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门铃声大作时，杨岚正在互联网上激情冲浪。她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头晕不头晕，推了推熟睡的周凯，“谁在按门铃？是不是你妈？是不是你其他女朋友？我去……醒醒！快醒醒！”

    “谁爱按谁按，天塌了也别叫我。”周凯闭眼翻了个身，含混不清地说。

    “靠！我要生啦！我要生啦！”杨岚揪着他的耳朵嚷嚷。

    周凯迷迷糊糊间被惊醒，猛地坐起睁开眼，一时懵懵地看着身边的女人，不知所谓地挠了挠头，“啥？”

    “问你一大早谁在按门铃。”杨岚神经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仿佛一个即将被捉奸在床的小叁。

    “不知道啊……”周凯吁了口气倒回床上，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来，氢氦锂铍硼。”杨岚认真盯着他惺忪的睡眼道。

    周凯一愣，随口接道：“碳氮氧氟氖？”

    “钠镁铝硅磷？”杨岚循循善诱。

    周凯眨眨眼，“硫氯氩钾钙？”

    “很好很好，脑子没事儿，谁在按门铃？”杨岚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你妈，还是你其他小情人？”

    “送早餐的？”周凯对答如流。

    “那你不早说！饿死我了！”杨岚随手找了一件周凯的体恤套上就欢天喜地跑下楼开门。

    然后杨岚见到了Hannah。

    Hannah的脸比照片精致，属于典型的“因为对外表十分自信所以拍照都不怕往丑里拍”，人也不似镜头中那般瘦小，体态纤长健美。

    “嗨，你是杨岚吧？很高兴认识你！”Hannah的普通话很熟练，只是说“shi”时软腭擦音略有生涩，瑕不掩瑜。

    杨岚木讷望着她，只见她笑容舒展，在清晨稀薄的暖阳中明媚若一朵盛开得很随意的鸢尾。

    “你好。”杨岚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脑海中猜测着她的身份，不由自主脑补起自己被Hannah暴打一顿的鸡飞狗跳场景，类似情节的短剧她已经被微博推送过多次，只不过每次都被“下载xx观看完整剧情”阻拦而从不知道结局——此时此刻，她总感觉自己就是个女配，被女主不经意间散发的光芒洗礼。

    杨岚是很嫉妒林妙佳的，可对于Hannah，她感觉自己连嫉妒都不配，因为她甚至想象不出Hannah的人生能包含多少她见都没见过的事物。

    “打扰到你们了吗？”Hannah背着手乖巧站在门口，见她不甚高兴，礼貌询问。

    “呃……他应该又睡死过去了。”杨岚抬眼瞄了一眼卧室，心想但凡他半睡半醒也不会毫无动静。

    “他好可爱啊！”Hannah笑着道。

    “……”杨岚自然而然地脑补替她翻译了一句“He‘s  soo  cute！”，干巴巴地陪笑了两声。

    “你吃过早餐了吗？”Hannah保持微笑，眉眼弯弯。

    杨岚摇头。

    “我也没有！一起吧！”十分热情邀约。

    “呃……”杨岚本想拒绝，但又实在好奇周凯这条if线到底是个什么剧情设置，“那你等我去换件衣服。”

    “好的。”

    杨岚换上自己随意穿出来的裙子，再想想Hannah那一身时髦的复古小香风，毫无“找补”空间，索性破罐子破摔，梳了梳长发便素颜出了门。

    “对了，想起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姓钱，你可以叫我Hannah。”Hannah停顿了一下，俏皮地眨眨眼睛，“我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它对称，物理学家喜欢对称。”

    “或许叫回文更贴切，呃，就是palindromic。”杨岚笑笑。

    “我懂，可是我还是更喜欢叫它对称，因为对称在物理上的含义可能更广一些……”

    “不变性。”杨岚忍不住打断她，“我是学物理的。”

    “Sorry.  ”Hannah带着歉意耸耸肩，“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个。”

    “所以……除了名字，关于我你还知道什么？”杨岚笑笑。

    Hannah摇摇头，“周凯说，如果他不认识你，或许会喜欢我。”

    “他骗你。”杨岚脱口而出之后又有些后悔，生怕Hannah误会自己不那么友善，便紧接着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信他这样的人。”

    “是我问了很多次，他才这么说的，我知道他是安慰我。”Hannah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样问很唐突，但是……你会跟他结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