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视察操江水师营

    潼关城下的战斗，从年前持续到年后。

    宣武五年正月十五日，即公元1650年正月。

    这一年也是清廷顺治七年。

    潼关五十里外，阌乡县城北黄河渡口。

    朱连璧在赵彪率领的锦衣卫力士护卫下，从县城来到渡口，检阅操江水师左总兵刘铉，率领的水师一万五千将士。

    得知皇帝要前来检阅军队，操江水师营的将士，无不是精神抖擞，振奋不已。

    左总兵刘铉、参将刘承胤、张永琪以及军中各营游击将军，早早便迎候在码头上。

    各船千总身穿戎装甲胄，手持军令旗帜，昂首挺胸，站立在船头。

    河面之上，一字排开的则是一百艘连环子母中型战船。

    连环子母战船，是大明自己制造的内河战船。

    船身长四丈，形似一船，实为二船，前船占三分之一，后船占三分之二，中间用两个个铁环相连。

    大铁环固定于前船，后船用铁钩钩环，钩之则连，放钩则两船脱离。

    船身前面有大倒须钉数枚，可以起到撞击敌船的战力作用。

    每船前后左右，装备了八门火炮，每船可乘坐士卒与水手一百二十人。

    士兵皆装备了火绳枪，以及弓箭、火球、神烟、神沙、毒火等火器，一旦发生战事，可以立刻便投入射击战斗。

    连环子母战船，两船在前船遇到危险之时，可以解脱铁钩，让后船脱离战斗。

    而这时前船上的火药，甚至可以自爆，拖住敌人，或者与敌人同归于尽，从而保证后船安全无虞。

    连环子母战船的设计思想，堪称奇妙。

    在各战船之间，则是悬挂着上百艘小型网梭船、鹰嘴船，这类船属于超小型的快船，用来抢滩登陆使用，只能乘坐三五个人。

    黄河不像长江，水源充足，遇到枯水期，中型战船都可能存在搁浅。

    反之，遇到汛期，大型的苍山船、车轮船都能够安稳行驶。

    冬春时节，正是枯水与汛期交汇季节，刘铉这次奉命从九江北上，所驾驭的战船，全部使用了连环战船。

    码头上，春寒料峭的时节，寒风呼啸，恶风不停往身体里钻，冻得人颤颤发抖。

    但即便是这样，也抵挡不了士兵，迎接皇帝的热情。

    “来了，陛下来了！”

    码头之上，前哨骑兵策马飞奔，挥手高呼着，冲到了迎接的刘铉面前。

    “恭迎陛下圣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骑着白凤战马，头戴金盔，身穿金甲，黄袍的朱连璧，在赵彪一行人的簇拥下，刚刚抵达码头。

    刘铉率领水师的将士，呼啦啦的躬身拜道。

    天子入营，将士身穿戎装，可以不用行跪拜之礼，只需躬身抱拳作揖行军礼。

    “众将士免礼。”

    朱连璧喝住战马，扬起右手，示意喊道。

    “谢陛下！”

    三军将士齐声应道。

    “刘总兵，诸位将军辛苦了。”

    朱连璧翻身下马，与刘铉等人稍作寒暄，开口说道：“让将士们进入船舱避风寒，朕一船一船去看望将士们。”

    “今天是元宵佳节，朕带来了十万两银子，猪羊一千头，白酒一千瓮，刘总兵你安排人发下去。”

    “让将士们今天都饱餐一顿，以壮声势。”

    “陛下体恤将士，这是我等之福啊。”刘铉感动的拱手拜道。

    “将士们为国而战，朕岂能薄待？”

    朱连璧摆摆手，道：“你安排人去发放赏银去吧，赵彪随我上船，去看望将士们去。”

    操江水师的将士，主要是江淮一带的士卒，是原大明江北各镇溃逃的士兵，整编组建起来的。

    经过多年的实战训练，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在水战方面，绝对属于精锐之师。

    进入船舱，船上的士卒，见到皇帝进来，无不是身躯站的笔直，目光透着惊喜的光芒。

    这些底层的普通士卒，与皇帝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很有可能一生只有一次，身份的差距，自然容易升起敬畏之心。

    “兄弟们都辛苦了，都坐下说话，大家都是袍泽兄弟，缺什么都可以跟我聊聊。”

    朱连璧摆摆手，坐在木凳子上，亲和的笑容，让将士们在看朱连璧的眼神之时，又不由多了一份热情。

    “怎么都不说话，我可告诉你们，今天我给你们机会，只要合理的诉求，我都可以满足你们。”

    朱连璧为了拉拢彼此的关系，并没有自称为朕，而是以平和的语气和态度，与士卒们进行交谈。

    见士卒们都傻笑着不说话，朱连璧也不以为意，而是继续说道：“那我问问兄弟们，国家太平定了，打完仗你们最想做什么？”

    在朱连璧的询问下，一名大胆的士卒，起身站了起来。

    “陛下，打完仗了，我能不能回家娶上三个媳妇，为我们老孙家延续香火？”

    听着这位孙姓士卒的话，船舱内的上百名士卒，无不是会心的笑了起来。zWWx.org

    “大家别笑嘛，我觉得孙兄弟的想法很好嘛，打完仗了，天下太平了，朝廷需要休养生息。”

    “正需要多养育子女，增加人口，努力耕耘，这样才能把生活过好，老百姓生活好了，富裕了，我们大明也会越来越好。”

    朱连璧这一席话，并没有什么大道理，因为这就是他的愿望。

    未来的大明，需要中兴，需要的广大的民众一起努力，而不是靠他这个皇帝。

    “好，陛下说的好！”

    不知何时，船舱外面的甲板上，跑来了大批其它船上的士卒。

    在听到皇帝的鼓励话语，众人无不是纷纷叫好而起。

    ……

    这一天，朱连璧在码头上走了一天，走遍了每一艘战船，头一次让操江水师营的将士们，感受到皇帝的恩德。

    正月十六日午后，休整了一天的操江水师将士，在向导官的引路下，驾驭着战船，浩浩荡荡的从阌乡码头出发。

    士气如虹的水师将士，沿河北上，直扑河西重镇大荔。

    大荔，又叫临晋城，属于两汉左冯翊，也称之为河西，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与对岸的河东郡，都是历史名城。

    河西总兵王希贤、参将崔定国，二人皆是辽东的明军出身，在松山战役后，被俘投降了清廷。

    二人现今隶属三边总督孟乔芳帐下，执掌五千汉军，驻守河西城。明末逐鹿的大明奉国将军