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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母亲要逆熵】(2)黄德之云

    第二章·黄德之云

    2022年3月25日

    金黄糅彩的黄琉璃装饰的鎏金宝顶上雕刻着成千上万的浮雕云龙纹,由沥粉贴金的华贵金柱支撑起的色彩绚丽,空间旷远的大殿让人的身影格外的渺小,如随波隐现的一颗怪石。

    “一般来说,我对您什么也做不了,连情绪都不由我控制。”柳毓双手缓慢的揉着的自己的额头,呢喃细语间双手又软弱无力的从脸庞滑下“就算我真的是您嘴里那种想杀母亲的孩子,除了气死,我实在想不通我有什么方法。”

    绚丽的光芒飞舞闪动过后,华贵繁复的似乎灼人的大殿内只剩下柳毓孤零零的枯跪于地上,而柳毓因为刚刚的经历而积压的情绪正由喷薄而出变的一点点寡淡起来,因为柳清漪刚刚平静直白的言辞让柳毓所有想爆发的情绪全部都压在了心底。

    我的这些母性也总有一天会消亡掉……

    别挑战我了……

    消亡。

    挑战。

    我怎么敢啊……

    苦笑了两声的柳毓艰难的站了起来,脚步沉重的向着殿外走去,比起柳清漪华丽昌炽的离开方式,柳毓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向着大殿外走去,行走于构图严谨,流金绽火的大殿内让柳毓倍感不适,柳毓从来都不喜欢这间大殿,因为感觉上这座大殿就不是为了环聚生气的,而是为了强化人对华丽、等级、尊贵、权力这些认知的。

    今天经历的种种事情以及柳毓数次对柳清漪言辞的反抗都被柳清漪措置得宜的拿捏住了,而最后软言细语的分析与平实的吩咐,彻底的封死了柳毓以往借着愤怒敢于与柳清漪言辞冲突的勇气。

    站在大殿门外的柳毓回望了大殿正门上高挂着的治心二字,柳毓记得柳清漪告诉他这两个字出自,是发挥并运用治身与治国同一原理,以治心之术喻治国之方,本来只是一个生僻的比喻,但柳毓现在看到这两个字突然有种想嚎啕大哭的冲动,柳毓现在理解了,这个治心二字的意思了。

    这两个字就像是柳清漪的某种行事标准,比如刚才她对柳毓做的,无所谓柳毓的行为如何,她总会用暴力与威胁或则软硬兼施的方式将柳毓的行为纠正到她满意的位置上,而柳毓一直以来对柳清漪的种种强烈情绪之一的愤怒,被柳清漪用会消磨尽她的母性这个理由抹掉了。

    本就对柳清漪沉泛起伏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到了顶点,柳毓既舍不得柳清漪离他而去,又想要一种自我调摄身心的自由,觉得自己有些贪心的柳毓发现自己精神需求上的矛盾冲突越发激烈。

    站在殿门前的柳毓望着旷朗韵致的庭院,一种疏离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雪白的台阶至白无垢,质感冷硬的出尘绝俗,色彩莹莹的不似人间之物,台阶下庭院烧成的金砖铺砌的地面泛着光亮油润的耀黑色,站在殿前俯视庭院柳毓有一种被无穷无尽的黑白漩涡吞没的感觉。

    仔细想想,我也没什么可愤怒的,躺平和放弃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母亲那么强大,一切当然由她说了算。

    柳毓莫名的想起了惠子跟庄子讨论大瓠的那则寓言,魏王赠送了大瓠之种给惠子,这种子从栽培在到长成大瓠,全都是惠子之功,但惠子功成之后却不知如何利用这颗大瓠,而自己似乎就像这颗大瓠,母亲一手培育出来的,但对她却一点用处没有。

    而就像柳清漪最后总结的那三个理由一样,作为儿子的自己如果对母亲没有用处,那自己对母亲的意义是?

    就在柳毓思绪起伏,苦恼万分的时候,一片色彩如薄暮下游移的黄色云团从大殿内向柳毓箭一般的射来,浑然不觉的柳毓被带着奔泻威势的猫咪大小的云团憾然一撞正对着大殿前的流动着莹然雪光的台阶倒下去。

    身体失衡的瞬间柳毓双手抱头保护住头部,准备面对身体摔落时的痛苦,霍然间一股绵软沉厚的感觉从柳毓身下传来,睁开双眼的柳毓一脸惊讶的看着身下翻滚着的一片云浪。

    黄云静静地漂浮在离地面一米多的高度上,斑黄糅彩的云朵较之大殿内的那片云海多了几分淑灵之气,认出了这就是柳清漪说的那片黄德的柳毓飞快的跳下了云朵,警惕的注视着这片云。

    刚刚宽厚的云朵随着柳毓跳了下来,开始缓慢的飘散着淡薄的云气,随着云气逐渐飘散,云朵的大小也开始变化,直到化成一只猫咪大小的绵软云团,绵软的橘黄色云朵正从地上一蹦一跳的向着柳毓滚过来。

    柳毓虽然有些慌乱但并没有什么太多恐惧的情绪,一是这团云刚刚接住了自己,第二,也是最主要的,这片治心殿是柳清漪居住的地方,柳毓觉得这颗星球或则说这片宇宙,也不会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想到这里的柳毓飞快的向着身后的台阶奔跑过去。

    云团在原地很人性化的愣了一下,橘黄色的云团挤出了一团流彩的金黄色云气,飘飞的云气在云团的身旁聚拢,之后如水一般涌动成了一个问号的形状。

    似乎是对柳毓又要奔回大殿内的行为感到疑惑,云团一改刚才活泼跃动的玩闹姿态,蓬松软绵的云团焦切的飞射而出,拖曳着一条金色的尾迹掠过柳毓,在柳毓的面前停下。

    已经踏完了雪亮阶梯一半的柳毓面对挡在自己面前的云团向身后退了几步,隐约觉得这云团可能是有思想的,停下来的柳毓声音轻细的道:“你最好别

    轻举妄动,刚刚把你从一大片劈成一小团的那位,是我伟大、智慧、高洁的母亲,你要是轻举妄动小心你从一小团变成一小缕。”

    出乎意料的,听到柳毓用柳清漪威胁自己的云团,色彩闪烁朦胧起来,像是不停闪动的霓虹,似乎很是畏惧柳清漪的样子。

    而就在柳毓以为自己可以吓退云团全身而退的时候,那云团一扫刚刚的畏惧颤栗,色彩明亮的好似要盛放了一般,身形急促的膨胀,待膨胀至轮胎大小,又聚拢云气沉沉的落在雪亮的台阶上。

    “我其实不是想狐假虎威,你要是不伤害我,我就开个小门把你放走,如果没有我,你出不去这个地方。"柳毓语声低沉,想要给人一种希望泯灭的感觉“而且,要是再让我母亲看到你,你会变成什么我都不敢想。”

    不知为何,柳毓从缩成一团的云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戚然委屈的情绪,柳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但就是能感到这样一股情绪如落叶一般,一片一片的落在自己心头,那缩成球形的云团愤然的跃起,又烁然一亮,吓了柳毓一下,之后在雪亮的台阶上滚落而下,圆滚滚的身形片刻之间就消失在了柳毓的面前。

    “有没有可能是我错怪它了,其实它是个好球?也许,也许它里边有一个孩子,想让我帮忙劈开?”那刚刚在心里倏然浮现的情绪让柳毓隐约的有一个猜测,在联系到柳清漪对这片云简单的描述,以及刚刚自己与这个球短暂的互动,让柳毓觉得它可能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而刚刚在殿内这个球如火山喷发一般激起的一片帘幕似的厚重云海,也许,也许是针对柳清漪?

    如果真的是这样,柳毓有些不敢想下去,但嘴角挂着明快的笑容表达了柳毓的心情,为了更加了解这个球的来历,柳毓快步走下台阶,准备探求一下这个球种种的奥秘表现。

    至于这个球能不能跑出去,这个柳毓是不太担心的,柳清漪对这片宫殿群有着一个名为“雕琢复朴”的形容,所谓“雕琢复朴”指柳清漪对建筑物的一个形容,云“宅者,人之本。人因宅而立,宅因人而得存。人宅相扶,感通天地。”,而柳清漪为了揽恢宏万象与一处,熔铸历史与现实为一个实体,而征调各个时代最著名的建筑师建造的这片宫殿群,待建筑完成之后柳清漪以导源于恒先之初,洞达太虚的诸多神雷净化,赋予这些建筑物永存绵绵的特性。

    但也有一些建筑物是被柳清漪随机选中,而后让其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再收纳进了她的一栋名叫崇天的坛庙之上。

    柳毓轻笑一声,意态怡然,母亲也许是最早的乐高玩家,不过母亲收藏的建筑物都是一些渗透了丰富文化与伦理意义的建筑,而且拼装起来更加耗费时间与人力。

    行走在平整如镜,光滑细腻的散发着幽暗光彩的金砖地面上,柳毓四处张望了一下,视线越过朱红色的宽厚宫墙,入目的处的建筑物既有宝塔与露台,也有牌坊和楼阁,只感觉柳清漪绝对没有一丝夸大她嘴里描述的那个可以称之为历史的工程。

    宫殿群既有巍峨雄伟的肃穆古城,也有尊贵辉煌的壮美宫殿,清丽宁和的灵沼灵台分布其间,雄浑崇高的石塔与晨曦朝晖中的聚天地灵气养花草丰茂繁盛的园林互相映照。

    柳毓每次穿行于这饱含意蕴的建筑中间都感到柳清漪令人震撼的想像力,之后就是劳民伤财这个感受,因为这些宫殿全部都是柳清漪以对封建君主的一些执政利益的加护换来的庞大人力物力建成的,比如征伐、农事、水利、气象。

    柳毓也问过柳清漪,既然她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柳清漪的回答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柳毓对这个回答嗤之以鼻,闲适恬淡的慢生活要好于那些丰富多彩,但让人思绪无限的快生活,但同样的,柳毓从来没敢这么跟柳清漪说过。

    从对建筑引起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柳毓打算去柳清漪的那栋名叫恒先阁的书库里去翻找一些与那团黄球相关的资料,如果能从资料上确认黄球的无害性,柳毓打算偷偷把它养起来,在交不到人类朋友的情况下,柳毓只得另辟蹊径了。

    柳毓脚步飞快的穿过诸多繁复的建筑,这片建筑的很多地方柳毓都找不到,但书库是柳毓唯二能不靠指引找到的地方,另一个就是柳清漪居住的治心殿,就好像对这两者的记忆毓路线已经融进了身体里,形成了某种本能似的。

    名叫恒先阁的书库环绕着一片秀逸的碧水,整栋建筑中轴对称,布局清净幽深,建筑以土木为材,琉璃覆顶,倒是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富丽堂皇,主要突出一种清幽静虚的感觉,可能就是这种相比于其他突出秩序与华丽风格的建筑,让柳毓十分的喜欢这里,所以总是不由自主的到这里感受这份潜隐于华光烁烁的建筑中间的那份清幽。

    费力的推开铜铁筑成的大门,入目处是琳琅满目的书架,这些书架在建筑中轴线的位置左右对称,似乎让出了一条通道,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芬芳,柳毓疑惑的抬起了头,看了看楼上那已经空荡荡的那六层,觉得不对,以前这些书足足堆满了上面那六层,现在只剩这孤零零的第一层了。

    虽然疑惑,但柳毓只是摇了摇头就继续在第一层里穿梭并寻找与黄球有关的书籍了,漫步其间的柳毓打算从神话传说这方面下手,但又觉得政治神学这一类东西能更详细的记录这种与改朝换代有关的知识。

    深沉浑厚的深蓝色书架让人有一种进入学海之中的感觉,书架的制式是四层的榫卯结构,上面堆放的书籍有着各种各样的装订,看上去有一种风吹雨打过后的杂乱感,让人无从下手。

    柳毓来书库的次数远远超过了去这片建筑群里其他建筑的次数,虽然来的比较多,但柳毓一直没弄清楚这些书的分类依据,比如,尧舜桀纣是放在一起的,而柳清漪对书的分类都是这种在柳毓眼里极端离谱的依据,所以柳毓只能小心谨慎的翻过一本本的书,不放过任何自己需要的信息。

    “这书怎么没有名字?”柳毓困惑的看了一眼手里的那本黑色封皮的书籍,随意翻了两下,发现里边是点划之间带着幽深古雅的楷书,内容大概是用第一人称记录了一位小公主观看杂技,之后运用各种典故,借题发挥将这场杂技表演上升到政治与哲理高度的散文。

    “非卤莽灭裂之所能效此,其意庄生知之。”

    “庄生所称僚之弄丸、庖丁解牛,佝偻之承……”

    “这文章的典故用的倒是挺多的。”柳毓仔细的数了一下,大概用了九个庄生的典故,如果真如写这篇文章的那位小公主自述的那样,她还只有7岁,那柳毓觉得她还真的很厉害,用这些分门别类的典故构造出了纵横交错的文字丛林。

    “下一本。”柳毓感叹了一句将这本书塞了回去,同时随手抽出了一旁的另一本书,同样的没有名字,内容还是用楷书写着的散文,还是刚刚那个小公主的自述,内容大概是赞扬某位总督率军平叛。

    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柳毓又抽出了另一本书,还是又一篇散文,柳毓飞快的在书架中穿梭着。不时的翻出一本又一本的书,都是没有名字而且内容大多是那位小公主对各种各样的事件发表的议论。

    “书呢?难不成……”柳毓抬头看了一样上方那空荡荡的一层,原本这恒先阁内是有书籍的,而且堆满了上方的那六层,这回不但上方的书籍被一扫而空,第一层的书籍也换成了各种各样的自述。

    正在费力的从一个个书架上翻找着书籍的柳毓猝不及防之下被一本从书架上掉落的黯淡褪色的古籍砸中了肩膀,吃痛的柳毓揉了揉肩膀,低头看了看那本书。

    “咦?”从地上将古籍捡起的柳毓讶异的看着手中这本封面上用稚嫩笔触描绘的一道符咒,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和自己寻找的目标没有关系,不甚在意的柳毓胡乱的翻了两下正打算将书放回原处,但霍然一瞥,书籍的封面似乎覆有玉光,让人看见的瞬间明目心暖,随着柳毓视角的转换,玉光又化作流转着的金泽,如霞晖映暖。

    “不像是普通的书啊?” 柳毓抚摸着书籍的古朴的封面,感受到了温润如玉般的触感,大为好奇的柳毓一边呢喃着一边翻开了书籍。

    “皇三女清漪常酌古准今,朝吟暮诵,构思抽秘,握案舒卷,动容出辞,温肃之气具备,偶聆议论,则穷本探原,有经有纬。”

    这是母亲小时候写的东西?还是记载母亲小时候的笔记?

    柳毓环视了一眼四周内容庞大的书籍,刚才那位小公主的身份昭然若揭,就是母亲,这些繁多的书籍里都是母亲小时候写的各种文章和收集的各种赞扬。

    柳毓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要退出去,如果被母亲发现自己来这里翻她小时候的那些痕迹,那自己岂不是,或许,可能,反正不会很轻松的将这件事揭过去。

    脑海里虽然敲起退堂鼓,但柳毓的手还是紧握着那本书,考虑良久的柳毓还是决定翻一翻,看一看,也许自己会受到某些惩罚,但是和了解母亲的过去相比,柳毓愿意承受这些。

    柳毓拿起书籍快步走到书架最后方的天蓝圆桌旁坐下,同时翻阅起笔记来,笔记里写着的都是对母亲的各种赞扬,从才华到修炼,从美貌到心智,柳毓感觉按照这个描述,母亲一定一定是金光灿灿。

    映入眼帘的是飞扬的篆书字体,雄浑有力,有的是一页上写着一个字,有的是一页上写着十几个字,字体的样式也是各式各样,有的舒缓,有的阳刚,有的苍劲,有的温润。

    虽然有部分的字柳毓看不懂,但联系整个段落的语义大概能分析出这本书上写满了对母亲的各种赞扬。

    随着一点点的翻阅,书籍的赞美内容也发生了变化,有的是对母亲小时候的天资的赞誉,有的似乎在对母亲当皇帝时的文治武功进行歌颂。

    “陛下可称为知天知时之人,天道消长的奥秘,恒古不变的常理,细微的变化征兆,这一切的奥秘都在您的掌握之中,这既是您的德行感化天地……”

    “陛下所布诏令,善政络绎,海宇睹闻,莫不蹈舞。”

    柳毓兴致缺缺的将书合上,自己虽然对母亲的过去极其的感兴趣,但翻这些对母亲的赞扬并不会让自己对母亲过去的了解越发的丰富。

    也不是说这本书就没什么用处,至少柳毓可以确认母亲确实有那么点自恋……

    将各种对自己的赞誉收集起来装订成册,并收藏起来,这种在柳毓看来很离谱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柳清漪身上那柳毓就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奇怪,柳毓与柳清漪见面的大部分地点都在治心殿内,而每当柳毓走进殿内看到的永远是柳清漪背对着自己,目亮如华的欣赏镜子里自己的姿态风华。

    也许在如流岁月的涌

    冲下看遍了或客观或虚构的现实与狂想的母亲,真正付出感情并爱着的只是她自己吧……

    想到这点的柳毓有些难过,轻轻的合上母亲的表扬墙,右手按压在书面上,双眸里神采黯淡的扫视着眼前的书架,联想起过去的种种,柳毓更加坚定了放弃和躺平的想法,也不指望和睦的家庭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正消沉的坐在椅子上的柳毓突然感觉到压在书籍封面上的手如烈火灼伤过后的剧烈痛感,柳毓霍然的抬起手,就看见手掌与火红色的封面之间拉起了一道深红色的火舌,随着柳毓的动作起伏书籍开始飞洒出细碎的火花在四周悠悠飘摇。

    被灼伤的痛苦不堪的柳毓双眸死死的盯着书籍封面上的那道符咒,那道符咒的色彩越发浓烈,柳毓只觉得眼前光影缭绕一片模糊,同时能感觉一股熟悉的元气如茫茫大海连天而起向柳毓体内涌来。

    这股熟悉中带着恐惧的元气,是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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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体内焚心燃骨的剧烈痛苦下,柳毓身形剧烈仰躺着向后退去,希望拉开与那道符咒的距离,并希望距离能够磨平自己与符咒之间延伸出的那道浓烈的火舌。

    随着柳毓的后退,那符咒的色彩越发浓烈灼人,而柳毓的脚步移动越发艰难,一股不同于刚刚那股连绵悠长的力量的猛烈力量直向柳毓而来,像拔河一样展开拉锯的柳毓在挣扎中渐渐猜到了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母亲在她这个记载着自己各种赞誉的书籍上留下了大量的元气,而自己手掌覆盖在那符咒上触发了那些元气,但那时候自己的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本书上,自然就没注意到这点,同时自己下意识的开始吸收起这股元气,就像在元气测试的石碑前吸收孟露华的元气是一样的道理。

    但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孟露华的元气和母亲的自然不能同日而语,本来打算继续僵持着的柳毓突然感到五脏处传来的焚烧感,柳毓的耳边似乎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五脏似乎被焚烧的那种痛苦越发强烈,柳毓想起来了那道符咒的作用,那应该是一道五神符咒,所谓五神是指人体的五脏,五神符咒的本意是借五脏来内炼元气与道气,但这道符咒却充满了攻击性,好像要把柳毓的五脏炼化掉一样。

    四周的书架在柳毓的余光里变的扭曲翻卷起来,连带着整个恒先阁在视线里都有种欲燃的火红色,而柳毓与符咒之间拉扯的那道火舌也变成了一条粗壮的巨蟒。

    随着情况的越发严峻,柳毓一咬牙一跺脚,打算将这道符咒的能量来源,也就是母亲在那本书上留下的元气都吸收干净,至于吸收后的排异反应,柳毓觉得不会比这道五神符咒更严重,而且因为柳毓没有筑基和结丹,导致柳毓吸收的所有气都会发散出去,如果真的有什么反应,柳毓估计那也是一时的,不会像现在这么致命。

    情况紧急,且留给柳毓的时间和手段太少,孤注一掷的柳毓开始主动的将体内属于自己的那点微弱元气散发出去,正常来说柳毓需要寻找到其他人的元气,之后在通过缠绕来建立联系才可以将那些元气吸收,但也许是因为柳清漪的元气过于强大,可能还有血脉的关系,柳毓毫不费力的和柳清漪的那股元气建立了联系。

    “呼。”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的柳毓,尽量的将自己的注意力和精神集中起来,不去关注四周似乎被灼日渲染过的景象,专心的引导起柳清漪的那股元气。

    刚刚暴躁猛烈的元气在柳毓的引导下渐渐平复,柳毓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也平稳起来,与柳毓拉锯的火蛇缓缓沉静下来,那道五神符咒浓烈刺目的光彩如一道微波轻动一般,发出淡蓝色的光晕。

    柳毓视野里烈日渲染的火海景象在淡蓝色光芒的流逝冲刷之下,一点点的被荡涤着,柳毓余光扫视中发现所有的书架都发出了不同的光芒,有的璀璨如华,温暖华美,有的光芒涌动,生机四射,一时间整个恒先阁内灵光闪烁,百壁照曜。

    “我,我似乎触发了什么?”柳毓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果然,母亲的书那能是普通的书吗?

    就在柳毓惊讶于眼前这光影迷乱的一幕时,一团涌动的光芒急促的闪动之后四散开来,散开的光芒在空中拖曳起丝丝流光,光芒连绵起伏着回旋汇聚着。

    柳毓双眸凝视着变化的景象,猜测着会发生什么,至于躲起来或则逃之夭夭,柳毓也想过,但他现在动弹不得,只能谨慎的观察着眼前的这神奇一幕。

    光线缓缓的汇聚成了一个娇俏的人形,虽然没有面目,但从体型可以看出是一个娇小的女孩,柳毓估计应该是8岁的样子,那道人形向着左侧蹦蹦跳跳了两步,之后又化作了四散的流光。

    柳毓松了一口气,刚刚绷紧的双肩一松,至少可以确定这些流溢的光芒并没有威胁,似乎是某种回放。

    又一道光芒回旋着汇聚在一起,这一次汇聚的流光比上一次更多,色彩也更艳丽,流光在柳毓审慎的目光中流转成了一道挺拔的身影,看那影子的形体和曲线是一位袅娜多姿,丰姿国色的少女。

    那少女的身影左手虚划了一下,在柳毓眼里犹如利剑奔来,有着锋锐之气,划过那一下的少女身影像上一道小女孩的影子一样消散成了丝丝点点的光芒。

    “这到底是什么?”柳毓喃喃自语,似乎被这华丽中诞生出的不寻常一幕感到费解。

    在柳毓费解的眼光中,一道道流光汇聚成了一个个闪烁着的人影,人影大多是小女孩和少女的模样,被包围着的柳毓如同置身于一个重重叠叠的虚幻空间内,随着人影做完一个个动作,飞洒着的光芒乍灭乍隐的向着那道五神符咒汇聚。

    汇聚了大量光芒的五神符咒闪烁着金红相交的色彩,如夕阳下飘飞的彩霞,在那翻滚着的彩霞中,一道高挑的身影浮现,虽然模糊不清,但看到那身影的一瞬,柳毓刚刚吸入身体内的那些元气狂躁起来,接着那影子的色彩如惊电一般闪烁一下,柳毓整个人来不及反应就被炸飞了出去,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受到了二次伤害的柳毓一脸苍白的昏迷在了地上。

    治心殿后的东配殿内,一潭波光闪耀,水质清冽空灵但望之不见其深的潭水正散发着宁神的冷韵,褪去了衣物的柳清漪静静的凝视着水潭里自己赤裸的身影,一双明媚鲜艳泛着贵气的凤眸闪烁着诡艳的神采。

    随着一阵水纹细起,如镜的水面上映射出柳毓昏迷不醒的模样,柳清漪语气淡然的自语:“血脉,多么神奇啊,我的元气和符咒在你面前的伤害是如此有限。”

    柳清漪纤指在空中轻描淡写的画出一道五神符咒,随即手指轻巧的一弹那道无形的符咒飞出了东配殿,在治心殿前的广场上爆发出耀目灼人的刺目光芒,像一轮正午的太阳一般挂在半空中。

    “这符咒能让整座城的人五脏六腑化为飞灰了,而你只是被这道符咒震荡的昏迷过去,无论我看到几次,我都觉得这种事情很神奇。”

    荡漾着雪意冷韵的潭水映着柳清漪朝霞映雪的身体,傲挺饱满的雪乳耸立胸前,乳肉雪白莹然,分量沉重丰硕,乳头如被水色浸润过一般粉红娇嫩,盈盈如织的柔韧纤腰与雪滑柔软的小腹下是神秘的桃源幽谷,两瓣娇嫩如艳蕊般的花唇,但形状却饱满鼓胀,鲜润肥嫩,如隆起的馒头一般,只是面上有一道紧致的肉缝。

    柳清漪迈开雪白的修长双腿缓缓的走入潭水内,泛着冷冽波光的潭水给浮凸必现的妖娆体态增添了清绝滑凉的色彩,潭水映着的画面被柳清漪雪白的身体带动的涟漪缓缓的打碎,一脸寡淡神情的柳清漪露在池水外的莹润唇瓣在如云鬓发和雪白香腮的映照下如艳香惹梦的玫瑰一般。

    随着水面重新平静下来,流波跃彩的水面上柳毓昏迷的脸庞又重新浮现,浸染在水里的柳清漪被柳毓脸庞的倒影包裹,玲珑纤美的脖颈微微晃动,随即柳清漪霍然站起,晶莹的水珠顺着毫无遮掩的赤裸身体滑落,肌肤的色泽更加皎白通透,两团高耸圆润的乳房随着起伏的动作甩荡起来,像是两只弹跳的兔子,高耸乳峰上两点艳光四射嫣润粉红的诱人乳晕正泛着迷离的艳色。

    “母亲,你能帮我写几段评语吗?”

    “叫我陛下,你觉得你写的东西很好吗?朕和你同岁时写的文章可不止这种水平。”

    “可母亲陛下,我又不是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写的文章只要没达到我满意的那个标准,我是不会写评语的。”

    “写一段,就写一段,我觉得我这一段写的就不错,我不想和您比较,我就是我,您是您。”

    水面的影像是满脸无奈的柳清漪烦恼的揉捏着眉心,另一只手打掉正抓着圆领龙袍下身的小男孩,二人四周是绿杨围绕,牡丹盛放,满月与莺声共同构成了一种花露月明的意境。

    “过去真是令人怀念啊。”柳清漪双眸中的寒芒锐利,像是要在追忆中刺穿什么一样。

    昏迷中的柳毓感觉无数的话语或景象如洪流一般从脑海里冲刷而过,最后定格成了一副在月光照的满院如梨花一般洁白的庭院里,一个小男孩正纠缠着女人,小男孩不时的软语哀求,希望女人能给他手里那一堆写的满满的纸张进行一些评价,而女人只是不时手脚轻缓的打掉小男孩的手。

    听不清两人说些什么,但柳毓总觉得那副变幻如尘烟般的莫测画面中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理由和证据柳毓没有,只是一种感觉,画面如烟一般缓慢的飘散,柳毓也渐渐醒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感受身上像是被撞散一般的疼痛和乏力感,柳毓喃喃自语的抱怨道:“为什么图书馆要布置这种符咒?”

    “为了保护隐私,齐物论上说人的心理状态是日月相代乎前,因为人的心理变化与外物有着紧密的联系,所以我为了能准确的把握自己的心理变化,写了大量的日记,准备从更客观的角度理解我自己。”

    耳边熟悉的清冷女声有着积雪初融的那股冷冽感但也不失水的柔和,语气透着广博的淡然,轻缓的叙述却让柳毓如坠冰窟,一股紧张恐惧的情绪让柳毓一阵寒意冲上后颈,霍然站起,声音干涩道:“母亲……我是来这里学习的,并不知道这里有您的日记。”

    柳清漪面前的桌子上堆着一摞厚厚的书籍,书籍投下来的阴影遮盖住了柳清漪脸上寡淡的神情,柳清漪纤长洁白的手指灵巧盈盈的点在柳毓刚刚与之拉锯的那本书,语气淡然道:“来这里学习,这里只有我的日记,那你是来这里学习我

    的,对吗?柳先生?”

    一种羞耻涌上心头,让柳毓无地自容,自己如果偷看别人的日记被抓了现行,那也是羞耻和慌乱夹杂的情绪,更何况面对的是母亲,刚刚这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母亲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自己面前只有两个选择,坦白和撒谎。

    撒谎吧,但不是就态度撒谎,而是撒谎坦白的内容,柳毓没怎么多想就定下了自己将要采取何种说辞,至于为什么是撒谎坦白的内容,因为柳毓想保护那颗黄球,如果让母亲知道它还活着,柳毓不用想都知道它会变成什么。

    “我就是想学习一下您的,嗯……就是人生经验,广博的态度和精细的思考方式。”

    身穿火红曳地长裙的柳清漪听到柳毓的回答站起身来,绣着金丝的长裙包裹着曼妙浮凸的身体,裸露在外的精致清丽的锁骨与雪白的肤色带来的令人目眩的色彩比较。

    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柳清漪,柳毓无声的低下了头,似乎不敢与如烟波一般浩渺莫测的母亲对视,几乎是低下头的瞬间,柳毓就看见了那双白腻如玉,玲珑柔曼的丰润小脚,紧接着,灵动纤巧的食指,带着霜雪般的凉意勾挑起柳毓的下巴。

    被强迫抬起头的柳毓慌乱的与柳清漪对视着,以往柳清漪那种莫测的性格和恐怖力量交织形成的畏惧情绪,日积月累中在柳毓的心理添枝加叶,导致柳毓对柳清漪的那种畏惧已经形成了本能。

    柳清漪凤眸闪过碎冰般的冷冽,眨也不眨的凝视着视线慌乱躲闪的柳毓,一股莫名气氛在二人中间弥漫,良久,柳清漪语声清冷平淡的道:“假话,但是这话很好听,我身上确实有很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万物的性质就是这样在比较之中显现出来的,不比较,不学习,你也不会懂得这些道理。”

    柳清漪转身离开柳毓,接着柳毓震惊的看到,明明柳清漪还在自己两步之外的地方步伐闲适的行走,但却有数个柳清漪穿行于书架之间,而她刚刚看书的那张书桌上,凭空的浮现出了一摞摞的书籍,而且看书籍的放置方式似乎被翻阅过了一样。

    “母亲,这是?”柳毓语气犹疑的问道,面前这一幕有些超出了柳毓对柳清漪能力的认知,柳毓经常看见的是柳清漪制造出的那种犹如从九天落下的惊雷,但这种诡秘莫测的能力柳毓很少见到。

    柳清漪缓缓的坐下,身姿笔挺的靠在椅背上,怒挺的丰硕豪乳与轻盈的纤细腰肢显露出玲珑浮凸的身体曲线,晶莹细腻的手指点了点那本画着五神符咒的书籍,语气淡然的回道:“这方世界就像先锋派的电影,我可以随意的剪辑它,这些特定时刻与特定地点共同形成了某个事件,我把这些事件完整的展现出来,而不是在持续运动。”

    柳毓摇了摇头,表示不懂,同时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语气婉转的道:“母亲,我就不打扰您的时间了,我先离开了。”

    既然柳清漪来到了恒先阁,那就表示自己查探书库的计划落空了,而刚刚经历了符咒攻击的柳毓也想休息一下,缓解以下现在后背那股酸痛感。

    已经挪动到离门几步之遥的柳毓,突然听到背后传来的清悦女声,这声音不像平时那么的寡淡,带着一些情绪,柳毓突然一愣,接着才听清柳清漪说道:“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道是种形而上的东西,必须要落实到形而下的各方面才有实际意义,我记得柳先生你刚刚说要学习我,现在我本人坐在这里你却逃之夭夭了,你到底想来做什么?”

    嘲弄?

    这语气是嘲弄吧?

    柳毓有些恍然的想到,母亲上一次说话能明显的听出语气和情绪是什么?

    虽然心理疑惑的鼓噪声大起,但柳毓听到这语气的时候一股烦闷的情绪油然而生,霍的转生走到了柳清漪对面的椅子上座下,双目灼然的扫了柳清漪腻如白玉的光滑下颌。

    柳毓本来打算和柳清漪对视的,但视线移动到一半才发现勇气已经消耗殆尽了,只能飞快的扫了一下,声音清亮的问道:“我诚心的求教母亲一个问题,您说太上,下知有之,又说对我行不言之教,而我刚刚来这里看到您的这些笔记或则书籍里收集了很多别人对您的赞誉,而我知道有一个成语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您如果都做不到这些,又怎么对我行不言之教。”

    话虽不长,但说完的柳毓还是短促的呼吸起来,自己又对柳清漪出言讽刺了,柳毓明明下了躺平的绝心,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心态呢,就在柳毓一边心里懊悔一边躲避柳清漪视线的时候,柳清漪香滑纤细的手一扬,一本深蓝色封面的书落到了她的手上。

    “母亲,我真的好喜欢您啊,我看的书上说夫妻可以永远的在一起,山没有棱也不能将他们分开,我想和您成为夫妻,这样我就能永远和您在一起了。”

    柳清漪语气淡然,美艳的连百花都难以媲美争辉的脸上那双泛着冷冽光芒的凤眸审视着柳毓,乌黑的睫毛与雪白晶莹的眼眶肤色衬托出眸子里那抹冷冽更加疾烈如箭。

    柳毓觉得一股羞耻的情绪涌上心头,脸也有些热了起来,但还是紧缩着脖子不与柳清漪对视的同时死死的把嘴闭上。

    我写过这种东西吗?写过吧?小孩子喜欢自己的母亲不奇怪吧?弗洛伊德不是有个什么理论吗?

    柳毓对这些句子似乎有些印象,

    但柳毓觉得就算自己小时候真的特别喜欢母亲那也不是成年人的那种喜欢吧,也许更多的是幼时自己对强大力量的那种憧憬。

    但是羞耻与懊恼的情绪还是混合着让柳毓感到脸颊像是被微热的火舌舔砥过一样,微麻且灼热,而就在柳毓羞愧的无地自容的时候,柳清漪毫无迟疑的声音传来。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早慧的孩子。”柳清漪凤眸中的冷冽之色散去,涌漾出莹然温暖的色彩,似乎连乌沉的眉睫都柔软了,语气自若的道:“你听这段,母亲,我想把最闪亮的东西送给您,来表达我对您的爱……希望您能接受我的爱并和我永远的在一起,我听说在结成夫妻的仪式上是要喝酒的,但我不喜欢那个味道,我希望可以换成水。”

    “这后面还有你画的婚礼流程,你要看看吗?柳先生?小小年纪就能筹划婚礼,可称为人中雏凤了。”柳清漪对着柳毓招了招手,清悦的嗓音温和的如同和煦的春风。

    社会性死亡啊,奇耻大辱啊,懊恼,郁愤,羞耻,无地自容,各种各样羞耻的情绪在柳毓心理翻腾着,搅动的柳毓面红耳赤,忍无可忍的柳毓倏然站起身来,被羞愤冲昏了头脑的柳毓弓背发力之后身体前倾,双手迅疾的扣住了柳清漪翻动着书页的左手。

    在柳毓身体前倾得刹那,柳清漪周身一股森凉的气韵油然而生,暖玉般莹然的右手并做手刀向前刺出,刺出的手刀带着尖锐如实质的元气划过柳毓的脸颊,在柳毓身后的书架上留下一道一掌宽的刀痕,直到扣住柳清漪的左手,柳毓才感觉到脸颊有种刺痛的感觉,想到这里的柳毓正准备转过身去看看后面的情况。

    雪色肌肤与光滑细腻的触感从脸颊传来,柳清漪的右手覆在柳毓的脸颊上,阻止了柳毓回头的动作,柳毓的鼻子嗅到了柳清漪呼出的清雅味道,犹如一朵娇艳的红莲在柳毓面前绽放,沁人心脾的同时让人魂不守舍。

    柳清漪缓缓的站起来,纤长的手指夹住那本书的同时侧身站在椅子旁边,而一脸茫然的柳毓瘫软着向前倾倒,上半身压在桌子上,整个人看上去迷蒙且无力。

    柳清漪身姿秀挺,姿态闲适的翻着手中的那本书,脸上的神情寡淡漠然,等到柳清漪将手里的翻了一遍,瘫软迷蒙的柳毓逐渐清醒,鼻尖虽然还缭绕着那股清雅的莲香,但身体却似乎不在受它影响。

    “我想让您和我一起穿着那套火红的衣服在蓝天白云下的注视下……”

    刚一恢复意识的柳毓,听着柳清漪清悦淡然的嗓音念诵着那自己幼时写下的羞耻句子,一股强烈的羞愤情绪让柳毓出言打断了柳清漪的念诵,语气急切的道:“母亲求您了,我在也不提什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

    柳清漪对柳毓的请求充耳不闻,将那本书放到柳毓的脸庞,对着其中一页指点道:“柳先生看,这是你画的婚嫁服饰,流露着很强的个人风格,但是你画的两朵向日葵让这几件衣服变的很独特。”

    柳清漪弯腰凑到一脸羞愤的柳毓耳边,饱满丰乳撑起的弧度随着弯腰被被摇摇欲坠的兜在胸前,粉腻盈动的乳肉挤出一道诱人的沟壑,同时语气嘲弄中透着威胁,呼出的气息带着清冽的雪意道:“柳先生,我有很久没亲自做过衣服了,既然这是你童年时的美好幻想,那作为你的母亲自然要帮帮你,我打算把这两件衣服做出来,挂在你的房间门口,并在这两件衣服中间挂一个匾,上边写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那我会无地自容的吧,没过多久就会羞愧而去吧?

    为了避免发生这种情况,柳毓焦急的从桌子上爬起,脑海一震,心头一凛,也许是刚刚恢复清明的理智让柳毓格外的清醒,柳毓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在柳毓的印象里自己不是一个会写写画画很多东西的人,从小就是如此,而柳清漪也不是一个让人产生亲近感的母亲,柳毓也借着这个话题稍微的发散了一下想象力,如果自己将来真的找到了一个这样的另一半,呵呵,柳毓觉得不如自己裂开吧。

    既然这样,那自己为什么会写这些东西,画这些东西呢?

    “你喜欢什么衣料?”不知何时翻出来一面镜子的柳清漪,正对着那面纤尘不染,像是淙淙流水流淌而过的澄澈镜面注视自己的容貌。

    柳毓把思考抛到脑后,对社会性死亡的危机意识引发的旺盛求生欲让柳毓在次开口祈求柳清漪:“母亲,要不您还是用皮肉之苦来惩罚我吧,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这种事情的!如果,如果,您一定这样做,我一定会羞愧而死的,您就会失去一个儿子。”

    柳清漪宁静的注视着镜子里自己的容貌,对镜自怜的姿态没有孤芳自赏的那种意味,美艳的容貌带着凛冽的冷意神色与高迈凌越的仪态构成了一种超尘绝俗的美,柳清漪语气淡然的开口:“这就是不言之教,在和我的冲突中,你懂的用交换来避免一些你承受不了的事情,对了,柳先生,我今天回忆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这唤起了我的一些母性,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人还是不要违背自然。”

    “那您是不是愿意多和我交流一会?”柳毓小心翼翼的试探,努力的做出把话题引导向黄球的准备。

    “当然可以,这本书上的东西就是我在交流中引导你写出来,画出来的,多谈谈,也许我能从你这里收获一些更有趣的东西”柳清漪将那面镜子随手一抛,镜子泛起一阵眩目的水色

    光华,光华中涌出一道模糊的影像。

    柳毓惊讶的双目圆睁,张开的嘴呈o字形,脸上的惊讶渐渐化作了恍然的神情,引导自己写出那些文字和画出那些画,柳毓总觉得这似乎透露出了什么,但柳毓现在并没有深思这一点,一是套母亲的话不现实,二是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收集关于黄球的信息,自己要抓紧母亲现在这种母性恢复的时刻,获取自己需要的信息。

    “我有一个习惯,让犯了错的部下写各种各样的检讨,这些检讨就相当于口供,在以后要对付他们的时候可以用这些检讨作为发起点。”

    柳毓挤出一个僵硬干涩的笑容,犹疑的问道:“那您让我写这种……嗯,意义是?”

    “不是我让你写的,是你自己写的。”柳清漪清冷姝丽的眉目微蹙,口吻冷淡“我倒是想起来了,柳先生你其实还写过很多别的东西,你想看吗?”

    “不不不!最好永远都别让我看。”柳毓一边摇头,一边摆手努力表达自己的抗拒,接着谨慎的问道“对了对了,您说要和我交流还算数吗?”

    “当然,你想谈什么?”柳清漪并没有撤去那道光,而是食指轻点了一下,那道光向着刚刚被柳毓吸收掉的符咒激射而去。

    “我刚刚在昏迷的时候梦到了一个穿龙袍的人,我想起您说您当过皇帝,您能不能和我说说您那时候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