是半跑半爬地涌到了城池的另一边去。 而这一边,手执长枪的的官兵却朝着那些百姓举起铁刃,逼迫他们往城墙处走去。 推挤哭喊声中,长枪刺破一个瘦弱孩童的胸腹,献血和肚肠一齐落到黄土地上,混杂着尘土便成了一团黏腻腥臭的褐色,那连呼喊都来不及开口骨瘦伶仃的孩子,那个又瘦又黑叫人分不清男女的孩子就那么被长枪甩落到了地上,然后再被其他活着的人踩裂头骨,脑浆迸裂一地。 恶龙未现,边城已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