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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真千金开始做绿茶 第95节

    黎枝枝摇首:“没什么。”

    虽说如此,她的心思却已经飞快地转动起来,大致猜出一些端倪,这一场事故,大概是针对她设的局。

    用宋凌云来引她出现,会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黎素晚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或许与萧嫚也有干系。

    她在思索的时候,宋夫人已经和苏府的人闹起来了,她一双眼睛尖得很,看见了人群中的黎枝枝,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立即扑上前来,抓住她的手,求道:“郡主,您和长公主可要给我作主啊!凌云是您的表兄,他如今被人害死了,您不能坐视不理啊!”

    说着便大哭起来,声泪俱下,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聚在黎枝枝和长公主身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宋夫人喊出那一句, 人群立即骚动起来,窃窃私语,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黎枝枝与长公主。

    宋夫人死死揪着黎枝枝的胳膊不肯撒手, 哭得肝肠寸断,令人动容, 黎枝枝面露为难之色,柔声道:“夫人痛失爱子, 我自是理解, 只不过这是人命案子,还是要等官府的人来, 秉公执法, 为夫人作主。”

    听闻此言,宋夫人又哭嚎起来, 仍旧不许苏府的人离开, 揪着江紫萸打骂不休:“都是你这贱人害了我儿, 你赔我儿子命来!他有什么对不起苏家的?你们苏家官大一级压死人,当初退亲也就算了,如今还要害他性命……”

    苏棠语的脸色变得苍白,一旁的苏家大姐姐终是忍无可忍,冷声骂道:“你这恶妇, 真是胡言乱语!当初退亲是他的错, 我们苏家可没有半点对不起他的地方,如今他人死了,我虽体谅你丧子之痛,可不会由得你在这里颠倒黑白, 大放厥词!”

    宋夫人更激动了, 指着江紫萸尖声叫道:“难道她竟不是你们苏府的人?!”

    苏家大姐姐也提高了嗓门跟她对着吼:“她姓江, 不姓苏!要真是她杀了你儿子,你就把她送官,让知府砍她的脑袋!我们苏家若是有半个不字,我上你们宋府大门口去,给你磕三个响头!”

    她的气势十分慑人,就连宋夫人都被震住了。

    空气一时安静了片刻,江紫萸害怕得一个劲往苏家大哥身后缩,哭哭啼啼道:“不是我害的宋哥哥,不是我呜呜呜……”

    她说着,忽然看向黎枝枝,涕泪交加,颤着声音道:“明明宋哥哥当时要约的人是你,我只是路过同他打招呼的,我那么喜欢他,怎么会害他呢?”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再次聚集在了黎枝枝身上,长公主皱起柳眉,不悦地看着江紫萸,声音冷冷地道:“此事与枝枝有何干系?哪怕宋凌云约了她又如何?枝枝一直和本宫在一起,未曾赴约,你也洗脱不了嫌疑,不要在这里胡乱攀咬。”

    她的眼神冷厉无比,江紫萸被吓了一跳,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我真的没有!我没有……他是自己突然吐血了……”

    长公主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变,黎枝枝却已进了雅间,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往杯中倒了一些,然后又拔下发间的银簪去试。

    这一举动引起围观众人的注意,各个伸着头去,争相去看,眼见着那银簪上逐渐蔓延出黑色,有人惊呼道:“酒里有毒!”

    “原来如此。”

    “我就说么,什么马上风?哪有马上风会吐血的?”

    见此情状,江紫萸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哭着解释道:“酒是原来就有的,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下毒呜呜呜……”

    长公主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事到如今,她如何看不出来?倘若没有江紫萸,这件事就是冲着黎枝枝来的,有人要害她!

    黎枝枝收起银簪,问宋夫人道:“宋表哥的随从呢?”

    宋夫人一边揩泪,双目通红,让人叫来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那少年神色惊恐,看起来十分害怕,黎枝枝放缓了声音,问道:“我素日与宋表哥的关系平平,你知道他今天为何忽然邀我来喝酒么?”

    那小厮摇摇头,紧张得嘴唇都发颤了:“不、不知,小人不知道,公子他、他就是这么吩咐的……”

    黎枝枝又耐着性子问道:“在此之前,他还见过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大概是她的态度很温柔,小厮稍微安心了些,仔细想了想,道:“公子之前还见过表小姐……就、就是之前黎府的那位。”

    “黎素晚,”说出这个名字时,黎枝枝没有半点意外,道:“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小厮摇摇头:“他们是在雅间里说话的,没让小人听,不过……”

    他顿了一下,黎枝枝追问道:“不过什么?”

    小厮犹犹豫豫地道:“不过那个表小姐给了公子一个瓶子,公子还给小人看了,问小人知不知道是什么。”

    “是什么?”

    小厮老实答道:“他没说,只说是好东西。”

    黎枝枝又问:“瓶子呢?”

    “公子自己收起来了。”

    他说到这里,猛地咽了一口唾沫,神色变得愈发不安,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十分紧张,长公主忽然开了腔,冷声道:“你还有什么没说的?”

    小厮登时打了一个哆嗦,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反倒是杨珺大大咧咧地进了雅间,毫不忌讳地在宋凌云的衣袍里翻找起来,宋夫人见此情状,险些没气晕过去,尖声惊叫道:“你做什么?快住手!”

    杨珺笑眯眯地道:“夫人别紧张,我们帮你找真相,给你作主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衣袍的袖袋里拣出一个小瓶子来,放在手里掂了掂,问那小厮:“是这个?”

    小厮点点头,正欲说什么,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姑姑!”

    这声音倒是耳熟得很,黎枝枝和长公主一起转头看去,只见萧嫚分众而出,走近前来,长公主面上露出微讶之色:“嫚儿。”

    “姑姑,”萧嫚的表情有些凝重,道:“我方才得知了一件事情,要告诉您,还有郡主。”

    她说着,看向黎枝枝,两人的目光对视,谁也没有率先移开,长公主疑惑道:“什么事情?”

    萧嫚轻声答道:“方才有人告诉我,黎素晚勾结别人,意图下毒谋害郡主。”

    此言一出,人群登时骚动起来,嗡嗡切切,萧嫚看了宋凌云的尸身一眼,道:“想来勾结的就是此人了。”

    宋夫人目瞪口呆,随即尖声叫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她激动地要扑过来挠萧嫚,长公主轻轻抬手,立即有人把她拦住了,长公主复又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萧嫚略微侧头示意,有一名作婢女打扮的人上前,低垂着头,有些紧张地道:“是奴婢亲耳听到的,姑娘把药给了这位宋公子,让他想办法让郡主服下,还说……说这药是可以助兴的。”

    萧嫚补充道:“她应该是骗了这位宋公子,这药并非助兴,而是有毒的。”

    她说着,又看向宋凌云的小厮,道:“所以你看见宋公子是自己把药下在了酒水里,对吗?”

    那小厮咽了咽唾沫,干巴巴地道:“是……”

    事已至此,围观众人都觉得真相大白了,原来药是宋凌云自己下的,难怪这小厮一直吞吞吐吐,不肯直言。

    有人忍不住唾道:“害人不成反害己,真是活该啊!”

    “就是!”

    “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宋夫人也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荒谬,整个人都木了,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长公主的神色却是变得愈发冷肃,沉声问萧嫚:“黎素晚人呢?”

    萧嫚面露踌躇,道:“她从方才起就不见了,大概是得知宋凌云已死,便立刻逃了。”

    黎枝枝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只是冷淡地看着她,萧嫚似有所觉,抬眼看过来,轻声慢语道:“好在郡主安然无恙,实在是大幸啊。”

    闻言,黎枝枝微微一笑,道:“承蒙县主惦念,我好得很。”

    萧嫚直视她:“希望郡主的运气一直这么好,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黎枝枝唇边笑意不散:“那就借县主吉言了。”

    不远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闹剧即将收场的时候,官府的衙役们终于姗姗来迟了。

    长公主带着黎枝枝乘车回公主府,一路上她的表情都是严肃而凝重的,紧紧抓着黎枝枝的手不肯放开,道:“我真不敢想,你当时去了会如何……”

    黎枝枝连忙回握住她,安抚道:“没关系,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您不要太担心。”

    长公主却依旧忧心忡忡,道:“也不知那黎素晚逃去哪里了,她竟怀着这般恶毒心思,不过你放心,我已下令让人去严查了,尽快将她抓回来,还有咱们府里,也要让人再筛查一遍,以防有心怀鬼胎之徒。”

    “我觉得……”

    长公主看向她:“怎么?”

    黎枝枝摇首,道:“我觉得咱们可能再也找不到她了。”

    ……

    晟王府。

    几名婢女正在廊下轻声交谈,但见前方有一行人过来,她们立即噤了声,各个垂手而立,恭敬唤道:“县主。”

    萧嫚并不看她们,径自入了书房,吩咐道:“把何管事叫来。”

    不多时,一个身着青衣的管事进来了,拱了拱手:“县主,您叫小人?”

    萧嫚从书案上拿起一本册子,道:“人呢?”

    管事答道:“已经关起来了,在后园,就是一直闹着要见您。”

    萧嫚头也不抬,淡声道:“处理掉吧。”

    “是。”

    萧嫚想了想,又有些谨慎地道:“不要在府里,把人带出去。”

    语气轻描淡写,就仿佛她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猫儿狗儿似的,纵然是追随她多年的何管事,也觉得心中发寒,愈发恭顺,道:“小人明白。”

    他顿了顿,轻声禀道:“刘伶先生说,画已作好了,您要看看吗?”

    “作好了?”萧嫚眉头轻挑,将册子放下了:“带他过来。”

    下人去了,片刻之后复返,带着一个中年男人,作文士打扮,怀里抱着一个卷轴,进来就向萧嫚行礼:“见过县主。”

    萧嫚面上有了些笑意,道:“听说先生的画已经作好了。”

    “是,您请看,”刘伶连忙上前,把怀中的卷轴放在书案上,缓缓展开,一幅雪景图出现在几人面前,他口中解释道:“我琢磨了数日,遵照县主的吩咐,这一笔一画,都是参照着您给的那一幅图演变而来的。”

    萧嫚双目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雪景图,伸手轻轻抚过,再三仔细端详,有些不放心地询问道:“不会有什么问题?”

    “绝对不会,”刘伶斩钉截铁地道:“您仔细看,这些线条,这风格,与那幅图如出一辙,恐怕作画者本人来,都看不出什么区别,小人作画多年,摹过的图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以假乱真,从未被识破过。”

    萧嫚看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这才缓缓颔首,笑道:“这段时间辛苦先生了。”

    刘伶在旁边搓着手,嘿然一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县主您满意就好。”

    萧嫚取出一锭黄金来,亲自放在他手中,道:“微薄酬劳,不成敬意。”

    刘伶喜笑颜开,接了黄金,高兴道:“下次若还有这样的好差事,县主尽管吩咐便是。”

    待他一走,何管事看向萧嫚:“主子,要把他也……”

    “再等等吧,”萧嫚的目光仍旧落在那一幅雪景图上,双眼微微发亮:“他若是听话,就先留着,往后或许还有用,你找人把他看紧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