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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〇章 权利与责任总是对等的

    这对年轻的男女笑得过于忘形,笑声终于引起测试场中两个男人的注意,让他们同时停了手。

    不管战甲还是人,都是一副震惊摊手的姿势:我们这儿还没打完呢,你们能不能严肃点?

    这场战斗哪里戳中你们笑点了啊?

    托尼伸出包裹着战甲的右臂,横着大拇指说:“嘿,你们是把这里当成圆形竞技场了吗?美丽的女士是否准备着伸出拇指对失败者做最后的裁决?”

    皮特罗先是对向前怒目而视,而后又把火气撒向仍不知情的托尼:“你只配得到一根中指。”

    “你的敌意是不是太严重了点?”托尼不以为然地摇晃着食指,“你要明白,不管是拇指还是中指,被指着的都会是失败者——也就是你。”

    皮特罗发出嘲讽的嗤笑声:“吹牛皮也能吹出来一个天才?”

    “不相信?你自己看看。”托尼招手在测试场上方放出了3D投影,投影中是一个高速移动的红色热成像人影。

    “你的速度虽然快,但是也快不过监测系统。你的每个动作都被拍下来了。”托尼开始“打击式”作战的第三步,“年轻人,你的高速超能力用来戏弄一下开超速罚单的交通警绰绰有余,但是用于现代化的战争,还远远不够看。”

    “你的嘴巴倒是很适合现代战争。”话音刚落,皮特罗就再一次奔跑起来;短短几分钟的测试已经让他成长了不少,这一次跑动中,他的奔跑节奏变得飘忽不定,路线也曲曲折折,几乎看不出规律。

    但也仅仅是“几乎”。

    托尼决定实施一次更有力的“打击式”作战。他放弃了自主操作,把所有工作交给了贾维斯;不到零点一秒的间隔,强大的电脑算力就准确计算出皮特罗脚步的落点,操纵马克战甲打出一记掌心炮。

    冲击波的强度依然控制得恰到好处,将将打乱皮特罗的脚步,却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趁着他脚步错乱、速度大减的机会,马克战甲欺上前去,拳脚交加,打得变种人手忙脚乱。

    贾维斯的计算力完美体现在它的控场能力上;每当皮特罗想站稳脚跟重新发力奔跑时,战甲总会恰到好处地用掌心炮、震荡冲击波或设置障碍的方式实施干扰,让他始终无法迈出发力启动的第一步。

    智能程序刻板而忠实地完成了托尼的指令要求,不给皮特罗留下丝毫机会。至于托尼本人差不多变成了旁观者,不过那张嘴却没闲着;他看着内置投影屏上罗列的各项数据,口中不断刺激着对手。

    “根据推算,这一局比赛将在五秒钟内结束;现在倒数……五、四、三、二、一——”

    在最后一拳即将击中变种人鼻子的一刹那,战甲突然的停顿差点闪断中年花花公子的老腰,也把最后一个数字拉出了一个长长的破音。….“发生了什么事?”托尼在战甲里扭来扭去,战甲却纹丝不动。

    贾维斯的声音断断续续:“发现异常……能量磁场,电磁……异……波动……”

    很快随着一阵刺耳的电流啸叫,战甲内没了声音;贾维斯转移到外部终端,用连贯清晰的声音接着说道:“发现异常能量反应,能量形式未知,初步检测结果显示,发现类电磁能量场特性。”

    “到底是什么东西?”托尼沉闷的声音从面甲里传出来,低微得几乎听不清楚。

    “检测结果未知,资料库中未到类似信息。正在重新检索,扩大检索范围……”

    “是魔法……混沌魔法。”向前不觉得网络上能检索到正确答案,于是便开口替智能程序解了围。

    “混什么魔法?”托尼的声音依然微弱沉闷,战甲失控之后,他的面甲没法打开。

    旺达手指微微一弹,面甲“噌”地飞起,露出托尼满是疑惑的脸。

    “混沌魔法,一种流传久远的强大魔法力量。”向前这边说着,那边贾维斯也贴心地把战甲此刻的状态投放在3D投影上。

    托尼的脖子被战甲颈部结构箍着,只能吃力地扭头,勉强能看到大半个投影画面。

    一道肉眼可见的诡异红色能量宛如锁链般缠绕在战甲上,随着“锁链”越收越紧,战甲的金属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鸣响。

    同样的红色魔力在旺达的指尖萦绕。

    托尼努力尝试着重夺战甲的控制权;可即便将推进器的推力开到最大,传动装置的转轴都转到冒烟了,战甲依然悬在半空纹丝不动。他只好放弃了。

    “这就是你说的最具魔法潜力的人?你管这个叫潜力?”

    向前说:“没错,从混沌魔法的上限来考量,旺达仅仅发挥了其中极小一部分威力;她还有巨大的潜力可供挖掘。”

    “OK,OK,我知道了;马克西莫夫小姐,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托尼放弃了挣扎和努力,像一只失去了理想的咸鱼。

    回答他的是战甲上更响亮的金属变形声。

    “嘿,怎么回事?”托尼有点紧张,他眼睛看着向前。

    向前两手一摊:“我说过,他们姐弟的感情挺好的。”

    “WHAT?”托尼傻眼了。

    战甲变形的声音越来越密集,托尼开始能感觉到结构变形对身体造成的挤压;眼看着小兄弟今天是“有异性没人性”,他准备自救。

    “嘿,旺达,我是詹姆的好朋友,他没告诉过过你吗?”

    “锵锵”作响的声音依然不停,挤压的力度仍在加大。

    托尼转了转眼珠子:“我承认,刚才是有点上头了,但是皮特罗不是好好的吗?”

    还是没反应。

    “这具战甲已经花了两千万美元了,很贵的……”

    刺耳的变形声戛然而止,旺达的表情有点僵硬。

    天可怜见,马克西莫夫姐弟从小穷到大,金钱的冲击力比绝大多数东西都强。….旺达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是:两千万美元,他们真的赔不起。

    向前慢悠悠凑到姑娘的耳边,用一种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量说着悄悄话:“没关系,我帮你赔,尽管做你想做的。”

    旺达星眸一亮,嘴角的笑意顿时压都压不住。

    “WHAT?!”托尼则是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鬼——魔鬼。

    两兄弟互相给对方当僚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头一回碰到出卖僚机卖得这么彻底的;你是多想要这姑娘?

    没等托尼想好新的措辞,就听见几声干脆无比的“铿锵”脆响,战甲手脚位置的推进器同时被挤压破碎,当场熄火。

    向前还在一旁点赞,对着姑娘一顿夸:“你对魔力的操控越来越细腻了。”

    旺达缓步走向外面的直升机平台,战甲也如同被牵引的风筝一样,被她一牵一推,轻轻送到了平台外边。

    身下就是数百米的虚空,还有街道上比蚂蚁还小的行人、车辆。

    托尼终于感到不对劲了;他望着向前,却见对方面无表情的底色之下,是一副意味深长的目光。

    不但受害人自己,连皮特罗都露出犹豫的表情,对他姐姐的举动感到即迷惑又不安。

    虽然嘴里说痛恨斯塔克,可打心眼里他也没做好杀人的准备。

    “嘿,女士……啊——”托尼未说完的话变成了一声无限拉长的惨叫。

    红色魔力被收回去的刹那,马克战甲朝地面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托尼连声喊着“贾维斯”,但是智能程序给出的反应是“所有推进器彻底损坏,无法提供动力……”

    “启动实验室备用战甲……”

    “根据我的计算,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先生……”

    与此同时,顶层平台上,三个人探头俯视。

    向前小声提醒:“他最多八秒钟就会落地。”

    旺达抿嘴一笑,抬起双手一挥,战甲猛然顿在了半空。

    托尼惊魂甫定,甚至能听到下落时带起的气流在耳畔卷动的声音;向前则悄悄散掉了指尖上已经成型的空间魔法。

    在众人的目视下,马克战甲缓缓升回顶层,再“咣当”一声摔在地面。

    “SHIT!WHATTHEFUCKHELL!”战甲打开,变形的结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托尼语无伦次且手忙脚乱地从里边爬了出来。

    “你们在搞什么鬼?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几秒钟发生了什么?我把自己一生的经历都回忆了一遍!”托尼骂骂咧咧,刚才的几秒钟时间,可谓阿富汗遇袭之后他最接近死亡的时刻。

    “很正常;研究表明,人跳楼的时候,会大量分泌肾上腺素,大脑的运行速度成倍增加、眼睛的处理速度也会从每秒5到20帧加速到上百帧甚至更高。”向前煞有介事地进行科普。zWWx.org

    “所以呢?你们刚才是在干嘛,做人体试验?”托尼的声音大得几乎能传到底层的街道去。….旺达清冷的声音响起:“为了让你体会我们曾经感受过的恐惧。”

    “什么意思?您们的恐惧跟我有什么关系?”托尼听出话里有话,但是依然愤愤难平。

    “1999年,索科维亚内战爆发;一枚导弹砸破天花板落进了我家。我们的父母被掉落的屋顶压死了,我和皮特罗被困在废墟里整整三天,身旁就是那颗没有爆炸的导弹——带着导弹随时会爆炸的恐惧度过了整整三天……万幸,那是一颗哑弹。”

    托尼似乎想到了什么:“那颗导弹?”

    “斯塔克工业的产品。你们似乎很喜欢在杀人凶器上留下自己的签名。”

    托尼脸上愤怒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冰消,几乎一转眼的功夫,就从气势汹汹变成了落寞消沉。

    好半天之后,才听到曾经的军火商人低沉的声音:“我很抱歉!”

    旺达微觉诧异:“就这样?你不说点别的什么?”

    “你想听什么?”

    “难道你不该辩解一下?比如说,你只是武器的生产者,并不是使用者,使用武器的那个人才应该承担责任之类的?”

    “那种自欺欺人的话没有丝毫意义。”托尼低沉的声音继续说,“我拥有斯塔克工业的最高权力,它的武器部门曾经带给我丰厚的利润,为我塑造了崇高的社会地位和知名度,甚至还让我享受了无尽的赞誉;既然我获得了最大的好处,当然也应该承担起最大的责任。”

    托尼抬起头,这里可以看到楼顶装饰的巨大“斯塔克”标志,熠熠生辉的光影效果彰显着大楼主人的审美。

    “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是,曾经的斯塔克工业是在我的领导下,成为了一个糟糕体系中的关键一环;我不能推卸本就属于我的责任,那么做……太无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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