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8章
灰衣人说到这里,声音微微有一些颤抖,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听师父如此一说,心中越发惭愧,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师父接着说道,本门阴阳诀大法以阴阳为名,便是因为这门内功心法阴阳兼修,初时真气分为阴、阳两脉,泾渭分明,练到极致,阴阳融合,水乳交融,一掌打出,掌力之中有阴有阳,收发由心,敌人若是强接硬挡,内力侵入体内,时而如同坠入冰窖,时而如同烈火焚身,即便身入十八层地狱,也没有这般痛苦折磨。只是修习阴阳诀之时,须得牢记口诀,循序渐进,否则一旦走火入魔,至阴至阳的真气反噬,诸般痛苦都要加诸于修习者身上。 “我听师父说完之后,心中又是惭愧又是后悔,又有几分恐惧,身子抖如筛糠。师父见我吓成如此模样,安抚我不必害怕,将阴阳诀大法尽数传授给我。他对我说道,我偷学的内功心法是至阳真气的修习法门,是以体内炽热难当,犹如全身烧灼一般。要将至阳真气压制,只能修习至阴真气,以阴克阳,最后方能阴阳交合。只是我修习至阳真气之时,不懂得内功心法,出了许多纰漏,单凭修习至阴真气,已经无法将体内的至阳真气压制,须得借助天地间的寒气,方能将至阳真气压制下去,最后想法子驱出体外,保得性命无忧。” 厉秋风听灰衣人说到这里,隐约已经猜出他为何会来到寒山渔村。只听灰衣人接着说道:“师父将阴阳诀大法的修炼法门传授给我之后,吩咐我在山中闭关三年,作为我偷学内功法门的惩罚。他要我面壁思过之余,修习至阴真气,压制体内的至阳真气。而他要外出云游,免得留在山中,徒增烦恼。其时其地,我以为师父之所以如此烦恼,是因为我偷练阴阳诀大法,惹得师父失望沮丧,心中惭愧之极,不敢出言劝说师父留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飘然下山。想不到山中最后一面,竟然成了永别。” 厉秋风听灰衣人说到这里,心中悚然一惊。只听灰衣人接着说道:“师父离开之后,我每日面壁思过,闲暇之余,依照阴阳诀大法的法门,修习至阴真气,压制体内的至阳真气。忽忽过了两年,我体内的至阴真气已有小成,虽然不足以将至阳真气驱除,却也能够使得阴阳两股真气分庭抗礼。依照师父所说,只须再苦练一年,原本肆行无忌的至阳真气能够重归正道,依照七经八脉运行不息,与至阴真气相辅相成,水乳交融。如此一来,不只不再有走火入魔之虞,还能使内力倍增,拳脚功夫和剑术也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那年十月初三,突然有一位朋友前来找我。他们师徒几年前便已迁往扶桑国东海道外一座孤岛居住,极少回到山中盘桓。老朋友前来寻访,我十分高兴,只是碍着师父的吩咐,不敢开门相见。那位朋友说在东海道遇到了师父,师父托他带来一封书信,须得交到我的手中。其时我已经两年多没有见过师父,虽然知道师父武功天下无敌,又极富智计,可是心中还是颇为挂念。听朋友说见过师父他老人家,带了师父的书信给我,心中十分高兴。但是师父的吩咐还是要遵守的,是以只好请他将书信从门缝中塞了进来。我与他隔着门户说话,却也十分开心。wap. “朋友离开之后,我忙不迭地将书信打开,纸上只有廖廖数语。师父在信中叮嘱我不要贪功冒进,免得重蹈覆辙,至于他的行踪,只说他要寻找一处寒冷之地,以助我压制体内的至阳真气。” 灰衣人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看了书信之后,我才知道师父之所以飘然离开,并不是因为对我失望,而是要去寻找一处寒冷的地方,助我驱除体内的至阳真气。只是他老人家担心我太过忧虑,这才没有将此事详细说给我知道。想到师父不只救了我的性命,还将我收入门下,传授给我武功,大恩大德,永世难报。 “知道师父的去向之后,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每日面壁思过,打坐练气,日子过得甚是逍遥。但是数月之后,我在打坐之时,突然如坠冰窖,全身上下寒冷之极,险些冻得昏了过去。我知道情势不妙,急忙收慑心神,足足用了四五个时辰,才将散于七经八脉中的至阴真气收回丹田。” 灰衣人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阁下武功高强,内功更是了得,自然知道我体内真气激荡,已是走火入魔的先兆。” 厉秋风听灰衣人与自己说话,口中说道:“依照阁下所说,至阴真气突然异变,确有走火入魔之迹象。只是柳前辈已经将内功修炼的法门传授给你,按理说不该有此异变才是。” 灰衣人背对着厉秋风,听他说完之后,沉声说道:“阁下说得不错。若是我最初修炼至阳真气之时,不是暗地里偷学,而是依照内功心法循序渐进,勤加修炼,必定不会有此纰漏。只恨当年我太过心急,强行偷学内功心法,根基打得不牢。即便后来依照师父传授的法子打坐练气,但是隐患已成,非人力之所能及,到了要紧之处,这些破绽便会反噬。其实师父已经看出其中的纰漏,知道要将我体内至阳真气彻底驱除,单凭人力已不可能,须得借助天地之间的至寒之气,与体内的至阴真气融合一体,方能将至阳真气彻底压制。他老人家飘然下山,四处奔走,便是要寻找一处妥当之地,助我打坐炼气,驱除至阳真气。只是我原本就是一个天资鲁钝之人,修习内功心法之时,不解之处甚多,结果不只至阳真气无法驱除,到得后来,至阴真气也在体内肆虐起来。若是还要强行修炼,两股真气在体内纠缠不修,迟早有一日会要了我的性命。”安喜县尉的一刀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