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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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所有的人，一律不准离开，全部都要接受盘问！” 皇城司封锁京兆府后，冯同边走边说。 王然将官帽放在席案上，这真是一场飞来横祸，令他万万没有想到。 眼下他只有寄希望于皇城司，能够调查出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冯同对王然道：“王大人，请随我们去皇城司一趟吧。” 王然点点头，没有反抗，非常配合冯同。 冯同很满意王然的态度，也没有为难王然。 并低声对王然道：“国舅在陛下面前哭的死去活来，央求陛下要严惩王大人，皇后也出面向陛下施压了。” 王然道：“康景的死，真的与我无关，还请冯大人能够还我一个公道。” 冯同道：“公道不公道，已经无所谓了，我相信王大人不会指使人下毒，陛下也相信你不会下毒，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有大人认罪伏法，才能结束此事。” “冯大人这是何意？” 王然心中一惊，皇帝这是要舍弃他？ 连真相都不顾了？ 冯同道：“康景是怎么死的，背后涉及的太多了，真要查出真相来，恐会造成朝堂的大地震，这样的代价，是陛下不愿意看到的。” 王然道：“所以，就要牺牲我了？那大梁的律法和公义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冯同解释道：“我同王大人说这些，是想让王大人认清事实，早点认罪，也好少受点折磨，我们皇城司的酷刑，就是大罗金仙来了，都扛不住！” 这一刻，王然心如死灰。 原来，真相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他就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可有可无。 皇城司，如同狰狞的凶兽。 皇城司的地牢，建在地下深处。 王然被一群白袍兵押着慢慢往下走。 顺着台阶，一层一层向下。 地牢里，到处弥漫的都是腐尸的臭味。 走在前面的一个百户对王然解释：“我们皇城司的地牢，一共建有十八层地牢，越往下，关押的犯人越是罪大恶极，以阁下的品级，只配关在第五层。” 王然：“……” 第五层的看守见到王然笑着道：“好长时间没有新来的，这又是犯了什么事？” 百户道：“这位是京兆尹，罪名是杀了国舅爷的儿子，国舅爷发话了，要你们好好招待他。” 看守心领神会道：“我一定要招待好他的，放心吧。” 百户点点头，将人交给看守就离开了。 冯同没有审讯王然，而是留在京兆府，进行盘问。 真相还是重要的，冯同之所以要对王然这样说，是因为无论真相如何，最后都会把王然当作凶手来结案。 王贤、罗广白、刘木兰等人，因为都是王然的心腹，全都被看押起来。 史坚号啕大哭，一个劲的冲皇城司的人辩解，自己并非王然的心腹，但皇城司的人根本不予理会。 “指挥使，据我们调查审问，康景在京兆府的大牢里，啥也没吃，啥也没喝，王然根本没有给康景下毒的机会。” 一名千户对冯同道。 冯同扫了眼口供，“那就太奇怪了，康景是怎么砒霜中毒的？” 随后冯同又道：“把口供重新写一遍，就说是王然指使下毒的。” 千户诧异道：“那这岂不是诬陷了吗？” 冯同瞪了眼千户：“让你怎么做，你照做就是，哪来这么多废话！” 千户暗暗叹了口气，“卑职明白！” 王然被扔进第五层地牢最靠里的一处监房。 看守略带邪笑道：“这是我们第五层最好的房间，你就进去好好享受吧！” 王然此时思绪万千，大脑一团浆糊，根本没听见看守说了什么。 直到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才将王然的心神扯回到现实世界。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被关进了一间牢房，牢房里阴森森的，模糊不清。 空气里都是令人作呕的臭味。 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窜到王然面前，吓了王然一跳。 “好久没有新鲜的人进来了！” 这个如同疯子般的人笑嘻嘻的拍手道。 王然道：“在下王然，还未请教……” “终于有新鲜的人进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疯子围着王然上下打量，左看右看，时不时捏捏王然的身体，赞不绝口。 王然：“……” 原来是个疯子，多说无益。 王然闷闷的推开疯子，找了处角落将稻草铺开，打算休息一会，思索活命之法。 康景究竟是谁毒死的，对皇帝他们来说，重要也不重要。 只有杀了他，才能平息此事。 这样的皇帝和世道，令王然无比心寒。 还有，那个提前让他逃命的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他当时真该离开的。 只要逃出金陵，哪怕落草为寇，也好过现在的处境。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啃食声。 王然顺着声音看去，却只看见那个疯子背着自己，正在吃着什么。 这破监牢里，能有什么吃的？ 居然还有啃骨头的声音，他不信皇城司还提供排骨给他们当牢饭。 疯子突然转过身，手中拿着一块骨头，冲王然嘻嘻的笑着。 王然的目光落在疯子手里的骨头上，那分明是人的小腿骨。 靠！ 这疯子吃的是人！ 王然想起疯子刚才说的话，新鲜的人！ 莫不是这疯子以人肉为食？ 他盯上自己了？ 想把自己给吃了？ “嘿嘿，饿了。” 疯子傻笑道。 王然恐吓道：“告诉你，你若是再敢靠近我，我就宰了你！” 疯子傻笑着流口水：“好吃，新鲜的人，好吃！” 王然：“……” 这关的都特么是什么人？ 他的威胁，根本没起到作用，必须找点武器防身，赤手空拳，太吃亏了。 在监房里找了一圈，王然连根木棍都没找到。 却在烂草堆里找到了一个半截身的活人。 他已经奄奄一息，头发如枯草，面瘦肌黄。 见到王然，那双暗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快把那疯子给杀了！” 半截人道。 “你这是怎么了？” 王然问道。 半截人只剩躯干和脑袋，还有一只手，模样惨不忍睹。 他哭嚎道：“那个疯子不是人，他把我当成食物，饿了就吃我，不到半个月，就把我弄成这样了！” 王然震撼的看向疯子。 只见疯子举着小腿骨，就冲王然砸来。 王然赶紧躲避，转身一脚踢向疯子，却感觉像是踢在铁板上，疯子纹丝不动，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疯子依然笑着道：“我要一口一口，吃了你！” 说完，疯子如同猛兽般攻向王然。 纵使王然学过武艺，也杀过人，有搏杀的经验。 但在疯子面前，很快不够看。 没几个回合，就被疯子打翻在地。 半截人叹气道：“唉，又败了一个！”梦想是泡沫的千秋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