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第四十九章任务终止。
你站在地牢的门口，观察着徐徐涌出的晦涩黑色雾气。 这黑雾决不能单纯视作气体，但你一时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词来形容它。 那是充斥着糜烂气味的、粘稠状的不明之物。它所经过的地方，纷纷被侵蚀腐化。光滑的墙面表层剥落，哧哧掉着碎屑；干净的地面裂成一块一块，从其中冒出嘶嘶的声音。就连空气本身也染上了一层模糊不清却让人恐惧的黑暗。这黑暗遮住了视线可见的一切，让原本清晰可见之物全都染上了一层令人恐惧的色彩——你越是仔细观察，则看到的东西越是模糊不清。 仅仅是听声音的话，它让你联想起了一个月前，蛇人攻击时发出的毒液。可是，仅凭肉眼的观察，你已可以判断，这黑雾的侵蚀性定比毒液强上十倍、百倍。随着它的缓慢扩张，你甚至听到了圣殿发出的痛苦呻/吟。 你的身后，纳库鲁正指导着护卫与侍从有秩序地撤离。他们中的大多数都面露恐惧，而少部分则流露出茫然而不知所措的表情。 五分钟前，纳库鲁将修特抗在肩上，从地牢中冲了出来。 那个时候，黑雾虽然尚未漫出地牢，也还没来得及攀爬至墙面，但已足够让被你保护着晚来一步的兰斯看清了。 在兰斯的视线接触到黑雾的瞬间，他苍白的脸上就不再剩下一丝血色。震惊与恐惧混合在他的脸上，让你们一下子理解了事态的严重性。 呆立了片刻之后，他年幼的脸上露出了不符合年龄的沉着与果断，口中也说出了斩钉截铁的话语：“……圣殿已经不再安全了，必须让所有人远离。” 待所有人都站在圣殿外侧的时候，黑雾已经从窗户涌出，爬上了圣殿外层的墙壁。 雨林一如你第一次见到的样子，充满了活泼的生机。风同往常一样吹过林中的大树，发出沙沙的声音；虫鸣鸟叫也依旧清晰，同记忆中没有任何区别。 可就在这样祥和的气氛中，黑暗不紧不慢地吞噬着眼前以纯白大理石铸造的建筑，将圣殿从下到上，慢慢变得漆黑——而这对它来说，还远远不够。 不知何时，第一缕黑雾接触到了圣殿外侧的草地。 在那一瞬间，就如同等待已久的猛兽终于看到了猎物松懈的一刻，黑雾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了蔓延。比起圣殿，它给雨林带来的变化更加可怖——所过之处，花落树枯，寸草不留。 兰斯不再惊惧，他的脸上露出了同年龄不符的冷静。他注视着眼前可怕的一幕，眼中有着一闪即逝的钦佩：“真厉害……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你皱紧了眉头。眼前的情形，你连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但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兰斯，你知道解决的方法吗。” 兰斯露出了有些古怪的笑容。 他小声说着：“……当然知道。而且，他们也知道，我能做什么。” 从他的话语中，你得不到除了他能解决问题以外的任何相关信息。你还想询问，却看到兰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碧蓝的眸中涌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 他将头转向你，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可以帮我摘一片叶子吗，就在你身后的大树上。” 他看上去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请求作出解释的欲望。你沉默片刻，脚下发力，直接跳到了大树顶部的枝头。 你摘下一片叶子，重新落到了兰斯的面前。 兰斯从你的手中接过树叶，轻轻擦拭了一下。 然后他双手握住树叶的两端，将中段放入了自己的口中，吹出了几个短促而不成调的音符。 在他试音的时候，一直同他形影不离的小蓝鸟在他的头顶不安地盘旋了一阵，停在了他的肩头。 兰斯停下了吹奏，用脸颊蹭了蹭小蓝鸟，口中笑道：“差点忘记你了。” 他用手按住了小蓝鸟，将它放入了掌中。之后走到了纳库鲁的面前，将小蓝鸟递给了他。 纳库鲁用双手接过小蓝鸟，将它禁锢在自己的手心里，无论它如何挣扎也不放开。 兰斯看着它的动作笑了一声，抬头对纳库鲁说：“它的名字，叫做莫扎特。”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向着黑雾走去。 接触雨林的地方越多，黑雾扩展的速度越快。它的形状也越发不规则起来，如同恶魔的爪牙一般吸收着所过之处的生命力。 兰斯走到了距离它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将树叶重新放回了口中。 下一秒，从他嘴唇与树叶接触的地方，发出了清亮的乐符。 那是十分神圣安详的音乐。 最初只有一两只乐神鸟，扑闪着翅膀从远处飞来，从口中发出悦耳的鸣叫声，迎合着兰斯吹走的曲调。 然后是越来越多的拍翼声。 各种颜色的羽毛出现在视野中——乐神鸟纷纷从四面八方飞来，停留在尚未被黑气完全沾染的圣殿顶部。 它们的叫声同兰斯的演奏一起，合成了一首宁静的歌。 歌声中，黑雾如同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阻挡了，扩张的速度变得无比缓慢而迟钝——可是，却并没有停下。它索经过的地方，站在上面的乐神鸟纷纷倒下，有些甚至直接从顶部掉落在了地上。 它们就如同祭品一般，前赴后继地填补着黑雾腐蚀过的地方。 兰斯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只是麻木地继续自己的演奏。 抽泣声从你的旁边传来，你转过头，看见了已经落下眼泪的庞姆，和红了眼眶的纳库鲁。 你心底涌起的却不仅仅是悲伤，还有无法克制的愤怒。 因为自己什么事也没法做而产生的怒气。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除却莫扎特，其他乐神鸟全都倒在了屋顶上，生死不知。 大部分黑雾已经停止了想外扩展的势头；只有兰斯面前的那一缕，还挣扎着向前攀爬，在地上划过黑色的痕迹。 兰斯将树叶拿出了口中，低声笑了起来：“……算得还真准。” 说罢，他向前走了一步，如同踩住一只蝼蚁一般，踩住了那一束虽然缓慢，却依然张牙舞爪的黑雾。 他低声哼起了歌。 他的声音很轻，让你听不清楚歌词，可是，你能认出，这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林中哼起的调子。 歌声中，最后一缕黑雾终于停了下来。 你就如同做梦一般，看到兰斯站在你们的面前，蓝瞳和金发，全都染作了黑色。 铃声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纳库鲁从衣服中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的脸上露出了仿佛被侮辱的神色，直接挂掉了手机。 铃声再次响起，这一回发出声音的地方，在你的身上。 你掏出手机，来电显示着一个未知号码。 你按下了接听键。 给你打电话的人的声音相当兴奋：“哟，艾酱~！纳库鲁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居然挂掉了我的电话呢……我是来恭喜你们的，任务顺利完成了哦！协会刚刚收到了来自斯普林特的一大笔捐赠呢，真是太棒了~！” “……帕里斯通。” 你叫出了给你打电话的人的名字。 “你是什么意思。” 电话中的帕里斯通发出了熟悉的爽朗笑声：“艾酱还记得，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吗？” 你冰冷地回答他：“调查并保护突然大规模死亡的乐神鸟。” 帕里斯通的声音，带上了隐隐的恶意：“现在，已经不会有乐神鸟死亡了哦。” 简直不知所谓。 你直接挂掉了他的电话，看向检查过倒地的乐神鸟后，重新向你们走来的纳库鲁。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都只是昏迷了，呼吸很正常，应该一段时间后就会醒来。” 你转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兰斯：“有人说我们完成了任务，乐神鸟已经不会再死亡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没错。” 兰斯对你说的话一点也不吃惊。 “等他们醒来后，就不再是乐神鸟了。就像，斯普林特不会再有祭司了一样。”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伊格赐予我们的神力，已经消失了。” 兰斯说话的时候，你听到了巨型机械的轰鸣声。 你抬头，看到的是一架熟悉的，有着猎人协会标志的飞艇。 飞艇在你们上方低空停住了。 帕里斯通正站在甲板上，笑眯眯地俯视着你们。 他的旁边站着尼特罗和豆面人。 铃声再次响起。 站在地上，抬头望着飞艇的你；甲板上，低头注视着你的帕里斯通——同时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帕里斯通让人烦躁的笑脸反射着阳光。 他的声音在你的耳边响起。 “意料之中的不冷静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哦。斯普林特方面要求你们在一天之内离开。为了防止你们耍脾气，会长和我，只好亲自来接你们了。” ————————————————————————————————— 诸君，我喜欢搞事！！！！！！ 终于差不多铺完了！！！！！！！！ 这一章有些地方写得不是很顺，看起来有点尬！！！！！大家忍耐一下中二没治好的作者！！！！ 给陪我铺垫的小天使们送花花！！！你们真好嗷嗷嗷嗷嗷=3=3=3=3=！！！！ 以及，越来越不知道简介要写些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