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孤城，裕王

    元嵩一愣，失神地缓缓放了手。

    他转头看着燕洵，护着红妶在身后，沉声说道：“燕洵，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放了她，她不是你的所有物，也不是你说带走便能带走的，她今日要嫁的人是我，不是你。”

    听到这句话，燕洵冷嗤一声，斜眼睨着元嵩，面容冰冷，声线冷凝，“是，她今日要嫁的人是你，但裕王不要忘了，她还曾是我的贴身侍婢。”

    贴身侍婢该做什么，应该不用他多说吧。

    红妶像是诧异，愣愣转头望向燕洵，目光呆滞，没有多余的表情，酷似一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你闭嘴！”元嵩怒喝一声，抬手指着燕洵，说道：“你狼心狗肺如斯，她待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你有恨对着我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元嵩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哥哥！”

    “够了！”触及红妶的目光，燕洵厉喝一声，打断了元嵩的话，冷声说道：“元嵩，在我燕北铁骑之下，你连自己都护不住，又能护得住谁，我与你，与这大魏之仇，不共戴天，看在过往的交情上，我今日放你一马，滚回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你！”

    “元嵩！”

    清冽的女声陡然传来，衣角被拉住，她站在他身后小声说道：“别说了，回去吧。”

    “卿儿？”元嵩受伤地皱起眉头，回头看着红妶。

    红妶看着元嵩的脸，身旁是黑甲铁骑，身后是九幽高台，这长安城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晃眼，过了这么多年，她仍在梦里，只是时局不同了。

    女子回过神来，轻舒一口气，目光变得愈发坚定，她对着元嵩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元嵩怔愣一瞬，面色稍稍缓和，急忙求证地问道：“当真？”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元嵩喜不自胜。

    燕洵坐在马背上，听着红妶的话，有那么一瞬出神，勒着缰绳的手紧紧攥起。

    他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在听到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伤心，心中泛起一阵阵刺痛，令他呼吸一窒。

    不过这么多年来，他早已学会了隐忍，这点痛实在算不了什么。

    马蹄声从后面传来，燕洵回神，侧眸去看，来人是阿精。

    “世子，宇文玥带兵朝这边过来了，我们不能再等了。”

    燕洵没有说话，可以说是无动于衷，他回眸对上红妶的眼，眼底幽深一片，不知所思为何。

    “世子……”

    阿精再次催促。

    “燕洵哥哥，你走吧。”元淳突然开口，燕洵抬眸看了她一眼，剑眉轻轻皱起。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都变了。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猛烈的交战声，两只信号弹在城东上空炸开，燕洵仰起头去看，神情严肃。

    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世子，秀丽军还在东门，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话音落，燕洵抬手一令，大声说道：“撤！”

    他最后看了一眼红妶，随即勒马转身，毫不犹豫地想着城东的方向掠去，阿精带着黑甲战士跟在燕洵身后策马狂奔，他们终于要离开了。

    远远地，红妶看见那人翻飞的墨发，神色寂然。

    这一刻，他们等了三年了。

    女子红了眼眶，一言不发地转头离去，从今往后这长安城就只剩她一人了。

    她是大梁公主，她叫萧红妶，她还要继续守着自己的身份在这座孤城里活下去。

    燕洵造反，城门被破，皇权岌岌可危，魏帝震怒，大魏军师严阵以待，和亲之礼终是未成。

    红妶以未嫁之身居裕王府。

    一时之间，外界流言铺天盖地。

    因着有元嵩守着，裕王府成了长安城里唯一一块清净之地，对于红妶而言。

    可即便如此，她足不出府，仍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有人怪她不详，给大魏带来了战乱和灾祸；有人说她不贞，曾与燕北逆贼暧昧不清，私相授受。

    刚躲过一劫的百姓在茶余饭后谈论起时，说的有理有据，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肯定，俨然已经将这视为了事情的真相，容不得他人辩解。

    具体是怎样，红妶不清楚，不过元嵩是如此同她讲的。

    她听时，脑海里浮现出的全是她和燕洵在一起时的画面，如此想来，他们说的也没错，无需辩解。

    她摇了摇头，一笑而过，元嵩却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誓要让那些人闭嘴才肯罢休。

    最后还是红妶好一阵劝，方才消了他这冲动的心思。

    —

    一月后，天空中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红妶立在檐下，伸手去接那无根之水，神色柔柔。

    雨水打在手心，冰凉一片，但这种感觉很舒服。

    这一个月以来，她躲在裕王府，不去听外界的声音，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做，真的很惬意。

    偶尔一次的放纵，让她都有些不想再回到过去的那种日子里了。

    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在她脑海里停留了一时，便消失了。

    她放得下自己，可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另一个人。

    她叹了一口气，缓缓收回手，垂下眼眸看着手心，神色颇为烦闷。

    “公主，您已经在檐下站很久了，回屋去吧，免得受凉，殿下该担心了。”

    说话的是灵儿，元嵩特意选来照顾她的侍婢。

    红妶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裕王殿下最近在做什么？”

    “皇上给殿下指派了个闲职，最近大概忙在营里吧。”

    话音刚落，红妶猛地停下脚步。

    她缓缓转身看着灵儿，眉头微蹙，面容冷厉，不似对外一直以来的柔和。

    四目相对，灵儿心下一惊，垂下眼帘，双膝猛地跪在地上，俯首道：“公主！”

    红妶皱着眉，冷眼睨着脚下的人，寒声问道：“方才你说的那句话，是谁教给你的？”

    “是，是奴婢自己听到的。”她说的磕磕绊绊，似乎被吓得不轻。

    红妶眉梢一扬，冷笑道：“皇上的旨意，你听说？我怎么不知，嗯？”羡竹心的综影视：疯批男主他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