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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不变的代价

    渡过金丹雷劫,乌黑劫云已经消散。

    可青辰峰山巅,依旧有恐怖的气息留存,久久不曾散去。

    恐怖的雷劫气息残留,如果换做一般的炼气筑基修士,身处这样的环境。

    不要说安心修炼,就连最基本的入定,恐怕也难以做到。

    残余的劫雷之气,在刘玉运功青阳功第七层的吸引力下,不断凝聚成的蓝色光点或者紫色光点,没入他的身体消失不见。

    尽管相比普通的天地灵气,这些劫雷之气显得有些“桀骜不驯”,吸收起来困难了许多。

    但雷劫本就因刘玉而来,这些劫雷之气本就与他有着一丝丝联系,所以吸收起来虽然缓慢,但总体而言还是比较顺利。

    有感于劫雷之气的特殊效果,曾经有修士做过尝试,试图保存劫雷之气,但绝大多数都失败了。

    只有寥寥元婴真君的尝试成功,但保存劫雷之气的载体,无一不是四阶灵物。

    用四阶灵物,来保存金丹雷劫的劫雷之气,无疑是暴殄天物。

    除非有极为看重的后辈需要劫雷之气,才会如此不计代价。

    蓝色、紫色的光点,在功法的吸引力下,不断凝聚成型显露在空气中。

    慢慢飘向刘玉的身体,最后没入肉身消失不见。

    其中,九成九是蓝色光点,紫色光点只占了一分不到。

    丹田中,两色光点缓缓浮现,在刘玉的引导下,最终都融入到了金丹之中。

    他心神与金丹相连,几乎在劫雷光点融入金丹的同时,便自心神感受到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就像是电击一样。

    不过并不感到疼痛难受,反而有一种酥酥麻麻的酥爽感,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嗡嗡”

    金丹微微震动,在劫雷之气的洗涤下,一缕缕隐藏极深的杂质被排出。

    肉眼可见的,一缕缕黑烟自金丹上方浮现,然后消散在无形之中,并没有对丹田造成污染。

    金丹与修士性命相关。

    雷劫渡过,在劫雷之气的洗涤下,金丹也在发生莫名的变化,

    这两重劫难,不止是修士的劫难,也是天地对于金丹“降生”的考验。

    雷劫过后,刘玉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感觉到自身与金丹的联系,正在变得更为紧密。

    这种联系,任何法器灵器都无法相比,甚至是将来的本命法宝,同样无法相比。

    就算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来形容,都感觉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随着劫雷之气的洗涤,神识的观察之下,金丹的“存在感”或者说“真实感”,正在不断增强。

    只是简简单单的悬浮,却仿佛整个丹田的中心。

    下方的法力之湖,也沦为了陪衬。

    就连青阳魔火,都被霸道地挤到一边,只能委屈的待在角落里。

    伴随劫雷之气的洗涤,金丹本就稳固的形体,变得愈发稳固与凝实。

    在刘玉的灵觉中,变得有些模糊与虚幻的第八条道痕,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并且,渐渐重新变得明亮,最终与前七条道痕别无二致。

    “丹成无悔。”

    “两重劫难既是修士的劫难,也是金丹降生的考验。”

    “从这一刻开始,标志着自己金丹的真正“降生”,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金丹若是损坏,自己也将性命不保。”

    “只是有些可惜,第九条道痕...”

    灵光观察着八条道痕,刘玉心中暗暗一叹,随后抛开杂念,一心吸收劫雷之气。

    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选择,那他当然不会后悔。

    有着便宜师尊与严长老护法,也基本不用担心会被打扰,大家彼此都有利益关联,眼下正是“蜜月期”。

    故意坑自己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

    随着刘玉的吸收,空气中的劫雷之气不断减少,山巅残留的恐怖气息也在不断衰弱。

    两个时辰之后,不管怎么运功,蓝色紫色光点都不在出现。

    “呼~”

    刘玉深深呼出一口气,缓缓收功结束吸收,然后站起身来。

    体内灵压渐渐稳定,维持在堪比普通金丹中期的程度。

    不过他留了一个心眼,显露在外的,只有金丹初期的程度,堪比一些老牌金丹初期。

    “多谢师尊、多谢严长老护法!”.

    看着凌空飞度过来的两人,刘玉遥遥拱手,态度不再如从前那般卑微。

    既然已经是金丹修士,那么自然不能如筑基期时一样。

    无须曲意逢迎,也不用像从前那样刻意讨好,此时平等相处即可。

    “恭喜、恭喜!”

    “恭喜青阳师弟今日金丹大成!”

    “既然已经是金丹修士,长老这个称呼就不合适了,从此以后我等师兄弟相称即可。”

    “这是修仙界的规矩,也是宗门的规矩。”

    两人在数步外落下,严长老首次拱手回礼,含笑说道。

    “青阳明白了,多谢师兄提醒。”

    这些规则,刘玉当然明白,只是稍稍客气一下罢了。

    毕竟才刚刚结丹,自己就一下子改变,可能落在其他人眼里,就会不怎么舒服。

    由严长老“指正”,自己再顺势改过来,就比较完美了。

    “弟子努力修炼数十载,今日终于凝结金丹,还希望能够入得了师尊法眼!”

    朝李长空行了一礼,刘玉依旧保持恭敬,客气道。

    “不错,青阳你很好!”

    “能够凝结金丹,不论是几品,都算得上无数修仙者中的翘楚,也是老夫的骄傲。”

    李长空双手负背,坦然受了这一礼,脸上挂着满意之色。

    在刘玉结丹一事上,他自问也提供了不少的帮助,所以觉得自己也有功劳。

    付出了才有收获,与不劳而获的成就感,自然是不一样的。

    “都是师尊平日指点的功劳。”

    刘玉顺势恭维了一句。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哈哈一笑,一副师慈子孝的模样,

    一切,皆在不言中。

    “观你结丹之时声势浩大,异象非同凡响,金丹品质想来不错。”

    “不知是几品?!”

    与严长老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最后由李长空开口问道。

    金丹品质,是一名修士非常隐秘的事情,关系普通的修士冒然问起,难免有一些打探其他修士隐私,有意冒犯的嫌疑。

    不过李长空是刘玉名义上的师尊,师尊过问一下弟子的修为进展,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并不会失礼。

    闻言,刘玉心中一动,想也不想的答道:

    “弟子不才,竭尽全力,也才凝聚六品金丹!”

    只暴露六品,他有着自己的考量。

    不管是上古还是如今,金丹品质都分为九品,还有上中下三个阶段。

    下品金丹太过劣质,根本“孕育”不出元婴,古往今来凝结下品的修士,鲜有能够达到元婴境界者。

    就算是一些例外,也无一不是使用了逆天的灵物,方才最终成功。

    可以说,凝结下品金丹,既是一件喜事,也是一件无奈之事。

    道途,到了金丹境界也就基本中止,最多修炼到金丹巅峰。

    只有上品金丹和中品金丹,才具备碎丹成婴的基本条件。

    而因为品质的差距,前者结婴的可能,要大幅度超过后者。

    上品金丹凝结元婴的可能性不小,整个七国盟结成上品金丹者,也不过寥寥数位金丹真人而已。

    楚国之内,更是没有一位上品金丹存在。

    金丹期承上启下,对修仙者道途影响,是所有境界中最为重大的。

    如果传出结成上品的消息,刘玉有理由相信,不少元婴老怪都想和他“谈谈”。

    别忘了,元阳宗与合欢门可是死对头。

    如何有机会扼杀一位元阳宗的上品金丹,想必合欢门的元婴老怪,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虽然已经凝结金丹,但一想到会被元婴老怪“重点关注”,刘玉还是有些心虚。

    中品金丹的话,楚国也有不少,就安心多了。

    “什么..六品?!”

    闻言,严长老抚摸胡须的手一颤,险些扯下大把胡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他睁大了眼睛,满眼难以置信之色。

    要知道,整个元阳宗三十多名金丹修士,能够凝结六品金丹者,也不过长风真人一人而已。

    其实力稳压其它金丹真人一头,元阳宗金丹第一人的呼声久高不下,曾经被视为最有可能凝婴的人选。

    直到天王山一战金丹受创,这种呼声才稍稍平息。

    正是有了长风真人存在,在宗门金丹长老的会议上,家族一脉才能稳压其它两脉一头。

    如果刘玉能够凝结六品金丹,岂不是说明,也有希望成长到长风真人那种高度?

    闪过这个念头,严长老面露震惊之色,心中联姻念头更坚定。

    趁刘玉羽翼未丰时候,加深与严家的联系,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将来若是......

    “正是六品金丹!”

    面对严长老询问,刘玉毫不犹豫的答道。

    话音还没落下,他就放出了自己的灵压,瞬间笼罩整个山巅。

    这股灵压,远超寻常新晋金丹的程度,堪比一些在金丹初期修炼一两百年的老牌金丹。

    “这种程度的灵压?!”

    “错不了了。”

    “也只有最顶级的中品金丹,才能在刚刚凝结金丹的时候,就达到这种程度。”

    严长老脸上震惊之色不减,喃喃自语道。

    他仿佛看到,一颗潜力无限的星辰,在宗门之中冉冉升起。

    终有一日,将会照亮整个宗门!

    这种实实在在的灵压,是做不得假的,严长老心中已经深信不疑。

    至于查看亲眼查看金丹,他自然不会如此冒犯。

    修仙者的金丹关乎道途与性命,就算是师徒与父子之间,如果冒然提出来查看,都是一件极为冒犯的事情。

    如果处理不好,可能留下深深的嫌隙,最终导致师徒、父子反目。

    “长空师弟,你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震惊过后,严长老扼腕叹息,对着李长空道。

    此时,他的心中,可以用后悔万分来形容!

    如果当初不是一念之差,在刘玉筑基初期时,就将之收为弟子。

    那么自己门下,岂不是要多出一位六品金丹的修士?

    那样一来,就算自己死后没有新的金丹修士诞生,严家也还能长盛不衰,甚至未必不能更近一步。

    具体如何,可以参考如今如日中天的李家。

    而收为亲传弟子,也不用担心刘玉不管李家,那会被无数修士唾弃。

    “哈哈哈,那还要多亏严师兄推荐,才能成就一桩美事啊~!”

    李长空抚掌大小,脸上得意之色十分明显。

    一人是好友,一人是弟子,也没有顾忌什么形象。

    此言一出,算是戳到了严长老的痛楚,他脸色当即黑了下去。

    刘玉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见两人此时的神色,便清楚两人八成已经相信。

    他认定,两人不会提出亲眼看看的想法,肯定是点到即可。

    查看修士的金丹,比查看储物袋还要敏感,以三方之间的关系,还不至于如此冒犯和破坏。

    当然,就算是要查看,刘玉也不会答应。

    反正,他已经想好了拒绝的理由。

    三人聊了一会,李长空与严长老,还指点了一些金丹期修炼的注意事项。

    “青阳,你刚刚踏入金丹境界,不宜立刻出关行走。”

    “还需抓紧时间稳固境界,以防金丹不稳。”

    “至于你身份的晋升,还有修炼之地的问题,这些为师会帮你去办。”

    “你安心稳固境界即可。”

    聊了一会,李长空主动结束了此次谈话,嘱咐道。

    话里话外,都将刘玉当成自己人看,俨然一种好老师的风范生出。

    “弟子明白。”

    刘玉拱了拱手,客气的回答。

    虽然记名弟子的身份,与师尊不是那么亲近,修炼到同一个境界,就算不称师尊也没有问题。

    但他目前根基较浅,还是站在家族一脉这边。

    如果修炼金丹期就翻脸不认人,难免了忘恩负义的嫌疑,会给人留下话柄。

    何况,目前这种关系也没什么不好,还是应该继续维持下去。

    说完,刘玉又朝严长老拱了拱手,这才转身向洞府走去。

    “长风师兄也是六品金丹,当年结丹的时候,异象可没有这么大。”

    “这结丹的异象,似乎有些超出六品的范畴......”

    临走前,李长空深深望刘玉的背影一眼,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他有点怀疑,刘玉到底是不是六品金丹,有没有可能更高?

    不过李长空也没有把握,心中闪过诸多想法,不管这弟子是否金丹品质更高,都决定帮其隐瞒下去。

    以后,就宣传是六品金丹。

    毕竟,日后刘玉若是能够更进一步,对他对李家,都不是一件坏事。

    ……

    “轰隆隆”

    青色灵光明灭,洞府阵法开启,石门重重落下。

    练功房,刘玉盘膝而坐。

    运转“青阳功”第七层,金丹初期的部分,沿着更复杂的经脉路线运功,稳固刚刚突破的境界。

    聚灵阵启动,山间又开始有微风出现,一缕缕灵气向着闭关的洞府汇聚。

    只是相比之前,动静要小了许多,也没有出现五颜六色的灵气之雾,更没有异象产生。

    金丹成型之后,对灵气方面的需求,远不像之前那般恐怖。

    就这样,刘玉既不服用丹药,也不急着查看仙府的变化,只是按部就班地稳固境界。

    眼下,还是稳固境界最为重要,其它任何事情都得往后靠。

    时间一晃,便是二十七天过去。

    因为筑基期雄浑的积累,刘玉仅仅用了二十七天,便感觉境界已经稳固,金丹也没有不稳的迹象。

    丹田里,比寻常修士大了数倍的金丹,安安稳稳的旋转。

    “这就是,不变的代价吗?”

    “在这个诡谲多变的修仙世界,选择不变,确实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只是这代价,是否也太过沉重?!”

    境界稳固,灵觉感应金丹之上的八条道痕,刘玉苦笑。

    修仙界数十年的风风雨雨,他当然不是放不下前世那道蓝色身影,而不愿意斩断前世的自己。

    选择接纳前世有着种种缺憾的自己,承认自己的“不完美”。

    “心魔劫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的种种幻象,确实太过简单了。”

    “原来真正的陷阱,被放在最后一关。”

    刘玉面色凝重,仔细回想着,落不下那一剑的感觉。

    当时那一剑,就好像一旦斩下去,就要斩去一部分过去一样。

    “到底是变得更纯粹,还是变得不完整?”

    “倘若一直要放下一些东西,修仙者到了最后,是否会面目全非。”

    “甚至是性格扭曲?”

    “心魔、心魔,果然非同小可。”

    想到一些性格古怪的高阶修士,刘玉面色凝重。

    细思极恐。

    “但八条道痕,与九条道痕之间的差距,未免太大了。”

    “这种差距,甚至要比上品与中品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一者是完美,一者不完美。”

    凝视不完美的金丹,刘玉摇了摇头。

    不过已经做出选择,他此时自然不会有反悔的念头,从背后拿起破败之剑。

    金丹修士的本命神通,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等到道痕彻底稳固才会形成,着急期待也没有用。

    眼下,还是先尝试破败之剑能不能收进仙府,还有看看仙府的变化。

    仙府是自己修行至今,最大的依仗没有之一。

    晋升筑基期,催熟的年限从两百年,提升到了五百年。

    而筑基晋升金丹,修士的变化更大更彻底,元神更是有了跨越式的提升。

    对于仙府的变化,刘玉抱着很高的期待。长亭空省的仙府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