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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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霍修眸光微顿,手上的动作却仍旧流畅,语气亦然:“怎么突然这么问?”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急着结婚,所以跟我一样一时冲动了。” 毕竟霍修比她还大几岁,怀澈澈一开始很自然地就以为,他和自己同病相怜,被家里催的厉害,被逼到了南墙面前,不撞也不行。 后来,怀澈澈听唐瑶,林静姝她们说,霍修身边根本不缺追求者,甚至当年初出茅庐一战成名之后,还上过热搜,那段时间很多女生成了霍修的颜粉,跑他们律所顶着按时间收的咨询费,就为了跟霍修见上一面,说两句话。 “要霍修想谈,我估计他孩子都四五岁了。”唐瑶当时非常笃定地说。 再后来,怀澈澈又开始猜测,是不是霍修有什么隐疾,或者不为人知的癖好,让他一直没谈恋爱。 但眼看过完年就要迎来结婚一周年,她越品越觉得,要霍修这样的人都找不到对象,那这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谈上恋爱了。 今天再听温玲英说,霍修从小就是过度谨慎。 怀澈澈就愈发不理解,像他这样的人,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和冲动闪婚四个字,八竿子也打不上关系才对啊。 “所以,是为什么呢?” 霍修没给人梳过头,自知生涩,怕扯疼她,每梳好一绺就纳进另一手的手里握着,再扶着新的一绺慢慢往下顺。 转眼小姑娘刚吹干的炸毛已经被梳得差不多,一头墨黑的青丝恢复到柔软而乖顺的模样,静静地在他掌心中躺着。 “小怀觉得是为什么呢?” 卧室门虚掩着,外面的电视声开得不大,落进房间,那股年味儿十足的热闹只剩下一点朦朦胧胧的声响,轻得就像是瓷瓶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怀澈澈背对着霍修,看不见他此刻的神色表情,但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从上而下,带着点似有若无的温度,隔着一层睡衣,缓缓升腾起来。 “你这个人,”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似乎是因为刚才洗澡的水温有点偏高,现在整个手都显出一股不自然的红色,“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好不好!” 霍修觉得,怀澈澈可能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对他的语气已经愈发和缓自然了。 从一开始说一句话就炸毛的刺猬,逐渐的能和他聊天,谈心,到现在用这种好像面对家人挚友的语气语态,柔软的声线说出这句我不知道。 掌心里握着她的发,霍修另一只手给她梳头的动作愈发轻,慢了下来。 他知道这一刻不是良机,绝对不是和她坦白爱意的好时候,但却还是被她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赖感催得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要去自作多情地想,也许只是因为他习惯谨慎,把事情的发展往更低的预期去评估。 万一,事情比他预想中要好一些。 万一,怀澈澈也开始有那么点在意他。 感性与理性的交战,就因怀澈澈一个下意识的语气,分出了高下。 他看着落在女孩子头发上的光泽,第一次知道原来理性落了下风的时候,原来是这种感觉。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身体各处一瞬间被情感支配,催生出了自己的意识。 他的手指因为情绪起伏而微微颤抖,大脑对每一块肌肉的精准控制能力在下降,迫使他不得不将动作放得更慢以掩饰这一点。 除此之外,大量没有经过草稿的语言涌到喉咙口,又统一被拦住,在那里被非常临时而粗乱地进行排序和美化。 即便感性已经占领了绝对的优势地位,霍修还是过了一会儿,才深吸口气,开口: “小怀,其实——” 却还没等声音落到地上,手机的震动声就突兀地横插进来。 是怀澈澈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柜子是空心的,震动声往下走,有发酵的空间,显得特别大,于霍修而言,更是震耳欲聋。 “哎?” 怀澈澈在看见来电人的那一瞬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探出了身子,把手机够了过来捏在手里,回头看他:“老霍,我接一下哦。” 霍修在看见屏幕上那个蓝色emoji的时候,小姑娘那一头长发也随着她的动作,顺滑而流畅地从他的手心里被抽出,就像是握不住的水流。 眨眼之间,他的掌心便空空如也。 霍修后脊忽然一阵凉意,如梦初醒。 “好,你接。” 好险。 差点就走错了。 他怎么会忘了,喜欢和爱,这种放在其他男女关系中会拉近距离的表达,在他们这里只会把她推远。 怀澈澈需要的不是他的爱,而是他的不爱。 她想要的,是两年期满的全身而退,是到时候能光明正大地和萧经瑜站在一起。 放下梳子,霍修的左手好像还残留着女孩子头发的温度。 他佯装平静,想整理一下她刚才掉在床上的头发,却发现自己的动作格外笨拙,几根头发捻了好几次都捻不起来。 “啊,开场就是你吗?” “是哪个卫视?” “我不在自己家……嗯,你待会上台加油,不要紧张。” “没有……还没和好。” “我知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那边的萧经瑜应该是春晚登台前,给怀澈澈打来的电话。 他最近人气还在稳中上涨,被邀请去地方电视台春晚,非常正常。 他们也没说什么话,听不出任何暧昧。 霍修告诉自己,即便是挑衅,也不用放在心上。 等他把床上的头发整理好,扔进垃圾桶里的时候,怀澈澈已经打完电话了,重新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他:“老霍,你刚想说什么来着,你继续说。” 霍修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重新梳理揣摩了一下怀澈澈的想法,用更加理性,也更加功利的答案,给予她心安:“因为我们家庭条件差不多,父母之间认识好多年了,知根知底。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海大毕业的,和你算是校友。” 话音未落,霍修忽然就想起从渝城茶山回来没过多久,霍永德就把他特地叫回家,两人在书房谈了谈心。 “你啊,从小到大都是个很省心的小孩,但是有的时候吧,就是太省心了。” 霍家父子之间对话,永远都是点到为止,“有的时候看得太清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年轻人都不像年轻人了。” 当时霍修知道霍永德是为他好,对这句话的理解却不甚清晰,只是无奈笑笑。 现在他才明白,霍永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在暗恋里最辛苦的,不是付出。 而是克制。 “啊,是吗,你也是海大的吗,你是哪一届的啊?” 克制自己不能表达出露骨的爱意,不能表现出过度的亲昵。 每说出口的一句话,每投向她的一个眼神,大脑都好像需要经过一系列精密的计算,把为她而燃烧跳动的火焰亲手熄灭,再捧着燃尽的灰烬到她的面前,接受检阅。 “你大一的时候我已经读研了,研究生宿舍在学校另一头,生活圈不重迭,所以你不认识我很正常。” 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设身处地费尽心机。 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比不上,在这个时候没办法光明正大地说出那句爱,更让他心力交瘁。 “原来是这样,那这么说来,你还是我学长呢!” 看得清楚的人,最是自缚。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