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多智近妖

    在各家族固有的传统观念中，还抱持着"传男不传女"的封建想法，在某种程度上，秦伊澜和江林染的身份等级不相上下。zWWx.org

    如果江林染改姓秦，记入秦家族谱，那么他的胜算便会大大提高。

    即便无法继任秦家家主，也完全可以设计让他插手秦家家业，等他在秦家站稳脚跟后，便可以借机提携江家。

    安静蛰伏的江家，只需要坐享其成。

    池焰就这样，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依凭他惊人的洞察力，抽丝剥茧，还原了整个事件的真相。

    秦为瑾面色苍白地跌坐在地上，刚刚一直支撑着她的那股劲儿消散了，她无可辩驳。

    根据结果倒推线索要容易得多，她任何自以为是的反驳，都会被轻易证伪。

    最受震动的当然是秦家人。

    朝夕与共的至亲，是一枚被精心安插进秦家、随时准备背刺家族的棋子。

    "姑姑，这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江家逼你做的？江淮安威胁你了？"

    面对秦伊澜急迫的追问，秦为瑾只是默默垂着头，一言不发。

    但池焰敏锐地察觉到，在听到"江淮安"三个字时，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哼，还能是为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活脱脱一个白眼……"

    "你住嘴！你和魏苒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你有什么脸在这儿说你妹妹？"

    "爸，我可是一心为秦家，"秦为川恨恨地剜了她一眼，"不像她一门心思惦记着怎么帮夫家掏空自己娘家的产业。"

    "你敢说你没有觊觎秦家的心思？"

    秦应宽一句话堵住了秦为川的喋喋不休，在秦老一家之主的气势压迫下，秦为川只得将那句"我是秦家人，她又不是"的混账话咽了回去。

    秦应宽的目光落到秦为瑾身上。

    他这一生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父子反目、兄弟阋墙，家族多次游离于分崩离析的边缘，他以为自己早已磨硬了心肠。

    秦为瑾是他唯一一个女儿，不同于对两个儿子近乎冷血的严厉，他和已逝的妻子都会格外偏宠这个女儿。

    当初和江家联姻，也是秦为瑾先点头同意后，他才动了这个心思。就连江淮安这个人，他都从方方面面仔细考察过，生怕委屈了自己的千金女儿。

    可自从十七年前秦执出生后，他的大部分精力便全部转移到了这个最小的孙子身上，京城的一干事务，都被他抛之脑后。

    在甫一接到秦为瑾要跟江淮安离婚的消息时，他也曾自责懊恼万分，后悔自己这些年疏忽了这个外嫁的女儿，竟连她在江家过得好不好都不清楚。

    现如今，他看着她，看着这个秦家的"叛徒和罪人"，脑海中浮现的依然是她小时候伏在他膝头听故事的样子。

    "为瑾，我问你，这些事是不是江家逼迫你做的？"

    秦为瑾沉默半晌，缓缓摇了摇头。

    "……我再问你，事情既已败露，你是要留在秦家，还是回江家？"

    "爸，她是江家妇，当然……"

    "你住嘴！"

    秦应宽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声音嘶吼，太阳穴鼓起青筋。

    房间内顿时安静如死域，大气不敢出。

    秦为瑾自嘲地笑了笑，有气无力地说道："回江家……"

    声线颤抖，尾音飘忽，她甚至不敢抬头看老爷子的眼睛。

    她没有脸继续待在秦家，江家也不会允许她继续待在秦家。

    秦应宽一瞬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多岁，面部肌肉无力地下垂，永远目光矍铄的双眼变得黯淡无神，浑浊的眼睛透出难言的疲惫。

    "你们都出去，晏晏和池焰留下。"

    秦为川还待争辩几句，被殷灼一个眼神吓得闭紧了嘴，夹紧尾巴快步离开了房间。

    ……

    "秦爷爷，您保重身体。"

    虽然知道秦老爷子不可能这么轻易倒下，但越清晏仍难免担心，秦老已是古稀之年，却还要承受这样大的打击。

    "我没事，"他缓缓地摆了摆手，强打起精神，"小迟他，现在能醒过来吗？"

    越清晏点点头，撤去了息魂咒。

    蛛网状的青紫色血管消退，惨白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冰冷的皮肤回温。

    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黑白无常长舒一口气，他们向着越清晏的方向，遥遥拱手作揖，身形渐渐消散。

    重新"活过来"的秦绪迟坐直身子，在五感尽失的情况下他并不知道刚刚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但在看到老爷子颓败的脸色后，他心里便有了大致的猜测。

    "小迟，魏苒和你爸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两年前。"

    "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告诉我？"

    "我最近得知了她跟秦铭海的一场对话，提到了我中的毒。"

    秦应宽闻言拧紧了眉头："你在秦铭海身边安插了人？"

    "没有，"秦绪迟摇了摇头，"我策反了他的管家。"

    这句话不啻于平地惊雷，亲应宽第一次开始认真审视这个久病缠身的孙子。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秦铭海最提防的人是谁，那一定是秦家本家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秦绪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策反他最信任的人，已经不是出乎意料能形容的了。

    多智近妖。

    一个从出生之时就被打上短命烙印的孩子，他并未给予过多期望，尤其是他还有一个不靠谱的混账爹，秦应宽对他的关注便只落在了身体健康状况上。

    "他们说了什么？"

    "蛊虫，魏苒趁秦为川不备将蛊虫放到了他身上。他为了自救，求人将蛊虫转移到了我妈妈身上，蛊虫释放累积的毒素最终杀死了她，当然也差点儿杀死我。"

    秦绪迟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一个被女人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的懦夫，他不屑于承认这段父子关系。

    "求人？求的谁？"

    "一个循一派道士。"

    听到这儿，越清晏拽了拽池焰的袖子，凑到他跟前小声问道："之前养桃花蛊的那个循一派道士不是被殷灼送到诏局了吗？有问出什么吗？"

    池焰不动声色地再次缩短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线："他只是听命行事，其余内幕一无所知。"

    没有黎温撬不开的嘴，只能说明他是真的不知情。一只猫鬼的真千金是玄学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