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好像如意又不如意的人生

    “我看你小子越来越贫了。越长大嘴越欠。”

    李纤语气有些嗔怪，但是脸上尽是笑意，整个人看着都精神了不少。

    沈淮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了江忆一眼，“快吃，吃完去做个体检。”

    “去之前检查过了，而且我身体挺好......”

    江忆赶紧婉拒。

    李纤拉过她的手劝说：“小忆，这个他说的对，身体不能糊弄。”

    说完李纤又瞪了沈淮一眼，“你也是，说话能不能好好说。”

    “我说话就这样，受不了她可以不听。”

    沈淮说的欠欠的，但是眼里的笑意不减反增。.

    “阿姨没事，我都习惯了。”

    江忆看着还准备出口‘教训’的李纤赶紧适时接话。

    但就是这一句让沈淮受了笑意，他以前说的做的比现在不知道过分多少，他也都记得。

    “你看你肯定是平时对小忆的态度极差。”

    尽管没有听沈淮说过他跟江忆之间的事，但凭借李纤观察两人的氛围还是能猜个七八分。

    “没有没有。”

    江忆慌忙摆手，手里喝粥的汤勺没来得及放下把粥晃到身上。

    原本想趁着沈淮没注意捏着裙角出去洗一下，谁知道他直接扔过来一叠纸巾，“擦擦。”

    这个过称他甚至都没有抬眼，但又好像什么都看到了。

    这个话题尽管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尾，江忆倒觉得好过再讨论下去。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江忆拿出来看了眼屏幕给摁掉，顺势把手机静音，她知道对方一定会一直打或者转战为信息轰炸。

    这是那人一贯的作风，从来不会想她的任何感受。

    “接吧。”

    是沈淮的声音，他在低头摆弄刚刚被她碰倒的椅子，还是没有抬头。

    “阿姨，我出去一下。”

    李纤了然对着她点点头。

    江忆觉得有些不自在，刚刚沈淮说的时候一定猜到是谁的来电，他好像总能看穿她一些不自然的小动作。

    “喂。”

    “你是不是去医院了？”

    声音明显在压抑着怒火。

    “我求你，能不能别这样。”

    江忆的声音没什么底气，尽是哀求。她不希望吕思会一时发疯做出什么她难以预料的事情。

    她不怕受伤，怕的是吕思以爱之名的绑架。

    “江忆，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对着干。明知道我讨厌李纤讨厌沈淮讨厌有关他们的一切。而你，偏偏从小就喜欢凑到他们跟前，吃李纤做的饭拿她的东西，你是乞丐吗？”

    声音慢慢由压抑转为歇斯底里。

    电话那头甚至还传出了沈俞的哭声，但是这次吕思却是厉声的警告，“闭嘴，再哭就把你扔出去，扔出去！”

    江忆没有接话，她在吕思面前从来都是沉默者的角色。

    停见对面的人缓了口气，继而又转为压抑的语调。

    “你不是从小就喜欢黏着沈淮吗？甚至不惜一切把你爸爸流的钱偷偷给人家应急。人家领你的情吗？像个狗一样巴结沈淮，他多看你一眼了？”

    江忆到现在还是一语未发。

    她觉得很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但是她的沉默好像更加激怒了语言施暴者，吕思越说越激动。

    “你真是廉价，跟你爸一样，一样的让我恶心。为什么你们不去死？我巴不得你们都死。”

    吕思就像一个疯子，好像这么多年的压抑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江忆不知道她爆发的点究竟只是因为自己到医院来看李纤，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但她也不想知道。

    “说完了吗？”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冷漠。

    许是这一句又激起了对面人心里的某些情绪。

    “江忆，你真是冷血啊。”

    她听到吕思自嘲的笑，但是依然是没有任何话语的沉默。

    “江忆，你知道为什么我讨厌你吗？从小就不喜欢你，哪怕你身上流的也有我身上的血？”

    “因为你并不喜欢你自己。”

    这一句让吕思又笑出了声，：“不愧是我的女儿。”

    “我不是，我不是谁的谁，我谁也不是。你别逼我了，我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江忆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你讨厌我也没所谓。因为跟你一样，也不喜欢我自己。”

    ......

    吕思好似平静下来，没有再出言攻击。

    江忆最后说，“妈，祝你幸福。或者是，吕思，祝你幸福。”

    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听到吕思说，“事实的真相不是那样，但我也不准备告诉你事实。”

    “我知道。”

    说完江忆就把电话挂断。

    她心里竟然没有生出一丝难过，甚至可以说平静的可怕。

    吕思挂完电话，看着镜子里自己狰狞的样子。

    披散着的头发刚刚被她抓的凌乱之至，还有花了的妆，她伸手使劲抿掉嘴上艳丽的口红，好像是为了擦掉自己不堪的过去。

    看着嘴巴上的红沾染了满手，她蹲下身去哭了出来。

    江忆的每句话都直击她的要害。

    她以为自己的女儿从小就知道小心翼翼哄自己开心，很少会表达自己的想法，比同龄的小孩成熟很多。

    所以她肆无忌惮的把自己的想法情绪强加到她的身上。

    对她的任何事情任何选择都横插一脚。

    让她把自己的所有情绪情感都掩埋起来。

    把对自己人生的不如意全部强加在她的生命里。

    吕思哭着哭着又笑出声。

    自己原本就想让她离自己的生活越远越好，现在不啊hi正如她所愿吗？她原本希望的不就是自己可以跟沈敏学组建家庭生一个孩子吗？

    为什么她会觉得生活还是如何不堪重负？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煎熬。

    江忆挂完电话转身就对上沈淮的目光。

    她不知道沈淮什么时候出现在在身后的，也不知道这场对话被他听进去多少。

    但是她已经不在意了，这糟透了的人生还能生出什么期待的花。

    “阿姨呢？”

    “睡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神里都没有戾气。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江忆突然想问问，她觉得沈淮一定会说自己是刚刚出来。

    “有一会儿了，从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出来了。”归与的寄你月光拂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