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如她 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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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这个词说起来时嘴唇会撅起来,云楚小时候总是说自己名字说着说着嘴巴就不动了,胖胖的脸颊鼓起,当你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会趁此机会一下亲在你的脸上。 然后用短撅撅的手臂捂住自己的嘴巴,嘻嘻嘻的偷笑。 那时候阮枝总是逗云楚,说楚楚是个亲亲怪,每每云楚听了都非常不开心,扭着头不愿意搭理她。 没过一小会,她就会偷偷看她,漂亮的眼睛里好像在疑惑,为什么还不来哄我呢? 在阮枝眼里,这些种种都好似还是昨天的事情,可事实就是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然而顷刻间,一张甜美的笑靥闯入她的脑海。 她歪着头笑着对她说:“夫人,我叫云楚哦。” 这张脸渐渐同幼女的脸重合。 少女褪去了幼时的婴儿肥,变得亭亭玉立,很美。 仿佛心脏重新跳动,她胸口起伏,太好了,她的女儿还活着,她回来了。 “对!” “楚楚,是楚楚,是她!她在哪?你们怎么不给她接回来?” 她看向明誉,不无兴奋道:“阿誉还不知道吧,你有一个妹妹!” “她真的好可爱,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话音刚落,珠帘处进来一名面色苍白的女子,阮枝看向她,目光一开始有些疑惑,好似在辨认她是谁,紧接着熟悉感便一阵一阵的传来。 明珠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然后落在身形孱弱的阮枝身上,她轻轻张口,喊她:“娘亲。” 阮枝努力的想要把这张脸和云楚的脸重合,可事实就是,她们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明珠加快脚步跑过去,然后站在阮枝的床前,欣喜道:“娘亲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甚至激动的抓住了阮枝的胳膊,纵然她心里有些不愿让阮枝醒过来,可阮枝好歹是养了她那么多年的母亲,她心底仍旧对她有着深厚的感情。 房间内一时无人出声,明珠自然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僵持。 她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明誉,明誉却并未理她。 明珠轻声道:“娘亲?你怎么了?” 这一声声娘亲在阮枝耳里竟刺耳无比。 直到此刻,错乱的记忆整合,模糊的记忆清晰,这二十年的所有,终于彻底的被串联到了一起。 眼前的这个少女,叫做明珠。 是她给起的名字。 紧接着,她又想起了不久之前同她的楚楚的那一番无厘头的对话。 “我女儿最喜欢吃橘子了,越大越好,你快吃呀。” “可我不喜欢啊。” “我小时候很喜欢,可后来发现娘亲的橘子并不仅仅给我一个人,我就不想要了。” 阮枝忽而抽回了被明珠抓在手里的手臂。 明珠手里一空,心中的恐慌也被无限放大,她睁大眼睛,强行忍住泪水,问:“怎么了?娘亲。” 阮枝不知道自己这么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她甚至不敢回忆那天见到云楚时的场景。 云楚明明认出了她,却没有与她相认,想必是已经对她失望至极,她不愿意再认她这个狠心的娘亲。 阮枝捂住胸口,心脏在里面跳的飞快。 她低声同明珠道:“你先出去……” 明珠不解,向来疼爱她的母亲不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啊,娘亲你怎么了?” “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阮枝闭了闭眼,她并不想迁怒明珠,这是她自己犯下的错误,是她收养的明珠,是她明明见到了云楚却认不出她。 所以她该恨的人是她自己,而非旁人。 可是当她看见明珠,她的存在又无疑是在不断的提醒她,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明珠曾对云楚说过的那些恶言,那些仗着她的宠爱而趾高气昂模样,以及云楚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任明珠指责的模样,都在此刻成了穿心利刃。 她竭力保持着冷静,告诉自己是她把明珠养坏了,不能跟她发脾气。 她缓着声音,道:“你先出去,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明淮也跟着道:“明珠,听不见吗?” 明珠越发委屈,她很怕明淮,可这一次却未曾听他的话,她停在阮枝面前,偏偏不走,哭着道:“我不走!” 她强行拉住阮枝的手,道:“娘亲,凭什么大家都在这里,你却要让我走啊?” 她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你有了自己女儿就不要我了?” 明誉冷声制止:“明珠,住口!” 明珠偏偏不听,她哑着嗓子道:“凭什么啊,我不是你的女儿吗?她都失踪那么久了凭什么要过来抢走你,抢走我的家人!” 阮枝再次抽回自己的手,目光看向她:“明珠,你永远不知足。” “凭什么?你是奴籍之女,是奴中之奴,我把你带回明家,让你当了十几年大小姐,你说凭什么?” “娘亲……” 阮枝抬手,道:“我让你出去!” 片刻后,明珠走出房门,明誉垂着头,在一片寂静中道:“至少我们见到她了。” 他抬头看着阮枝,继续道:“只有见到了,才有弥补的可能。” * 云楚也是打听之后,才得知那些太监把云秋月安置在东宫西南角的一处偏房里。 赫巡既清晨那次之后,就再没来见过她,为给这份所谓的恩情留下最后的体面,赫巡并未完全绝她生路,只是吩咐把她重新送回湫山。 这样她就再也伤害不到云楚,虽说不会给她多少银两,但也不至于让她一个女子一无所有的回到湫山,倘若云秋月中途还算听话,护送她的人会在抵达湫山时给她几十两银子,这些钱足以让她在湫山这个小地方安身立命。 赫巡也并未耽搁,早上才见过云秋月,下午便派人将她送走了。 云楚在这些日子里,早就悄无声息的在东宫成了说一不二的主子,连带着花影阁众人,在东宫说话都极有份量。 赫巡中午照旧未曾回来。 云楚并未按往常般午睡一会,而是梳妆打扮一下带着意春出了东宫。 赫巡对云楚几乎没有防范之心,他不会去管云楚每日都在干些什么,更不会去管云楚今日说了些什么,同什么人有交集。 东宫之内,只要不是闹出什么特别大的事亦或是伤及了云楚安危,赫巡都不会去限制她。 所以打听是谁送云秋月离开,怎么送云秋月离开这件事,就变得尤为简单。 不久,一主一仆便抵达距离东宫熟里处的一个小小客栈,护送云秋月的是一名约莫三十出头的侍卫。 送云秋月原也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大事,用不着大动干戈。 云秋月一路都挣扎的厉害,这名侍卫劝说无果,无奈之下便捆住了云秋月的双手,堵上了她的嘴,将她关在房间里,念及路途遥远,又自己一个人出去置办这一路所需的盘缠。 云楚带着顶帷帽,轻轻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云秋月正在试着自己解开的绳子。 木门吱呀一响,云秋月顿住动作,抬头望去。 清风吹拂,一身粉白纱裙的姑娘静静立在门前,犹如春日含苞待放的蔷薇。帷幔垂在少女腰际,白纱随风晃动,隐约见得少女雪白的下颌。 出尘脱俗,冰肌玉骨。 木门再次被带上,少女掀开轻纱,露出一张天姿绝色的脸。 她愉悦的叹出一口气,然后温柔对云秋月道:“姐姐,又见面了。” 然而这张如玉般的精致脸庞,在云秋月眼里宛如恶鬼。 云秋月的嘴被死死堵着,发不出声音来,她瞪大双眸,瞳孔紧缩,一瞬间熟悉的恐惧卷土重来。 云楚取下帷帽,然后缓步走近云秋月。 云秋月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她实在太过熟悉这密闭的房间里,云楚将化身为多么可怕的东西,仅这一瞬间,她就不想再报仇了。 只希望自己可以活下来。 云楚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与这位姐姐纠葛了无数年,上次就是因为放过她才叫自己一直心神不宁,眼下云秋月虽对她已经构不成威胁,但云楚自己实在是太清楚仇恨的力量了。 她才不会放任一个那么恨她的人活在世上。 而她解决一个人的方式非常简单。 她拿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用刀背拍了拍云秋月的脸,告诉她:“不准大喊大叫哦姐姐。” 云秋月根本不敢反抗,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跪在地上求她放过自己。 云楚拿掉拍在云秋月嘴里的东西。 云秋月颤抖道:“云楚,我对不起你…是那个女人怂恿我来的。” “我…我回湫山,再也不回来了。” 云楚可不是来跟她说这些无意义的废话的。 她接近云秋月,目光在她的脖颈来回扫视。 云秋月觉得自己宛如一头待宰的牲畜。 她闭了闭眼,恐惧蔓延,道:“……我真的,真的不会再来京城了。” “……你喜欢殿下吧,你再恨我,当初…当初好歹是我救了他。” 提起这个,云楚由衷的说了一句:“确实要谢谢你啊。” 云秋月咽了口口水,继续道:“我…我知道殿下不在意我,可我毕竟救了他,你若是杀了我…这样置他于何地,他肯定会——”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