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化身魔女的天使
毁灭一切的洪水，这是在所有文明之中，普遍都存在的传说，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被证实曾经有大水淹过的地层。 洪水是如何產生的，不只是传说，就连科学有时候都会给出一个令人无法信服的答案。 ──某种超自然的意志为了惩罚恶人，所引发了洪水，而善良的人则存活了下来重建文明，而那种超自然力量的代表，往往都是神、天使，又或者是恶魔。 「又有战争了吗，吾王？」年幼的少女天真的笑着，战争在她的嘴里仿佛是游戏的名词。 「没有那种事，现在是和平时期，你不用做那种事。」身穿精美白袍，头带冠冕的男子木訥的说着，他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见圣柜之中沉睡的天使。 天使和青年想像的完全不同，在青年心中，天使应该更加庄严，而不是这副年幼少女的样子。 「那这样子，人家要做什么呢，还是你想杀掉谁呢？」少女困惑地看着青年，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并准备回到圣柜之中沉睡。 「祈祷……对，我是来祈祷的。」青年慌张地回答，想要吸引天使的注意力，突然他想到自己可以献上供品。 「人家不想听……」 「我带来了供品。」青年想起了自己所带了果酱，那是从远方所採摘，带有甜味的果实，所製成的果酱。 「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呢，该怎么吃呢？」天使嗅了嗅，并看相了青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需要麵包。」青年取出了麵包，沾了陶瓮中的果酱，递给了天使。 「这是植物的血吗？好特别喔！」天使一口气接过了麵包，好奇的打量着那鲜红的果酱。 「应该，算是差不多的东西。」青年木訥的说着。 「嗯──！这是什么味道！」天使惊叹着，并露出了满足了笑容。 「那个，我最近才当上王，请问先祖摩西大人是怎样子的人……我想知道怎么当好一位王。」青年靦腆的说着，那个时候的他才刚过二十岁的生日，而且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侧室的孩子，可以当上国王。 「摩西，那东西可以吃吗？还是要杀的人呢？」少女甜甜地笑着，她有着如同新生儿一样不知善恶的眼神。 「大卫，父王呢。」青年试探的问。 「人家──不认识那么多人。」突然，天使就像是受到欺负一样，眼眶红了起来，并流出了眼泪。 此时的青年充满的疑问，她递出沾满果酱的面包，安抚着天使，就像是安抚哭闹的小孩子一样。 最后，天使吃饱了，便重新回到圣柜中睡去。 「最后，什么都没有问到呢。」这一次的接触，令少年的所罗门对天使產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发现那个帮助自己先祖越过红海的天使，心智居然会比普通的小孩子要低，但她却掌握非常强大的力量。 这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幸运，因为在身为人类的所罗门看来，这位天使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自己被当作杀戮兵器这件事。 古老的以色列王国在大卫王的四处征战之下，疆域来到前所未有的规模，而多年的征战让这老迈的国王理解了一件事，那算今天征服了这一整片沙漠，国家也不会因此富强，而真正能让国家富强的关键，在于和远方大国的外交与商贸关係。 于是他选择了较为温和敦厚，并充满好奇心的所罗门来成为王，而所罗门也不负眾望，一继位便大新土木，让整个耶路撒冷成为了沙漠中最重要商贸中心，同时也吸引了各式各样的人才进驻。 所罗门认为智慧与知识将会带来财富与权力，因此招揽许多异邦与异端的才人，然而此举却惹毛了国内的祭司们，他们认为这位王违背神意，应该被撤换。 于是在某一次献祭的途中，他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希望天使成为他的家人，虽然每一年的献祭，天使都会将所罗门给忘一乾二净，但这一次，天使答应了下来。 那天开始，天使便满怀期待的在圣殿中等待，自己的父亲带着什么好吃，还是好玩的来探望自己。 「那个，父亲大人，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疲惫呢？」从此，天使便成为了他的女儿，并每一天在圣殿中等带着。 「没有什么，只是那些祭司让朕伤透脑筋，差点又我们国家的外交官难堪。」 「那人家去杀光他们？」 「不行喔，爸爸是正直的人，如果那么做会话，朕会变成暴君喔。」 「暴君是什么？」 「就是坏人喔。」 「但那些祭司让父亲大人很辛苦，杀掉不是比较好吗？」天使吃着涂满蜂蜜的麵包，用天真的眼神看着所罗门。 「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意见不同，要有能容纳他人想法的肚量，才能成为优秀的大人。」 「原来如此。」天使点点头，似乎同意了所罗门的话。 每一天，天使都会在圣殿之中等带着所罗门，天使见证了那位父亲的烦恼的眼泪，同时也看着他成为了一位越来越稳重的王，但越到晚年父亲脸上的表情就越是疲惫。 要扮演一位虔诚且富有智慧的王者，并同时监督国家的各大重大建设，这就像在肩膀上不断滚大的雪球，逐渐压得所罗门喘不过气。 「朕有个梦想，席拉，希望眾国之间永远没有纷争，王国的荣耀能持续到永远。」晚年的所罗门比起父亲，更像是一位疼爱孙女的爷爷。 「那父亲大人也会永远在我身边吗？」席拉歪着头，疑惑的看着所罗门。 然而，老去的所罗门只是摇摇头，他知道自己命不久已。 「人家不要……」天使嘟起了嘴，摇着头，闹起了脾气。 「朕终究逃不过死神，那么……」 「女儿啊，在末日前见证朕的伟业吧，朕所建的城墙，不为救主，只为苍生。就由你趾高气扬的宣告，这里属于我们的乐园。」所罗门指着席拉的胸口，那便是他的伟业，在席拉心中用亲情所搭建的宏伟城墙。 希望席拉将来也能用坚实城墙，去保护他人，而不是作为战争武器行杀戮之事。 所罗门绝对不会承认把一个连是非都不懂的孩子成为杀戮兵器的那种人，是自己应该遵从的上帝。 然而，会替天使这样打抱不平的只有所罗门，在他死后，天使每一天都扮成了普通的孩子，日日夜夜的在城中游荡，并守望着这座充满着她回忆的故居。 直到某一天，因为亚述帝国的崛起，王国展开了战争，而己方的军队被打得节节败退，看着空虚的国库，又看着兵临城下的敌军，他只能选择支付高的离谱的和解金。 那一天，士兵闯入了所罗门所建的圣殿，并开始搜刮起了圣殿只中的珠宝与黄金。 「不要破坏人家和父亲的回忆！」当时的席拉在一旁，就像是孩童一样的哭喊，因为她知道所罗门并不希望她杀人。 「滚开！没看到敌军兵临城下吗！死小孩！」兇神恶煞的士兵，将她踢到了一旁。 「如果……没有敌人的话，是不是就不用破坏父亲大人的圣殿了。」席拉眼中含着泪，愤恨地看士兵。 然而，士兵无视的她的哭喊，并继续搜刮着珠宝，原本保护国家的士兵，此刻却像是土匪一样。 那一天晚上，在亚述大军的营帐上空，有着三对羽翼，身缠炽热白焰的天使，照亮了整个黑夜。 兵营中传出令人胆寒的嚎叫，从天而降的无数黑色长矛，就如暴雨班降下，一瞬之间，十八万大军成了钉在地上的肉串。 敌方的将领不得不退兵，而那一夜，也被人们称作天使降临之夜，当时在位的君主也史书谱写成所罗门之后最有德行的君主。 然而，大部分的黄金并没有归位到圣殿之中，大部分的黄金被重新铸造后，被放到了王家的宝库之中。 自己充满回忆的故居已经不在了，这让天使决定离开王国，寻找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间的答案。 这也是天使成为魔王，亦或魔女的开始，随着见闻所累积起的智慧与知识，却没有相应的心智成长。 即使过了几百年，那位天使还是会因为新游戏而手舞足蹈，而有人破坏游戏规则时，她也会像小孩子那样子闹脾气，甚至跟人大打出手。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小孩，那仅仅只是淘气任性，但如果放到席拉身上，那则是被称作暴虐独断。 「那么──姊姊大人──我们来好好叙旧吧。」少女宛如深渊般漆黑的瞳孔，正洋溢着令人感到心寒的杀意。 「很可惜，人家并不记得你。」玛莉苏则是露出了优雅的坏笑，她能感觉到对方是和自己相同的存在，而且虽然自己完全不记得对方，但眼前的少女却给了自己一股莫名的亲切感，甚至总感觉对方和自己有点相像。 身为心智年龄不高，又非常健忘的天使，他们上古时期，可能也在那里交手过，要不然对方不会有着对于自己有如此浓厚的杀意。 「彼得大人，人家走遍了这个世界，却从来没有见过自己『活着』的兄弟姊妹。」 「将魔王从地狱之中拉起，可是会遭到主的制裁的呢。」此刻已化为魔女──玛莉苏，的席拉，露出暴虐，嘲弄的微笑。 虽然是自己的兄弟姊妹，但在自己的眼中对方更像是科学怪人，由各种残骸所拼接，勉强製造出来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