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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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口。 刘彪和王然率军赶到叛贼的驻地时,已经天色微亮。 江边空荡荡的一片,只有一百多个叛贼留守。 叛贼们见到官兵杀到,当场吓得四散而逃,有些走投无路却又不想投降的干脆投江求生。 “说!宋风去哪了?你们的战船都去哪了?” 刘彪捉了一个留守的小头目喝问道。 那个小头目哆哆嗦嗦的答道:“小的也不知情,就知道昨日傍晚松滋来了人,宋将军就召集了弟兄们立刻出发了。” 刘彪瞪目道:“你真的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小头目瑟瑟发抖。 “那就坏事了,这么多战船一旦沿江流窜,两岸的府县就遭殃了。” 刘彪忧心忡忡。 王然则问道:“你见他们是向东还是向西去了?” 小头目颤颤歪歪的指着东面道:“往东去了!” 王然心中一惊,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糟糕,叛贼的水军倾巢出动,绝不是小打小闹,他们很可能是向金陵去了!” “金陵!” 刘彪闻言虎躯一震,“这不可能吧,金陵乃是京畿重地,光是宿卫军就有十几万,还有水师数万,他们去金陵,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王然神色凝重道:“你都觉得叛贼不敢去金陵,更何况金陵的诸位将军?这是以有心算无心,一旦偷袭成功,金陵震荡,则天下大乱!” 刘彪越想越觉得王然所言不虚,他赶紧对王然道:“走,咱们快回去告诉钟帅!” 王然看着东面,“事不宜迟,立刻八百里加急,快点向金陵预警!” 刘彪摇头道:“怕是来不及了,战船顺江而下,一日千里,昨晚出发,想必此刻已经快到金陵了!” 随后刘彪留下一支军队驻守汇口,他和王然赶紧回去复命。 途中,王然问道:“既然叛贼组建了水军,为何朝廷不调遣水师征剿,而只是命我们镇西军进剿?” 刘彪苦笑道:“我们大梁现在的水师,主要分为三支,驻守京口的一支,在江夏的一支,还有渝州的一支。” “京口的水师主要职责是拱卫金陵,本就不能轻易调动,更何况他们已经多年没有作战,京中的大佬们又不傻,派他们来打叛贼,万一失利了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 “在江夏的水师,属于宣武军,只听从鄂王的调遣,这几年来鄂王与朝廷的关系恶化,朝廷已经很难调遣宣武军。” “鄂王与朝廷不合吗?” 王然听方玖说过这个名字,鄂王是天授帝的胞弟,领军驻守荆州一线,其统领的宣武军,是大梁的中流砥柱之一。 刘彪解释道:“鄂王以胡魏日渐强大为由,提出扩建宣武军,增加到十万人,原本宣武军就有七万人,现在一口气多增三万人,对朝廷来说,又要多增一半的军费,朝廷国库这几年本就不堪重负,那会由得鄂王胡来。” “所以,鄂王又提出要以荆州的赋税来供养宣武军,朝廷自然不会同意,这一来一往,鄂王和朝廷之间的矛盾自然会加剧。” 王然听后,心道:一个手握实权的藩王,搞出这么幺蛾子,八成是想造反啊! 刘彪道:“我想你也知道朝廷在担心什么,鄂王势力越强大,就对朝廷越有威胁啊!” “那在渝州的水师?” 王然点了点头又问道。wap. “渝州的水师只有一万人,是蜀中三大世家供养的,明面是朝廷的军队,实际则是世家的私军,朝廷哪里调得动他们!” 刘彪叹气道。 两人返回大营,将汇口的情况告诉钟鸣。 钟鸣一听,脸色瞬间阴沉:“去了东面?若是真如王然所言,那就真是要天崩地裂了!” 他奉命剿匪,结果让叛贼侵掠京畿重地,朝廷接下来会怎么对他,不用想都知道。 “十天时间等不到了,传我令,告诉乌泰,明日起,不出城投降的叛贼,每过一刻钟,杀一批叛贼的亲人!” 钟鸣沉声道。 “遵命!” 一名小校立刻去传达钟鸣的命令。 松滋城外,乌泰抓了上万的老弱妇孺,指着城头的叛贼喊道:“奉大帅之命,尔等即可出城投降,可免尔等一死,若是一意孤行,从明天起,株连九族!” 说完,乌泰驱赶这些老弱妇孺到城下对自己的亲人劝降。 城头。 宋雄暴跳如雷的骂道:“真是卑鄙啊!钟鸣这老杂种,竟然想出这么绝的毒计!老子诅咒他不得好死!” 刘木兰怒道:“天王,不如让末将率兵出城,与这群狗贼一决雌雄!” 赖一舟劝道:“不可!将士们的亲人都在城外,一旦主动出城进攻,必然会令将士们无心作战!” 宋雄道:“那就开城门,让兄弟们的家人都进来!” 赖一舟望着远处严阵以待的官兵,摇头道:“不可!一旦打开城门,朝廷的狗贼就会顺势杀进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宋雄摊手道。 赖一舟揪着下巴的胡须道:“等,等到明天,让官兵们杀!每杀一批人,他们就会得到一批人的仇恨!” “可将士们今天若是逃了?怎么办?” 宋雄担心道。 赖一舟神色淡漠道:“从现在起,将亲人皆在城外的将士,全部撤回营中,换成无亲无故,或是亲人不在城外的将士,只要有人敢逃,立刻军法处置!” 刘木兰挑眉道:“这么做岂不是叫将士们心寒,若是引起他们暴动该当如何?” 赖一舟瞥了眼刘木兰:“做大事者,当心狠手辣!谁敢暴动,就杀谁!” 刘木兰怒道:“我们是义军,造反就是为了让大家都有口饭吃,就是为了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如果同朝廷的狗贼一样冷血无情,那我们起义的意义在哪里?” “我们所做的是为了天下人,而不是一小部分人,倘若牺牲一小部分人,而能拯救天下人,那这么做就有意义!” 赖一舟冷笑道。 刘木兰被赖一舟怼的七窍生烟,她愤恨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望着刘木兰离去的背影,赖一舟的眼中掠过一丝垂涎之色 宋雄此刻已经方寸大乱,只能按照赖一舟的话照做。 赖一舟安抚宋雄道:“天王不必太多虑,我们一定能够扭转乾坤,击败官兵的!”梦想是泡沫的千秋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